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子衡当然也想到了这些,但是对于这一点他们都无能为力,只能看白子杉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出这个错误的认知。
毕竟一场战斗的失败,怎么说都不应该只怪罪道一个人头上,哪怕是他自己这么想也不行。
几人正在屋子里想对策,屋外突然传来了景少天惊慌失措的声音和白子杉的痛苦的叫喊。
三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便迅速的跑了出去。
白子杉正瘫坐在地上,景少天和任栖迟在一旁茫然无措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人对这样的情况比较熟悉,跑过去将白子杉放在地上躺平放好,开始用手按他的穴位,本来一直在急促呼吸的白子杉这时也渐渐平息了呼吸。
而一旁的景子衡就快要哭了出来,“我……我不知道白公子不能自己试着走,他自己走了没几步就……就瘫在了地上,表情很痛苦……我,我……”景少天确实是被吓到了,现在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封彤搂着他的肩膀安抚的拍了拍,“没事的,白公子是因为别的愿意才会这样的,跟你们没关系,以后还是要靠你们来帮白公子做复健的。”封彤的声音很温柔,让景少天也慢慢的平复了情绪。
“白公子这样不是因为他的腿?”一直没说话的任栖迟突然开口道。
“不是,”封彤摇头,“他的腿其实并没有很大的问题,是他自己的心理障碍才一直不能自己行走的。”
“那,”任栖迟有些犹豫,“我们能做些什么吗?”
封彤有些惊讶,几天不见,任栖迟给他惊喜的改变有点多,不过他还是耐心说道:“现在他心里的障碍只能靠他自己来克服,不过你们平常可以陪着他做一些他喜欢的事情,让他的心情也适当的放松放松。”
这边正说着,从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正是抱着满怀的书的小远。
见到白子杉整个人躺在地上,小远直接将怀里的书一扔,大声道:“先生?先生!先生你怎么了?!”说着就要扑倒地上的白子杉身上。
结果被落风真人无情的给挡了回去,“你家先生没事,别大呼小叫的,吵不吵。”
“哦……”小远摸了摸眼泪,将自己马上就要开始的嚎啕大哭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封彤上前扶起了他,景子衡也捡起了地上的书,“这些是你刚刚回书斋拿的?”
“嗯,”吓小远还是抽抽噎噎的,“先生说他平日里无聊想看些书,我便去书斋找了些先生平常爱看的,没想到公回来就发现先生他……”
眼看着小远马上又要哭出来,景子衡直接打断了他,随手翻了翻手中的书,说道:“你们先生平常都爱看这些书?”
“怎……怎么了。”小远看着景子衡皱着眉,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是说,”景子衡看小远战战兢兢的表情有些好笑,“你们先生整天看这样忧国忧民的书难道不会更郁闷吗?”
“啊?”小远并不明白景子衡说的什么意思,他只知道先生很喜欢翻看这些书,但是他不知道先生在看这些书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所以啊,还是不要让你家先生在看这些书了,不仅累眼睛看得心里也难受,”景子衡给他提议道,“还不如让你来给他讲些有趣的书,也能让他心情放松一点。”
小远听着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我没读多少书,我读的那些书先生现在又已经差不多能倒背如流了,让我讲给先生……那不就是班门弄斧吗。”
景子衡想了想也是,于是他的眼睛一瞟,就瞟到了景少天的身上。
景少天一见他哥这样的眼神就觉得他不怀好意,警觉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你可是读过很多有意思的书啊,”景子衡摸摸下巴,“而且在西北让你看得书肯定也不少,以后你就负责逗白公子开心吧。”景子衡非常愉快的就替自家弟弟决定了。
“喂!”真人在另一边喊道,“你们来个人把他抱到屋子里去,那不成要让我一个老头子给扛进去吗?”
在场的能称得上是强壮的人也就景子衡了,这个活也就得靠他干,当他正想上前握住白子杉的胳膊想将他背在身上,却被真人给制止了。
“他的胸口我刚刚给他扎了几针,现在不能压着,你把他抱进去。”真人语出惊人。
当然之后景子衡一个人觉得惊人,他看了看身后的封彤,封彤正在低着头踢地上的石子,好像在说你自己决定吧我反正没有强迫你。
景子衡又看了看真人,眼神交流中真人看到了景子衡眼中的不解,但还是用眼神告诉他,我真的没别的意思,现在他是真的不能背。
看着躺在地上一脸苍白的白子杉,景子衡也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将人给稳稳当当的抱回了屋子。
白子杉一脸痛苦皱着眉,但是真人快看起来却不是那么坏的表情。
“师父?”景子衡将白子杉放到床上后向真人问道。
“无事,”真人将扎在白子杉头顶的银针拿掉,“他现在能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实属是好事,说明他还在跟自己的内心对抗,如果想要完全的好起来,这是一个必须要经历的阶段,我们也没办法。”
封彤在后面暗暗的叹了口气,只能想着将来还能在什么方面帮上他。
而景少天和任栖迟也在暗暗的想办法能怎么帮上白子杉,白子杉平常对他们很好,经常会主动看他们练武,有的时候还会陪他们在院子里坐着聊天。景少天和任栖迟头很喜欢这个大哥哥一样的公子。
而就在景少天接受了哥哥给他的建议之后,在他冥思苦想要怎么才能给白公子想到比较有趣的故事的时候,建议的提出者景子衡正和封彤在罗青那里喝茶。
“封先生,您刚刚说您已经找到那个窃贼了?”罗青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的,”封彤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是段宇他自己主动约自己出去的吧,他只能谦虚道,“这也不是我的功劳,但至少那人我们已经找到了,我也会尽快让他将该赔偿的钱给您的。”
“啊?”罗青这才反应过来,他之前告诉过封彤,段宇偷走的东西是官府出钱还给百姓的,“钱这些倒不是很重要,主要是我用不用再审一下那个窃贼?”
封彤哑然,他完全忘了还有在朝堂审犯人的这个环节,但是想让段宇去被审偷盗案,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但是这其中的缘由让更多的人知道也不好,封彤只能昧着良心替段宇道:“审到不一定非要审,毕竟偷盗的也不是什么大的财物,让他将那些钱财还回来就好了,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
“您来处理?”罗青一时间没能明白封彤的意思,甚至还有些受宠若惊,“不不不,这种小案子怎么能让您费心费力呢,交给我就好了。”
封彤:“……”没想到罗青是个这么耿直的人,封彤没有办法,只能求救的看向景子衡。
景子衡欣然接收了封彤的眼神,对罗青说道:“罗大人不用担心,这边还有我和封过封统领帮着,您还能不放心吗,主要是这个窃贼太狡猾,我们担心您自己应付不过来,再就是他身上难免还会有别的案子,前查到别的地方我们调查更是方便些。”这几句话并没有将主要的原因讲出来,但是也十分明了的表明了这个窃贼确实不能交给你,罗青就算是再一根筋再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了,便自觉的几句话带了过去,就不再刨根问底。
等两人回到宅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但是真人此时并不在,问过封过才知道这几天景子衡想着白子杉的腿进到关键期了,就一直没让真人喝酒,但现在白子杉已经不再主要依靠药物治疗了,真人这晚就跑出去自己喝酒了。
“真是……”景子衡听完后笑着摇摇头。
“我们去看看白公子吧。”封彤提议。
“好。”景子衡拉过他的手,一起朝偏院走去。
现在封彤已经习惯了他平常的拉拉抱抱,没有人的时候也就不再拒绝,或者说也是乐在其中。
一切事情好像离便好好友那么段时间,但是有对方在身边,扛过一些事情好像也就没有那么难了。
不过封彤和景子衡并没有何白子杉说上话,倒不是白子杉还没醒,而是景少天和任栖迟正在他身边陪着他。
景少天好像真的在给白子杉讲西北的故事,虽然在景子衡听起来这些都是景少天小时候奶娘哄他的时候讲的,但好就好在白子杉从来没听过,现在听得倒是津津有味的。
而一旁的任栖迟手里拿着一本书,一边看着另外两人,一边是不是的低头看看书,和之前那个趾高气昂的小少爷简直判若两人。
两个少年都正是最好的年纪,在烛光摇曳中向着更好的自己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