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居,回来了?”一路舟车劳顿,让离幽被毒物侵袭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这几日一直卧床休养,沈君南也只对纪凡尘说是受了风寒。
纪凡尘点了点头,接着道“沈君南说你是受了风寒,可好些了?”
离幽适时的咳嗽了几声,随即抬起眉眼,看着纪凡尘道“皇上叫你去,怕是要许你姻缘吧。”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纪凡尘没有否认,似是默认了此事,离幽见自己的猜测算是侧面印证了,喝上眼睑,道“你可答应了?”
“没有。”纪凡尘摇了摇脑袋,他本以为此事不会被离幽发现,眼下轻易就被看穿,着实有些挂不住面子。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此战若是败了,我必然陪着谦居落罪,此站若胜了,我便要陪着谦居迎娶公主。”
听到此处纪凡尘大步向前,轻轻将离幽搂进怀里,道“可我此生只想要你。”
许是累了,离幽就这样靠在纪凡尘怀里,半晌后才道“谦居,有些事不是你我之间便能说了算的。”
纪凡尘可以不搭话,似乎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离幽倒也清楚他的心思,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决定向纪凡尘隐瞒自己本身的病情。
“将军,出事了。”就在两人陷入无尽沉默时,祝颜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纪凡尘皱眉起身,道“何事如此慌张。”
“回将军,民王派人来信,说皇上方才吐血,眼下已经陷入昏迷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纪凡尘与离幽面色难看了不少,若是这个时候,皇上真的出事了,那么一切就都完蛋了。
眼下民王才刚刚回京,离开京城的这几个月中,还不知江莫言和江莫宁做了多少手脚,到时候若是真让他们得了势,恐怕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场面了。
不出一刻钟,四位皇子连同朝中重臣都被叫进宫去,这其中自然包括了纪凡尘在内,纪凡尘去的时候,除了太医在里贴身侍候着。
其余人全都留在外间等着消息,江墨文倚在窗棂旁,挥手拒绝了小太监递来的茶盏,缓步朝纪凡尘走过来。
“微臣参见民王殿下。”虽说两人私底下关系非同寻常,但在人多眼杂之处,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
“免礼,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江墨文与纪凡尘移步到了殿外,刻意放低声音,对纪凡尘说道。
后者点了点头,环顾四周道“几个时辰之前,皇上还是好好的样子,看来我们太大意了,不过幸好我们离开了,不然我们一定会被牵扯其中。”
“是...”纪凡尘直说了一个字,接着目光便看向了江莫言和江莫宁,这两人聚在一起,似乎也朝这边看。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沈君南带着拓跋羽,不,现在是安羽进来,看见江墨文和纪凡尘之后,随意行了礼,便被宰相等人急匆匆赶着进了内间。
沈君南拉过皇上的手腕号了号脉,号脉期间眼神越发难看,每当他神情变一下,周围的臣子们便倒吸一口凉气。
跟着紧张起来,安羽只看了看江允文的脸色,便猜到这人是中了慢性的毒药,但恐怕这种毒药不是号脉能号出来的。
果然沈君南将江允文的手放回到被子里去,对着安羽轻轻摇了摇脑袋,沈君南淡定开口道“宰相大人,微臣医术浅薄,赎在下无能为力。”
“沈大人,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宰相开口问道,沈君南看了其一眼,道“皇上的生身体是多久出现问题的?”
跪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太医,这时候总算是开口道“约莫一个月前,我给皇上号脉,发现皇上的脉象出现衰退的迹象。”
“然后呢?”
沈君南心中有和安羽一般的猜测,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又不能与安羽多交流,干脆便直接问清楚太医好了。
太医似乎也回忆了一下,才道“渐渐地我发现,每次给皇上号脉,脉象都会弱一些,但开了几个方子,服用之后,却都完全不见效。”
“知道了,宰相大人,我相信您也听明白了,皇上恐怕是被奸人所害,此事你怎么看。”
之后宰相将四个皇子叫进内间来,将沈君南的推测给众人说了一遍,不出江墨文所料,反应最大的便是江莫言和江莫宁。
“既然父皇是中毒,那么父皇见得最后一个人,必然有嫌疑了。”江莫宁先一步开口到,可此人一说话,江墨文便笑了起来。
笑着道“五弟,怎么知道是中毒,本王倒是没听见宰相说了中毒二字。”
“你...”
沈君南接收到江墨文的眼神,接着道“微臣通过太医所言,加上方才诊断,可以肯定,皇上确实是中毒了。”
听到沈君南的言论后,江莫宁立即开口道“果然如此,既然父皇确实是中毒,那么民王殿下的嫌疑不就更重了。”
“五皇子别慌,微臣话还说完,皇上确实是中毒,不过中的是慢性毒药,起码得服用一个月以上才能有效。”沈君南的话让江墨文彻底洗清了嫌疑。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莫云再此时,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仅怀疑,为何五皇子为何会知道父皇是中毒,又为何想要嫁祸给民王呢?”
宰相皱起眉头,眼神在几人间来回看了几眼,接着道“眼下皇上昏迷,一切不得定义,不知沈御医可否想想法子。”
沈君南嘴角微微勾起笑容,道“我自然有法子,那便是以金针来针灸,不过此法子也不是万无一失便是了,且就算是成功了,皇上恐怕也没几日可活了。”
“本王命令你,即可施针。”知道这江莫言和江莫宁想要加以阻止,江墨文选择先一步开口,也算是断了两人后路。
见众人都不打算阻止,江莫言也只能闭嘴,与众人一同退出内间,让沈君南施针,等内间只剩下沈君南和安羽后。
后者才开口道“施针可是很危险的,你确定要如此吗?”
沈君南点点头道“不得不如此,放心,我心里有数,反正有你帮我。”
安羽沉默了半晌才道“这是自然。”
大约忙碌了一个时辰的样子,沈君南才最后一根金针扎进了穴位中,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站直身子后,抬起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安羽给沈君南递了口水,接着将江允文扶着坐起来,因为他知道,事情还没结束,之后沈君南将内力缓缓输送到江允文身体之中。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沈君南才将房门打开,对众人道“让太医按这个方子去煎药,服用这幅方子后,皇上必会清醒。”
“好。”宰相接过方子,看也没看,便递给了旁边的太医,太医接到手里后,便立即去抓药,准备煎药。
在等煎药的过程中,江莫言在江墨文身边,冷嘲热讽道“此战兄长当真是立了大功,臣弟等望尘莫及啊。”
“自然比不上五皇弟,在这朝中拉拢人心,兴风作浪。”说罢江墨文往江莫言身边走了两步,接着小声道“不要以为你的那些小手段,我都不知道。”
“你知道又能如何,兄长莫不是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你又怎会知道,若是父皇驾崩,你便一定会是储君。”
听到江莫言这么说,江墨文当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若不是我的话,也更不会是你,还有一点,你给本王记住了,若是墨灵的死与你有关的话,那么你便要做好准备,承担本王的怒火。”
听江墨文可以提到了江墨灵,这下子江莫言难免有些心虚,毕竟江墨灵的死确实与他脱不了关系,毕竟是他让人在江墨灵最后两日的药膳中,下了微亮的毒药。
虽然对于常人而言,只是少量不至于致命的分量,但对于江墨灵而言,却至于致命了,这件事确实是江莫言亲自派人干得,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此事会被发现。
其实江莫言不知道的是江墨文并不知道,他只是猜测,怀疑墨灵的死并不单纯,可他却从没想过,这一切会是真的。
但此刻,他却从江莫言紧张的眼神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原来墨灵的死,当真不单纯。
“药来了。”太医的喊声,打断了两人说话,江墨文深呼吸一口气,将情绪收敛,与众人一同进入内间。
看着那碗汤药被一点点喂进江允文嘴里,众人不禁紧张了起来,待一碗汤药喂尽,沈君南才开口道“不妨事,我们等等。”
在等待期间,沈君南不断号脉问诊,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躺在床上的江允文总算是动了动手指,随即轻咳了一声。
睁开眼睛,轻声道“朕...这是怎么回事。”
“微臣参见父皇/皇上。”
“通通免礼...”江允文此时依旧精神不济,被沈君南扶着坐了起来。
江允文缓了缓道“朕都明白了,看来朕是命数已尽了,众爱卿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