这个山势比后山好,越往下走坡度越缓,有些地方已经有人行的山路,应该是山里人家留下的。天已经大亮,两个人举目四望,望北惊喜的说道:“冲儿,你看,那里炊烟升起,应该有人家,我们过去看看。”慕容冲顺着望北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户茅草屋的院落。
脚下的路好走了许多,两个人脚下的速度也快了,不一会,就来到了院落门口。三间茅草屋,篱笆墙,独门独院。望北上前叩门,过了一会,有个三十多岁的农家大哥走了出来,皮肤发黄,身材魁梧,脸上写着农家特有的憨厚朴实。
“吱呀!”柴门打开,农家大哥看了一下两人,愣住了。两个人虽然有些狼狈,但长像出众,望北也没戴那半边面具,长像和慕容冲不分上下。这像天上掉下来的天人一样,这在山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美的人啊。
片刻,农家大哥才缓过神来,朝二人拱手一礼,脸上带笑的说道:“二位小哥,这是从那里来,到我这农家院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两个人连忙还礼,望北冲着农家大哥说道:“我们两人,是去终南山学艺,无耐在山中迷路,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昨晚在山中熬了一宿,趁着天亮,才寻到这里。想在大哥这里讨点饭吃,然后问下路。大哥放心,走时奉上饭资。”现在顾不上面子了,先弄点吃的吧!
农家大哥听了司马望北的话,一边往里相迎两人,一边说道:“这大山里有豺狼虎豹,你们能走出来算是万幸,来到我这农家,咱们就是有缘,帮忙那是应该的。那里还要什么饭资,只是贫寒农家,没有像样的饭菜,二位只能将就了。”
两个人跟着农家大哥来到屋内,农家大哥招呼他们两个坐下,然后去弄吃的。过了一会,农家大哥弄上来一些吃的,慕容冲一样都不认识,司马望北也不怎么认识。农家大哥看两个人的眼神就明白了,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山里人家,没有什么好吃的,这些都是山里采来的,还有一些番薯,这是兔子肉,也是山上打来的,二位小哥将就着吃吧?”
望北拿了一个番薯递给慕容冲,自己也拿了一个,边吃边和农家大哥说:“大哥说的那里话,落难之人,怎么还能嫌弃农家饭,给口吃的,就是大恩。敢问大哥家里还有什么人,在这深山里怎么讨生活。”
“实不相瞒,我家现在就我一个人,我父母都于去年过世了。前几年为了躲避战乱,才逃难到这深山,虽然过的清贫,但也可勉强度日。外面的世道太乱了,从外族进入关中,杀戮从未间断,很多人都被当作军粮吃掉了,百里未有人烟。”看两个人不像坏人,农家大哥没有隐瞒,道出了实情。
农家大哥的话,刺中司马望北的心田,从晋国丢掉这半壁江山开始,这关中战乱不断,也就符坚统治的这几年才算安稳。从洛阳到长安的路上,有时行百里未见一个村庄。
饭食简单,可对于饥肠辘辘的两人来说,胜过山珍海味。吃饱喝足,体力也恢复了,两人起身告辞。毕竟还在翠云峰附近,没有出终南山,危险就未解除。汪晟肯定会去山涧找寻两人的尸体,如果未发现两人的尸体,一定会扩大搜索范围,万一被发现连累了农家大哥不说,到时再走就难了。
两个人留下五两纹银,算作饭资,可农家大哥说什么也不要。“这钱我不能要,你们留着路上用吧!我常年在这深山,从不出山,要这钱也没用。”农家大哥拒绝收这些钱,两人无耐,又再三道谢。又借用农家大哥的房子,换了一下衣服,慕容冲也换了白色的衣服,因为红色太显眼了。农家大哥又告诉他们出山的路怎么走,两人收拾妥当,离开农家小院,朝着农家大哥指的方向走。
恢复体力的两个人,行走快了很多,只是慕容冲不会武功,司马望北不能走的太快。走出山区,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连绵起伏的大山,无穷无尽。翠云峰的前山是关中平原,现在不能回转过去,只能行走山路。
山路虽然崎岖,路面比昨天下山好很多,偶见路人。“冲儿,前面有个凉亭,我们在那歇一会。”望北一边说一边拉着慕容冲的手,往凉亭走去。司马望北把凉亭的青石板吹了一下灰尘,然后让慕容冲坐下,拿出水让冲儿喝点。行路虽然辛苦,可是冲儿脸上却很开心,像飞出笼的鸟。
看着慕容冲高兴的样子,整个人显得更加美艳动人,司马望北用手把慕容冲搂在怀里,又热吻了起来。两个人吻的很投入,温柔的气息在口中回荡,对周围的事物全无防备,坠入了二人的小世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木望北你隐藏真面容,所来为何,如今你们当真是大胆,又背着皇上干出这等苟且之事,今天看你们还往那跑。”
寂静的山谷,这声音特别清晰,声音在山中回响。正在热吻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司马望北把慕容冲护在身边,抬头一看,十几个青衣人已经来到亭子近前,扇子面排开,领头的不别人,御风者的副统领瞻风。
慕容冲用手紧紧拉着望北的手,此时司马望北已经从镇惊反应过来,心中在想,这些人今天看到了这一切,只能让他们消失了,否则会阴魂不散,将来在符坚面前坏慕容冲的事。
司马望北让慕容冲退到一边,自己上前几步,冲着瞻风说道:“瞻风,你原为仇池国护卫统领,忘记国仇,现在竟然做起汪晟的鹰犬。还敢在小爷面前大言不惭,既然你们步步紧逼,今天小爷就给你做个了断,不要怪小爷下手狠辣。”
瞻风最怕别人揭这个伤疤,司马望北的话让他如鲠在喉,就有点恼羞成怒。再者今天慕容冲和望北的亲热,被他抓个正着,这样罪证确凿。这个木望北又假面示人,定有不可告人之目的。如果今天能抓到他们,自己将来加官进爵还难吗?当冲动冲昏了头脑之后,人的行动就更加不理智。瞻风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司马望北的对手,有没有可能抓住对方。
瞻风一挥手,身后十几名御风者向前几步,就把司马望北包围在中间。瞻风冷笑着说道:“木望北,自古成王败寇,今天下都是前秦的,辅助君上乃是正道。汪大统领忠心于皇上,瞻某自然也要忠君体国。不像你,表面君子,背后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今天落到瞻某手中,识相的束手就擒,否则就别怪瞻某不客气了。”
瞻风话音刚落,司马望北已经出手了,剑峰所指,一名御风者已经倒地。十几个御风者围着望北战到一起。现在的司马望北不仅武功增强很多,性情也大变,不在是那个调皮的阳光男孩了,出手狠辣,不留活口。望北心里明白,绝对不能留活口,出手就是招招致命。转眼间,七八个御风者倒地毙命。
瞻风一看不好,也加入战团。慕容冲站在凉亭内,为望北哥哥担心,自己不会武功,也使不上力。打斗的众人,都使出看家的武功,惨叫声不断。约半柱香的功夫,十几名御风者全部毙命,只余瞻风一人。瞻风这时有点怕了,心里叫苦,汪大统领怎么还没有来,我得跑啊!否则小命休矣。
想着逃跑,瞻风招式加紧,忽然纵身跃向凉亭中的慕容冲。司马望北一看不好,直接甩出手中的宝剑。就在瞻风快要接近慕容冲时,司马望北的宝剑从后心穿过,瞻风回头看了一眼望北,还想说点什么,为不从心,倒地毙命。可怜这位瞻风,高官没有做成,没有死在仇池国,却命丧终南山。
司马望北飞一脚把瞻风的尸体踹到一边,拔出自己的宝剑,然后对慕容冲说道:“冲儿,此处不能久留了,我们快点离开。”慕容冲站在凉亭内,都看呆了,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死在眼前。刚才瞻风跃向自己的那一刻,慕容冲惊出一身冷汗。如今听了望北的话,赶紧拉着望北的手,离开凉亭。
慕容冲边走边和望北说:“望北哥哥,冲儿也想学武,你教教冲儿吧?冲儿不想永远是哥哥的累赘。”望北听了慕容冲的话,也知道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慕容冲的性情肯定会有所改变。望北和慕容冲说道:“哥哥答应你,待我们安顿下来,哥哥就教你武功。现在有哥哥在,不用怕,谁都休想伤你。”
找个偏僻的地方,望北赶紧把身上的血衣换掉,找个地方埋掉,全部处理完毕,两个人再次上路。不敢走大路,两个人绕走小路,瞻风追来了,那汪晟也不会太远,必须加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