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把脸侧过来,看着符坚,淡淡的说道:“陛下,如果要臣妾说实话,那臣妾就说了。臣妾认为汪大统领更有经验,比如上次深入仇池国打探消息,就曾助力大军得胜。
木统领虽然是新人,陛下也可以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锻炼一下,只是臣妾不知道木统领的能力如何,毕竟没有实战的检验。所以最终还请陛下自己拿主意。”
符坚对慕容冲的分析基本赞同,符坚也看得出来,慕容冲是两边都不想得罪。自己这个皇贵妃,可比刚进皇宫的时候成熟多了,没有了孤傲,多了温顺,处事也周到许多。
“爱妃所言极是,与朕所想吻合。朕就派木望北带逸风堂的人前往蜀中探查,冲儿以为如何。”
慕容冲心想,这老东西还是让望北哥哥去冒险,可是自己还没办法阻拦。只是望北哥哥离开自己,自己有事找谁商量呢?慕容冲心里极不情愿司马望北前去,但嘴上不能说。“既然陛下选择了木统领,那肯定就是最好的人选,臣妾没有异议。”
其实汪晟的调查虽然排除了木望北身份的嫌疑,但符坚还是没有完全打消心中的疑虑。毕竟慕容冲和木望北相处了三个月,对慕容冲这样的美貌不动心,符坚打死都不信。可是自己又没证据,也怕误伤了一员得力助手,更怕伤了慕容冲的心。所以符坚一直没有动静,今天派人前往蜀中打探消息,是一个天赐良机。
符坚其实在心中早就决定派司马望北前去蜀中,逸风堂最近半年时间,耗资巨大,在朝中已经是众矢之的。现在派上战场,如能建功立业,也可堵住幽幽众口,如失败,那就让逸风堂消失在蜀中,算是借刀杀人,也可消耗判军的力量。
对于司马望北的处置,符坚也是想借刀杀人,还可以借机试探慕容冲。至于司马望北是不是忠心,符坚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成大事就不能拘小节。之所以询问慕容冲,就是想试探慕容冲的反应,现在来看,慕容冲反应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慕容冲心里暗暗替望北哥哥担心,符坚这个老东西刚才是在试探自己,他心里早就打定主意让望北哥哥前往。现在怎么办,符坚这招一石二鸟做得好,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办法。
大军休息了两个时辰,前峰陆续开动。大军点起的火把,绵延不绝,符坚的王帐到天微明才开始出发。随着大军继续西进,山路也更加难走,山上古树参天,有些山路已被野草覆盖。
大军连续多日行军,于四月十六日到达子午关,再往前走,就是著名的子午道。符坚命令大军在子午关驻军休整,等待粮草辎重,也让大军准备一下,进入山区险路要用的东西。
符坚在临时王帐,召见司马望北。接到命令时,司马望北就明白符坚的用意了,看来苏明哲又猜对了。不用自己请命,符坚已经想到派自己前往蜀中了。
司马望北来到王帐,见过符坚,行过大礼,然后说道:“不知陛下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符坚坐在王帐的龙椅上,慕容冲坐在符坚的怀里,高公公垂手而立。符坚看了看木望北,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打扮,一身素衣,半边脸戴着面罩,另外半边脸俊美无比。
“木爱卿免礼,朕想派你率逸风堂的堂众先大军一步去蜀中,为大军探路,不知木爱卿敢不敢前往?”符坚说完,看了看慕容冲,又看了看木望北,慕容冲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痴情的看着符坚,没有一点变化。
司马望北此时也想到了符坚这是一石二鸟之计,符坚这是不想再试探自己了,直接借刀杀人。就算自己到时大难不死,幸存下来,逸风堂也实力大损,符坚也放心了。老小子,算你狠,只是你没有想到吧?去蜀中,也是你小爷自己想去的。
想到这,望北朝符坚说道:“微臣既受皇恩,当报效国家。只要能平定判军,微臣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臣明日就率逸风堂的堂众赶往蜀中,为大军探路,一定会把敌情探查明白。”
司马望北的话,符坚很满意,没有看出任何异常。慕容冲坐在腿上,脸贴在符坚前胸的袍服上,心里暗暗骂着符坚,嘴上却不能说出口,只能用眼神飘了一眼司马望北。现在两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符坚一直让自己守在身边,分身无术。
司马望北领命退出帐外,回到逸风堂的小营房。此次出征,逸风堂的人随军出发的只有一百多人,在王帐边上,搭建了一座小营房。苏明哲正在帐中着急的等待着,看司马望北进来,连忙迎上来,“望北,怎么样,符坚是不是决定派你去蜀中了?”
司马望北点了点头,愤愤不平的说道:“符坚这个老东西,早就打定主意了。他这是想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这样不管逸风堂冤不冤,都可以堵住众人之口。还好,我们本来也想去,借此摆脱符坚,现在免得麻烦。只是没有办法把我们的计划告诉冲儿,若我们就此离开,冲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到时会不会做傻事。”
苏明哲听完司马望北的叙述,想了想说道:“有一个方法,可以见到冲儿。望北你忘了,我是冲儿的大夫啊?从去年张贵妃用异味伤人事件开始,冲儿回宫之后,每隔一个月都要召我入宫给冲儿诊治。现在我们要去蜀中,我就借口在离开之前去给冲儿诊治,把计划告诉他,你说如何?”
司马望北眼前一亮,现在这是联系冲儿唯一的机会了。“我真是急糊涂了,怎么把这个事情忘记了,明天就要出发了,你现在刚好去给冲儿诊治。让颜冬陪着你,我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
两人商议之后,苏明哲带着颜冬来到符坚王帐,让值守的禁军前去禀报。苏明哲每个月都会给慕容冲诊治,符坚是知道的,自然不会怀疑。苏明哲进到王帐,先给符坚和慕容冲行礼,然后来到慕容冲身边,给慕容冲诊治。
司马望北刚离开没多久,苏明哲就来到了王帐,慕容冲已经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只是符坚在一旁,也不方便多说,“苏大夫,现在还没有到一个月,怎么提前来给我诊治了。我现在身体没事了吧?”
苏明哲一边给慕容冲把脉,心里暗自着急,这符坚也不走开,一直待在旁边,自己也没办法开口啊!“回皇贵妃的话,我是逸风堂的副堂主,明天随堂主赶往蜀中,趁着离开之前,再给皇贵妃诊治一下。目前来看,皇贵妃身体已经无大碍了,多注意休息就好。”
符坚一听慕容冲身体无大碍,心里很高兴,自己就可以每日作乐了。就在这时,高公公进入内帐禀报:“陛下,前方军报送来了,请您审阅。”
符坚听了禀报,朝慕容冲打了一下招呼,然后来到外帐。趁着这难得的机会,苏明哲压低声音,把自己和司马望北的商议的计划说给了慕容冲。为了不让符坚起疑,苏明哲说完,就起身告辞,慕容冲虽然有千言万语,但是没有时间和机会说出口。虽然望北哥哥早就打定主意去蜀中,可是所要面对的凶险,慕容冲还是放心不下。
苏明哲前脚刚走,符坚就回到内帐,看苏明哲已经离开,符坚来到慕容冲的身边,把慕容冲拥在怀里。“冲儿,苏大夫说你身体已经无碍,朕就放心了。朕的冲儿,现在身体已经比从前好多了,快成为一个强壮的少年了。”
慕容冲心里一万个骂娘,心里想,有你每日临幸,小爷这身体还能好吗?只是表面还要笑脸相迎。“冲儿谢陛下挂念,苏大夫说没有大碍,只要多休息就好。冲儿身体好,才能多多陪伴陛下。只要冲儿身体允许,就不会让陛下孤枕难眠。”
慕容冲这话听着真是舒服,符坚把慕容冲轻轻抱起放到床上,两个人又拥在一起,符坚又开始耕耘慕容冲这块王田。
苏明哲离开王帐回到逸风堂的小营房,司马望北正在营帐布置明天出发的任务,此次进蜀中,任务艰巨,危险重重。看到苏明哲回来,司马望北起身相迎,“怎么样,和冲儿说了我们的计划了吗?冲儿有没有什么想法?”
“符坚盯的太紧,根本没有机会。还好当时有军报,符坚出去了一会,利用那一会间隙,我把计划说给冲儿了。只是没等冲儿说话,符坚又回来了,所以……不过从冲儿的眼神可以看出,他还是不放心我们前往蜀中。”苏明哲的述说,明显夹杂着无耐。
司马望北也能理解苏明哲,在那种情况下,确实无法和慕容冲沟通,现在只能先去蜀中,自己尽快做出战死的假像,让自己和逸风堂从台面上消失,然后转到暗处。两个人又聊了一会,也早早的入睡,明日好早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