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戚高杰走到拓跋羽面前道,后者负手而立,背对着戚高杰站着,良久后才恩了一声。
转过身来看着戚高杰,道“知道了,下去吧。”
等戚高杰离开后,拓跋羽才去找离幽,依旧是敲门而入,果然又看见离幽坐在床上看书,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
等拓跋羽走近了之后,离幽才合上手里的书,抬头道“三王子来了?”
“恩,该吃晚膳了。”拓跋羽斜靠在门框上面,似乎有意所图。
离幽抬头看了戚高杰一眼,接着便轻声道“三王子,这般可不像是圈禁犯人啊。”
拓跋羽浅笑了一下,看了离幽一眼,便先走了出去,道“你可不是圈禁便能管得住的人,我比哥哥清楚些,带他来用膳。”
说完拓跋羽就先走了,被留下来照顾离幽,实则确实监视的两个人,此时也往房间里一站,单手一伸道“离先生,请。”
“好。”离幽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便跟着这两人往用膳的房间走,等进去的时候,拓跋羽早就自己喝上了。
“尝尝前几年我亲手埋下的梅子酒,味道如何。”拓跋羽推过去一杯,离幽是不喜欢喝酒的人,但还是接过来浅尝了一口,接着道“味道一般,酿酒之人,心不在焉。”
听完离幽评价后,拓跋羽惊讶地抬起脑袋来看着离幽,似乎没想过这人能厉害这个程度,谁知离幽却不以为然,道“沈君南酿的?”
“为何你会知道?”拓跋羽并没有否认,甚至可以说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离幽自顾自又倒了一杯来喝,道“三王子,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的。”
拓跋羽冷笑一声,扔掉酒杯后,双手往后一撑,眼神迷迷糊糊的问道“你为何说得如此肯定?”
“你觉得拓跋克能赢吗?”离幽没有直接回答拓跋羽的问题,而是转而问到了这个上面来。
听到离幽的问题后,这人犹豫了一下,最终答道“以拓跋羽的身份来说,我回答你,此战我突厥必胜,若是以私人的身份来说....”
后面的话,拓跋羽并没有直接说出口来,而是看向窗外,良久后道“不能,因为拉拢李振军或者是说接受李振军,是拓跋克走得错误的一步棋。”
“何以如此说。”其实离幽只是想借机收集情报,拓跋羽似乎也完全没有在乎离幽的身份问题,还真的与其说了起来。
“因为李夫人和李素。”拓跋羽眨了眨眼睛,整个人放松趴在了桌子上。
听到李夫人时,离幽并不惊讶,此女子是王福的义女,这些都是他们知道的事情,可李素的名字却让离幽感觉有些许的陌生感。
拓跋羽或许早就猜到离幽不认识离幽,缓缓开口道“此人是李振军的独女,只是知道的人很少罢了,因为此人和与其母亲李夫人,李振军才会主动,或者是被迫与拓跋克合作。”
“为何?”离幽并不知晓其中内情,便开口问道,谁知拓跋羽却暧昧了笑了笑,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便自己去找吧,毕竟你可是纪凡尘的军师大人啊。”
说是用晚膳,多半是拓跋羽在自斟自饮,离幽只时不时浅酌上一口便算了,等一坛子酒喝完之时,拓跋羽早已昏睡了过去。
离幽将倒在桌上的拓跋羽扶起来时,却无意间看见了其手腕上的伤痕,看上去都是陈旧性伤痕,多半都是鞭痕和一些烫伤的痕迹。
觉得有些奇怪,离幽将此事记在了心上,想着日后有空了,暗中调查了一下,他觉得拓跋羽此番完完全全在帮他,若是他对这些伤痕的猜测没错的话。
那么拓跋羽帮着他,恐怕就不足为奇了,但今日拓跋羽就像是故意喝醉,让其看见手臂上的伤痕一样。
“来人。”
“离先生,何事?”
离幽半扶着拓跋羽道“你们王子喝醉了,你们带他回去休息一下。”
然后离幽便在一个人的带领下,独自回到了房间,等离幽走出房间的那一刻,本来还醉醺醺的拓跋羽立刻清醒了过来。
“下去吧。”拓跋羽半靠在床榻上,挽着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痕,苦笑了一下,道“位高权重?又有谁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呢?离幽,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回到房间的离幽,实在有些好奇,看了眼站在门口,监视他的人便招手将其唤进来,轻咳一声道“你在三王子身边多少年了?”
“属下跟着三王子十几年了。”
离幽一听立马高兴了起来,问道“正好,我问你,你可知其手臂上的伤痕从何而来?”
谁知这人却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下属,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看来不是普通的伤痕。】
此时离幽已在心中下了这个定义,若是普通的伤痕,没有必要瞒着侍卫,若是瞒着,就肯定不是普通的伤痕。
“行了,你出去吧。”离幽能猜到个大概,不过具体为何,恐怕不是那么好调查的,还得从拓跋羽哪里下手。
此时的拓跋羽只清醒了一阵子,便觉得困意来袭,便将自己整个裹进了被子里,整个脑袋也扎进被子里,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
隔着被子也能看出这人在不断的发抖,似乎很是害怕,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害怕什么,露在外面的指尖,因为过度用力抓被子,微微有些泛白了。
“啊!!!”拓跋羽凄厉的喊声从屋子传来,将赶来的侍卫,全部驱逐后,拓跋羽下床点燃了蜡烛,看着离幽所住的地方,深呼吸几口。
从桌上的锦盒摸出一瓶药来,从里面倒出一把来,连数都没数,就扔进了嘴巴里面。
离幽其实也被拓跋羽的叫声给惊醒了,这人坐在床上,披散着头发,听着外面的动静,就这样静静等了一个时辰后,发现再无变化。
【这家伙,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翌日清晨,离幽一大早便主动找到了拓跋羽,开口便问道“在拓跋克赶到之前,你还话跟我说吗?”
这次离幽不想继续跟这人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的问出口来,拓跋羽微眯着眼睛,似乎有些没睡好的样子。
“我已经很久没睡好觉了,若是没有这个,真的睡不好觉。”说罢拓跋羽从怀里掏出这么样东西放在离幽面前。
后者拿在手里看了两眼,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东西,道“你靠药物入睡是因为,有噩梦相随吗?”
拓跋羽这次没有反驳,而是静静地点了点头,道“我毕竟是假的拓跋羽,与老汗王长得并不是很相似,自然惹人怀疑,十岁那年,我被抓了起来,严刑拷打,让我看着一个个同龄的孩子死在我面前,这些伤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是拓跋克救了我。”
“所以你便帮助他为非作歹?”
“恩,因为名义上他是我哥哥,可我能帮他的只有做毒药,替他控制别人,以此来报他救命之恩,可我不想这么做了,累了、想休息了。”拓跋羽也不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整个人精神显得有些萎靡。
拓跋羽所说的事情,大概与离幽猜得差不多,然后正欲开口再问的时候,却听见了敲门声。
“谁?”
“三王子,我,戚高杰,二王子入城了,让您带着离先生去见他。”
“知道了。”拓跋羽听完后,撑起下巴看着离幽,道“看样子,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离幽耸耸肩,将双手往几人面前一伸,那些人也有眼力见,便将其手腕绑了起来,拓跋羽揉了揉眉心,便站了起来。
道“走吧。”
“你怕吗?”这次离幽又被扔在了马车上,拓跋羽依旧是那个姿势坐着,一样的语气问。
离幽却还是摇摇头,道“有何可怕?拓跋克不敢拿我做什么,估计谦居对李振军,恐怕也会在这几日可以有结果了。”
等拓跋羽带着离幽来到二王子府邸时,这人已经坐在主位上,神情严肃的,端着杯子里在喝茶,看见拓跋羽进来,脸上的表情才柔和下来。
“阿羽,我不是让你将他关在我的地牢吗?”
“哥哥,关在我哪里也是一样的。”拓跋羽只是一句话便带过了,挥手将离幽交给拓跋克的手下。
后者只斜阳撇了一眼,便看见了离幽的手腕,脸色立即阴沉了下去,等离幽被带下去后,这人挥手便给了拓跋羽一巴掌。
“阿羽,你现在敢违抗我的命令了吗?”拓跋克眯着双眼,神情严肃,拓跋羽脸被打得偏了过去,却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说话。
拓跋克此番看见离幽手腕上,丝毫没有被绳子束缚的痕迹,便知道拓跋羽早就给离幽松绑,恐怕是好吃好喝的养在府里。
“哥哥,我没有。”拓跋羽紧咬着下唇,因为昨晚的事情,此时精神还未完全恢复的拓跋羽,想起了幼年时,火辣的灼烧感,抱紧了双臂。
开始摇晃了起来,拓跋克见到了这个状况,一把握住拓跋羽的手腕,将其拉着站好,厉声问道“你又做噩梦了?你是不是没吃药,可是故意的。”
“没有...”看着昏睡过去的拓跋羽,拓跋克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波动,相反确实觉得这人恐怕是背叛了他。
“来人,将三王子扶进去,让戚高杰来找我。”
“是!”
为何是戚高杰,难道拓跋克也知晓此人身份?或是有何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