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关口被突破了,有小部分敌人正与我们缠斗不休。”副将来报之事,便是祝颜等人的事情,拓跋克脸色不善,沉思半晌后道“撤退,全体回防,派人支援,务必将他们从关口打出去。”
“可...”副将似乎有些想法,却被拓跋克狠狠瞪了回去,这人走了两步,却又倒回来,刻意放低声音道“就这么撤退,不会打击士气吗?”
拓跋克看着下方的战场,摇摇头道“本王子自有办法,你叫人撤退便是。”
突厥退兵了,但纪凡尘却也叫人不要追,也跟着撤退了,策马来到离幽身边,纪凡尘伸手抹了一把脸,语气有几分着急。
“怎么样,受伤没有?”
面对纪凡尘的询问,离幽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道“谦居放心便是,我无妨,只是这重量有些不习惯罢了。”
“那就好,撤吧。”纪凡尘正欲离开,却被离幽一把给拉住了,后者摇摇头道“我不放心,我们去找祝颜他们。”
“为何?”原本在纪凡尘的计划中,就没有接应祝颜他们这件事,不过眼下离幽却突然提出要去接应祝颜他们呢?
离幽却只是摇摇头,道“我只是有些不放心罢了,我想拓跋克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恐怕就会去阻击的,所以眼下他突然撤退。”
“明白了。”纪凡尘四下看了看,道“祁安,你带人接应祝颜他们,记住千万小心行事,务必将他几人带回。”
祁安纵马而来,摇头道“将军,不用了,方才我收到了祝颜的消息,他们已经完成任务了。”
“恩,你呆在这里接应他们回营,其他人撤退。”
纪凡尘来到离幽身边,伸手将其一把拉上马,让离幽与他同乘一匹马,离幽觉得有些别扭,正欲挣扎时,纪凡尘的唇便贴到了其耳边。
“别动,我们一起回营。”
暧昧的气息,顺着耳朵敏感的神经直达大脑深处,离幽只觉后脊背一阵发麻,可身体却无法动弹,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纪凡尘无底的魅力之中。
纪凡尘看着离幽微微发颤的耳尖,嘴角更是掩饰不住的笑,两人走在大军的最后面,纪凡尘低头浅吻一下离幽。
“谦居....”离幽轻唤了一声,还没说后面的话,就听见后面的马蹄声,离幽也很快噤了声。
两人转头一看,果然是祝颜等人,竹青右手臂有明显血迹,除他之外,另外两人都无事,赶上纪凡尘后,祝颜先一步开口道“将军,那些人已经打进去了,且拓跋克他们并不知情。”
“干得好!事成之后,兄弟们,每人十两黄金。”纪凡尘心情大好,只要这么一支人打进去,拓跋克就会变得无比难受。
离幽将脸撇向一边,深呼吸几口,这才平静方才的心情,转头看着祝颜道“辛苦了,不过很快,我们就能班师回朝了。”
“这一切自当是先生的功劳,若不是先生,我们怎会知晓云关布置。”
听到祝颜将功劳放在了自己身上,离幽连忙摆摆手,笑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提供了些情报而已,这是大家努力而来的结果。”
在万分和谐时,却有这么一个人,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眼神盯着离幽的方向,神情说不上是好是坏,似乎对于纪凡尘与其的亲密动作,有万分不悦。
“得了,收起你的小心思吧,在将军心里,你永远比不上他,何必念念不忘,早些释怀不是好些吗?”不知何时,竹青来到了祁安身边。
后者看了竹青一眼,沉默了一会,看着纪凡尘等人走远了一些,才开口道“你跟我说这些作甚,我没有任何想法,你莫要多想才是,该走了。”
竹青看着祁安离开的背影,无奈摇头叹气,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在不在乎,只有你自己知道,骗得了谁都骗不了自己。”
不知祁安听见没有,只是挥动马鞭,快些追赶前方的目标,只可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纪凡尘是他永远无法追逐上的人。
“沈君南呢?”回到营地,纪凡尘第一时间便是找沈君南,因为这家伙带着拓跋羽先一步便离开返营了,虽然纪凡尘心中清楚的知道,沈君南本来就是去找拓跋羽的。
离幽拉住了纪凡尘的衣袖,对其摇摇头,看着沈君南的帐篷道“不要去了,沈君南是有主见之人,让他两单独待会。”
“这...”不是纪凡尘不相信沈君南,再怎么说,拓跋羽都是突厥三王子,纪凡尘作为主将,却不得不小心行事,不过看着离幽肯定的样子,纪凡尘也就任由沈君南去了。
不是相信他和拓跋羽,而是纪凡尘相信离幽的每一个决定,且是无条件的信任着。
沈君南帐篷:
“你...”帐篷内的气氛凝重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拓跋羽只是看着沈君南的侧脸,后者伏案而书,不知道再写些什么。
最终却还是沈君南先一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听见沈君南的声音,拓跋羽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沈君南,眼神中期待着此人的下一句。
“许久不见,可还好?”开口便是疏远的问候。
拓跋羽苦笑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卑微,颤抖着声音道“你我两人何必如此客套,你有何想问的便问,若是你依旧不信我,便带我去找纪凡尘,他定然有事找我。”
拓跋羽说这话时的语气非常的轻,就像是羽毛般划过空气,轻轻飘落于水面之上,沈君南心中泛起了涟漪,多年不见,本以为,再见时,他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平淡至极打招呼,可这次他发现,原来他不可以,这几日的焦虑紧张一切都是因为拓跋羽,今日看着他在混战中,生怕下一秒,他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了。
直到沈君南真实拉到拓跋羽手的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的,拓跋羽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的手怎么回事。”沈君南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拓跋羽手臂上的烧伤,明明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看见触目惊心伤痕额那一刻,沈君南害怕了。
他害怕就此失去拓跋羽,原来自己当初的疏远,不是不爱拓跋羽,而是太爱他了,害怕有朝一日,沙场刀剑相向,所以选择放手。
可爱他早已成为了习惯,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就放下了呢?
拓跋羽摇摇头,道“拓跋克不相信我,我只能想些法子,加之戚高杰只愿做一介凡夫俗子而已。”
“痛吗?”沈君南一点点仔细小心的清理着拓跋羽的伤痕,后者却一声不吭,似乎那么伤痕都是作假一般。
“看见你的这一刻,一切都值得了。”拓跋羽已经不像再去问过往的事情了,就让那些都过去吧,因为他早就从沈君南的眼神中得到了多年前,未得到的答案。
两人在沈君南的帐篷里密谈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出去,纪凡尘早就等在了外面,身边坐在正翻阅书籍的离幽。
看见两人出来,离幽这才合上手中的书,站起来打招呼“三王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拓跋羽对着这人笑了笑,回道“不知先生身上的外伤可好了。”
“都已无大碍,多谢三王子牵挂,这些闲聊待会再说,我们还是先聊正事要紧。”离幽熟练的岔开话题。
“好。”
几人回到了纪凡尘的军帐,拓跋羽接过离幽递过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轻启朱唇“其实突厥此番正当是举全国之力了。”
“何意?”
“这几年突厥看似发展很快,实际却也是内斗不断,老汗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拓跋克才会着急,想要更快的建功立业,好压下拓跋明的风头,若是此次突厥输了,那么拓跋明当真是坐收渔翁之利。”
听完拓跋羽叙述,纪凡尘却摇了摇头,道“我想让,此二人都没有这个机会。”
“你想吞并突厥?纪将军真当是好抱负,突厥是块肥肉,但一不小心也容易噎着,纪将军当真得小心才是。”
离幽挑眉看向拓跋羽,道“你觉得他们谁做汗王好?”
“拓跋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实就是个没有智谋的傻瓜罢了。”拓跋羽似乎很看不上拓跋明的样子,当然对于这个评价,离幽也觉得不无道理。
可纪凡尘却不以为然,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容,道“拓跋明管理的突厥内斗不休,岂不是hi引来更多觊觎的狼群。”
“所以谦居准备怎么办?”
“让拓跋克输,然后扶他上位。”纪凡尘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接着道“这样既然他欠我们人情,也不会让突厥内斗不休。”
拓跋羽低头思虑了半晌,点头称是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倒你们或许不了解拓跋克,这人一向自高自大,若是纪将军不能让其输个心服口服,只怕他不会答应的。”
“哼,我自会让他信服。”
其实要像突厥彻底消失,对于应朝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样就会把战线拉得更长,朝中风云莫测,若是皇上出了何岔子,借他们还在打突厥的情况,让三皇子他们占了何便宜,可不得不偿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