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彤看惯了他们试图两个斗嘴,见到这两人谈话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白子杉确实第一次见,于是他便兴致勃勃的说道:“原来景先生也喜欢诗词?不知景先生最喜欢谁的诗啊?”
景子衡:“……”我要是说一些安阳国的诗人你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
就在景子衡自己腹诽时候,白子杉已经如数家珍的说了起来,“景公子应该是西北人吧,我最喜欢的西北诗人是燕子期,我觉得他的诗虽然是写西北,我却总能在里面读出柔情的感觉,不知道景先生最喜欢的诗人是谁啊?”
白子杉还真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只要说到诗词文章他就停不下来,这一点封彤和景子衡自然也清楚,不过他突然这样问一时间还真是有一点点的尴尬。
真人坐在一旁喝茶看热闹。
景子衡看着白子杉跃跃欲试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喜欢的诗人倒是不多,但是我最细喜欢的诗只有一个人的。”
这话说得太容易勾起人的兴趣,连封彤都好奇的看了过来,他还真的从来没问过,两人实在是从来没谈过关于这样的话题。
没想到景子衡淡淡开口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说完之后他就转头看向了封彤。
这还是封彤第一次听到景子衡在人前说这样的话,一时间突然莫名的脸红了一下。
白子杉微微愣了一下,不过他的反应也是很快,说道:“封先生可是皇城有名的大才子,原来他的诗不仅仅是中原的人,西北的人也知道封先生的诗才啊。”
封彤以为景子衡就这样说说就算了,没想道景子衡继续说道:“是啊,我最喜欢的就是封先生的《临江颂》,我读过他的那么多诗,只有这一首我读完一遍就能背诵出来。”他刚刚这样说完,结果接下来就直接将这首《临江颂》给背了一遍。
这下不仅仅是封彤,连落风真人和景少天都是目瞪口呆。
他什么时候背的???
出了白子杉其他人的心中都在问这一个问题。
白子杉倒是一点也不怀疑,而是跟他探讨这首诗的样子,“我也拜读多封先生的《临江颂》,但是白某才疏学浅,没能很好的读懂其中的有些意思,但是这首诗确实是一首优秀的诗文,很多学堂私塾都将这首诗当成典范来讲解的。”
“没错,”景子衡点点头,“但是我觉得那些人对这首诗的讲解最多只能道到首诗的格律形式,或者遣词造句,对于这其中的情感和心境,他们应该是学不来的。”
白子杉皱眉道:“那景先生是读出来了这首诗的个中情感?”
“没有,”景子衡诚实的摇摇头,“我只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首诗,还没能真正的读懂这首诗。”
白子杉还真是说起诗来不要命,转头兴奋地同封彤说道:“现在是人本尊就在这里,白某能求教封先生您写这首诗的时候真正的心境是什么吗?”
封彤被他们说的不好意思了,刚想说点什么过去,但是突然被落风真人的话给打断了。
“问什么问?!”真人一脸凶神恶煞,“治腿要紧还是念诗要紧?等你的腿只好了你愿意怎么写诗就怎么写,北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白子杉自知理亏,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前辈不好意思,我一说起这个来就容易兴奋,不说了不说了,咱先看腿,看腿。”
送的简直不像是刚刚那个意气风发谈论诗文的白衣公子。
“哼,”真人让他在床上躺好,“只有少天留下,你们两个还是出去等着吧,留在这里别再中间对起诗来……”
两人听着真人絮絮叨叨轻轻退了出去关上了门,这时候时间正巧还早,两人就干脆在外面的正厅里坐了下来对着喝茶。
封彤一点客套不带的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真的读过《临江颂》?”
景子衡替他滤了茶,说道:“当然读过,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封彤:“……”看着他不说话。
景子衡立马心虚,“除了那件事,我答应过你以后再也不瞒着你任何事情。”
封彤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景子衡泡的茶,那就好,我可没忘你一直都在瞒着我你知道当年我在西北是男扮女装的。
景子衡想着赶紧让他忘掉这件事,便说:“其实这首《临江颂》在写出来不久我就读到了。”
“真的?”封彤有些惊讶,但是后来想到这事自己从西北回到中原之后才写的诗,这才了然,“你当时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嗯,”景子衡点头,“当时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原来是夏国将军府的小公子,但是我实在也没有想到,大将军的儿子竟让能生的好看成那样,果然是比我们西北人样貌要精致的多。”景子衡最后还简短的做了总结。
“怎么说话那?”封彤不满他说自己生的好看,就因为自己和哥哥样貌生的甚是好看,不够粗犷英武,小时候他们就老是被母亲调笑,说他们如果不去舞刀弄枪上战场,就是写写字买买画肯定也有很多大小姐愿意光临他们的摊子,就因为这个封彤和封晗当时就直接在父亲的练武场带了将近一个月,硬是让两人的武功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封彤简短的回忆完之后又问道:“当时我刚从西北回去不久,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难道安阳国的世子爷找一个人还算很麻烦吗?”景子衡有些痞痞的说道,不过看到封彤脸色有变,便立马改口道,“其实是当时你父亲在西北打的那场仗实在是太精彩了,我只要找人一查就能知道你们是谁了。”
“不过当时你离开的太匆忙了,我都没能好好和你告别。”景子衡有些失望的说道。
“然后就看到了不得这首诗,我说的不假,我真的看过一遍之后就直接将它背下来了,只不过我一直谁都没说,我我将这首诗拿给夫子看得时候他也是赞不绝口。”景子衡说道。
“真的?”封彤这时候倒有些不自信了,“我写《临江颂》的时候年岁还小。”
“小怎么了,写的不一样是很好,”景子衡夸道,“才子不都是从小就被叫做才子,你的才气是从小到大就这么多吧。”景子衡拍起封彤的马屁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说真的,”景子衡玩笑开够了之后正色道,“我读你这首《临江颂》的时候正好是安阳同其他敌国最低谷的时候,那段时间父皇让我带兵打仗,几乎是屡战屡败。”景子衡说到这里时表情有些落寞。
封彤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景子衡回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继续说道:“当时我的心情也很低迷,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知道我杜克你的诗。”
景子衡抬起眼看着封彤,“你那首诗虽然格调不非常磅礴,但是读在心里就是一种畅快的感觉,好像就是在帮我指引前行的方向,冥冥之中就在告诉我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我觉得,少年人就应该是想你这样子的。”
“明媚坚强,不惧前方。”
这几个字景子衡说的铿锵有力,就像是再次说给曾经的自己听,又像是说给现在的封彤和自己听。
等他抬起头来时,封彤已经微微红了眼眶。
景子衡无奈的将人抱在怀中,“怎么现在越来越容易红眼眶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封先生。”
封彤道:“我没想到你尽然会这样认真的读那首诗。”
“不是我先去读了那首诗,”景子衡纠正他说道,“而是那首诗先读懂了我。”
封彤看着他,“其实当时我写这首诗的时候我刚刚被正式送进宫当成皇子的伴读,那时候皇上正带着我们去临江避暑。”
景子衡听到封彤说起他以前的事情就非常有兴趣,一脸认真的听着。
“当时我们正在临江边上游玩,皇上就给我们出了一个题目,让我们现场作诗。”
那段回忆像是很不错,封彤看起来很是轻松,“当时几个皇子都写了诗,皇上看过之后觉得都差强人意,最后就让我们伴读也现场写了诗。”
“但是当时的情景,一看就能知道是皇上在看他的皇子们哪一个最有包袱,哪一个最有前途,哪一个最适合继承他的皇位,如果伴读抢了皇子的风头,定是不合适的。”封彤慢慢说道。
景子衡微微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所以当时我就写了两首《临江颂》,”封彤笑道,“我也没先到我当时竟然还顾得上想那么多,给皇上看得是另一首没什么内涵可言只是单纯写景的诗,那首被皇上看完就不知道去哪了,而流传出去的就是现在看到的这一首,还是兄长的时候帮我找的老师引荐的这首诗。”
景子衡笑道,“还真得感谢兄长,要不是他,我还不能知道这个让我心心念念牵挂的人竟然这样的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