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至于虚弱到这个地步!
他不过是身体虚弱了点,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
池泽觉得心底一阵无名火,于是绕开濮洲,自己端着个吊瓶往门口走去。
“往哪儿走!”,池泽气鼓鼓的脸,濮洲愕然一番过后,心里又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把他揉进怀里,然后欲行不轨……
“怎么?害羞了?”,濮洲似乎也察觉到池泽的小心思,本来这个时候,自己理应是给池泽一个台阶下的,可濮洲偏偏要逗一番。
果不其然,逗猫的后果就是,被池泽狠狠地白了一眼,要是池泽有精力,说不定自己还得被挠上几下,可濮洲就是喜欢现在这个没什么战斗力的池泽,也深知这点,也肆无忌惮不要命起来。
“滚蛋!”
濮洲见了池泽有些气急的模样,嘴角弯起了一个坏坏的笑。
濮洲本来长得就比较棱角分明,这几年似乎还有些成长,脸上的骨骼感越发明显起来,眉毛浓密,眼睛也生得好看,眼神就像是一只野生的豹子,锋利而又迷人的野性魅力,让人看了都觉得,无法逃脱,会溺死在他那秋波之中。
“好啦好啦,我错了,那我……扶着你,这样总行吧?”,濮洲先服了软,他知道池泽这人心气儿高的很,要是自己这个时候再不说些什么,池泽可能就要掉头就走,自己去找阿柯了。
所以,濮洲十分有眼力见儿的见好就收。
池泽虽然还是一副宁折不弯的样子,可表情似乎在说:“姑且,不计较了。”
尽管池泽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些什么,因为濮洲比自己更结实吗?还是……
濮洲走进池泽,到池泽身边的时候,池泽才突然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濮洲这几年还这么能长?之前池泽都没在意,濮洲竟然比自己高了那么多!!!
以前他们两个差不多高的时候,自己由于肩膀比较窄,身板相对瘦弱,和濮洲站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怎么显个儿,现在这种肉眼可见的高度差,自己之前是瞎了吗!
“濮洲你……”
“嗯?”
池泽咬了咬牙,然后还是选择沉默。
他要说什么,难不成说,“你长太高了,怎么做到的。”,要么就是“濮洲,你长得比我高,我很有压力,你快去截肢吧!”,这都哪跟哪啊!
“怎么了?”,濮洲见池泽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更加凑近了,这一凑近,池泽更加慌了,压迫感更强了!
“走开!离我远点!”,池泽下意识地往后撤了,仿佛濮洲是什么妖魔鬼怪一样。
濮洲一脸委屈,自己这次既没调戏他,也没调戏他的,怎么了这是?
这难道就是爱情三十六计里的欲拒还迎,欲情故纵?
没想到时隔多年,池泽竟然这般会玩了吗?
于是濮洲就将计就计,更加凑近了池泽。
天杀的!池泽真觉得濮洲脑子里有时候装的是屎!
池泽见濮洲这家伙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似乎还变本加厉似的。
所以连连后退之后一个脚跟没站稳,险些踉跄过去,好在被濮洲眼疾手快地拦腰捞了起来。
呼——好险啊!
“池泽你!”,濮洲把池泽扶正以后想要数落一番他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比池泽高出了半个头,之前注意力不在这里,没想到现在竟然不小心发现了什么天机一般……
池泽低垂着眉眼,没去看濮洲,他可不想让濮洲以为自己是在用一种楚楚可怜的模样面对他,自己好歹是个大老爷们儿,娘里娘气的,算个什么鬼样子!
池泽不动声色地推开了濮洲的搀扶,然后装作一脸自若,仿佛刚才出糗的不是自己,反而是濮洲一样。
“那个池泽,你生我的气了?”,濮洲挠了挠头,一脸无辜。
池泽转头看了濮洲一眼,确实,自己似乎反应过激了,男儿二十出头都尚能生长,自己这般小心眼作甚!
“谁说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赶紧别废话!扶我去看阿柯!”,池泽说着,就自己抓住了濮洲看起来细长但其实很结实的手臂。
池泽想到自己刚才被濮洲拦腰扶住时跌进的那个坚实的胸膛,池泽心里不禁想,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就是这样子的吧!真想看看濮洲把衣服脱了以后,是不是……
两个人都憋着自己一肚子的想法来到了阿柯的病房,阿柯这个时候在一个小护士的陪同下正在看着漫画书,不过是瞥了一眼,池泽就认出了那似乎、好像、也许是自己的漫画吧!
“嘿嘿!我来得急了些,没想到把你的书给带了过来。”,濮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濮洲对天发誓,这绝对不是为了取巧讨好池泽而故作的戏码,真是自己走得急了,不知怎么就被卷到行李箱里了。
池泽只是无奈地看了一眼濮洲,然后就说。
“真是的,大老远回来,带些无用的东西,不嫌沉?下次长点心吧!”
濮洲不满地努了努嘴。
“表叔那么优秀,还不让侄儿知道了?”
“……”
池泽被濮洲这一夸,有些不好意思了,净会说些漂亮话,真是的!好歹注意一下听的人啊,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就算没人夸还会自己夸起自己来的。
“进……进去吧!”,池泽用手叩了叩门以后,就进去了,濮洲也跟着护在池泽身边进去了。
一进去,原本在看漫画的阿柯眼睛发亮了起来。
“表、叔、好……”
继而又看到了站在池泽身后冲自己笑着招手的濮洲,又开始一字一顿地说道。
“洲、哥、哥、好……”
濮洲觉得自己的嘴脸抽搐了一下,自己这辈分儿,怎么的还差了池泽,早知道当时就让阿柯管自己叫叔叔好了!
而小护士一看是小阿柯的家人,也识趣地和池泽濮洲点头示意了一下,而池泽的药水瓶子也正好滴完,小护士帮池泽把针头拔了下来以后,就离开了。
池泽在阿柯的床边坐下,然后看着阿柯,阿柯一头栽进了池泽的怀里,濮洲看了先是觉得心猛地一惊,猛然觉得阿柯是一个千斤重的铁球,生怕他把池泽撞得个四分五裂,但是苦于两人叔侄情深,阿柯又是个惨淡的,自己才没好发作。
尽管某人的心里还在同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娃娃吃起了醋。
小心点啊,我都舍不得这么撞的。
“阿柯,告诉我,奶奶呢?”
池泽摸了摸依旧赖在自己怀里的阿柯。原本还是安安稳稳的阿柯,听到池泽提起那个女人,阿柯的身体就开始发起抖来!
“死……死!!!”,阿柯在池泽的怀里变得焦躁了起来,仿佛回想起一些不好的画面,痛苦万分。
池泽显然是没想到这个答案,他刚才没有问濮洲关于自己家那档子事儿,不仅仅是因为自己那所谓的自尊,不想把那么阴暗丑陋的一面扒出来让濮洲了解透彻,尽管池泽心里也知道濮洲既然认得了阿柯,那么自己家里的事情,他应该也算是有了个大概,可池泽偏还做个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偷盗者。
他是真不愿,即使池泽觉得自己无论多么不堪的濮洲他都能接受,可池泽却还是不愿让濮洲看到自己的不堪。
也许有人会把这归结于自己不信任濮洲之类的,但事实却是,池泽认为他想尽他所能,把最好的留给濮洲,所有丑的、恶的,濮洲都不需要了解。
当然池泽也并没觉得这样的自己有多伟大高尚,他只是卑微罢了!
“好阿柯好阿柯!不想了咱们不想了,表叔不问不问了啊……”,池泽安抚着有些失控的阿柯,眉头紧锁。
池泽心想,自己不过是梦了一场,怎么醒来,世界就变了样子?
原来,刚才濮洲的欲言又止是因为这个吗?濮洲对自己家里的事情又了解多少呢?池泽没细想,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如何安抚怀中的阿柯身上,自然对于濮洲就没那么多猜测。
过了好久,阿柯才在池泽的怀里慢慢地找到了一丝安全感,原本紧紧拽着池泽衣袖的小手也慢慢地放松开来。
“好阿柯我的好阿柯,没事了没事了的,表叔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的。”,池泽揉了揉小娃娃的发顶,就像抚慰着一只雨里受伤的小花猫。
“对了,阿柯晚上想吃些什么,洲哥哥给你买去好不好?”,这个时候,濮洲蹲下身子,半跪着看着阿柯,阿柯看着濮洲,一字一顿地开了口。
“球……球……”
濮洲面露难色,很是抱歉地对着阿柯说道。
“阿柯想吃冰淇凌球是不是?可是阿柯今天刚换了药,洲哥哥不能给你买,等阿柯出院了,咱们和你池泽哥……呃池泽表叔一起去店里吃好不好?”,濮洲真是对于自己和池泽差一辈儿这事儿有些难以释怀。
这以后,要是阿柯介绍自己。
是该说,阿柯啊,这是你池泽嫂嫂。
还是说,阿柯啊,我是你表婶婶?
真是令人头大的世界级伦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