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有些累了,濮洲似乎是睡了。
濮洲伸手摸了摸池泽的脸,然后手指轻轻点了点池泽的眼睛、鼻子、嘴巴,然后濮洲的眼神慢慢暗淡了下去。
濮洲摸了摸床头的闹钟,看了看时间,然后想从床上爬了起来,似乎很是眷恋地看了看床上还在酣睡的人儿。
濮洲穿好衣服以后,悄悄地推开了门,好像嘴一张一合地说了些什么,然后神色黯然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池泽便醒来了,身子骨子畅快过后便是疲惫和酥软。
池泽刚才躺着没觉得能有多大事儿,现在动起身子来,池泽才觉得要叫天。
池泽直起身子来以后,嘴里不禁暗自骂了那人功夫不到家。然后又想着,自己现在到底是有多逊?
池泽进了浴室,洗干净以后换了套干净舒适的衣服,简单地用干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池泽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濮洲?”,池泽一出了房门便开始寻找濮洲那混账的身影。
把自己搞得腰酸背痛以后,全然不顾自己了?
这是什么渣男做派!
“濮洲?濮洲?你在哪?濮洲!濮洲!”
池泽本来挺轻松的心理状态一下子突然有种莫名的紧张起来,那股子不安在池泽的心头上蹿下跳着,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就像是即将破土而出的嫩芽,蓄势待发。
池泽无助地瘫软在沙发上,背后冒了一身的虚汗都不知道。
不过一会儿,门被人推开了。
池泽立马抬头,然后欣喜若狂。
濮洲!是濮洲!
池泽立马上前去把濮洲紧紧地抱住,而濮洲也任由池泽这么抱着自己。但却没有丝毫地反应。
濮洲任由着池泽抱够了,松开了,等着那张无数次撩拨自己心思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眼里的火却是在慢慢熄灭。
“池泽,我们分开吧,我们不适合的。”
梦,是梦了,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很难过?
池泽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坠子一点点地凿开,锥心刺骨之痛,就像这样吧!
“你说……什么?”,池泽颤颤巍巍地问道。
“我说,池泽,我不要你了,你走吧……”
池泽觉得如果说话的力量可以伤人,那么池泽现在一定就像那种古装剧里面的侠士一样因为受了内伤,一口血,溅了三尺!
然后就是濮洲离开时一个模糊的背影,池泽觉得自己突然之间动弹不得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抓不住……
濮洲!你回来!你个王八蛋,你又要……又要,丢下我一个人吗!你们为什么,都要丢下我!为什么……
“不要不要!别走!”,濮洲看着睡着的池泽说起了梦话,本来刚洗完澡想找件衣服穿上的濮洲只好下身囫囵裹了个毛巾。
凑近一看,池泽此时此刻已经是额头上都冒起了汗珠,嘴里说的话似乎有些含糊不清,不过倒也是勉强听得到几个断断续续地词儿,只是不懂在说些什么罢了。
池泽,是做了什么魑魅魍魉的梦了吗?
怎么害怕成这个样子。
“池泽,池泽!池泽!”,濮洲用手轻轻地拍着池泽,想要唤醒噩梦里挣扎的池泽。
突然之间,池泽大喊出一句“不要走!”,然后便张开了眼睛,池泽眼睛瞪得浑圆,眼里还有一些清晰可见的红血丝,走火入魔的样子大抵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而濮洲也听清了池泽最后这一句呓语,然后把池泽扶了起来,关切地问着。
“怎么?做噩梦了?”
“……”,池泽看着濮洲,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濮洲。
濮洲见池泽眼神古怪,心里更加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想来真的是个不怎么圆满的梦。
“这里是哪里?”,池泽突然开口问道。
濮洲看了看周身的环境,舒适的大床房,暖色调的灯光,还有一些基本生活设备。然后和池泽解释道。
“哦,这是我开这定的酒店,不是刚把医院的病房给退了吗,咱俩儿两个大人不好和一个小孩儿抢床睡吧,哦对了,有人在医院里照顾阿柯,这点你不必担心,咱俩儿明天一早……”,濮洲还没说完话,池泽突然摇了摇头然后打断了濮洲。
“我说,这里是现实世界吗?”
“哈?”,濮洲觉得自己真是有些被池泽给整懵了。
“池泽你都梦到些什么了?让你问出那么一语惊人的话来。”
池泽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濮洲这反应,池泽才确定了刚才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池泽立马抱住了濮洲,濮洲因为没穿上衣,所以身体的温热很快就能让池泽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都能感受到。加之池泽对濮洲突如其来地投怀送抱,濮洲胸膛之下的那颗心脏,也是“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
池泽的手摸到了濮洲结实紧致的肩膀,池泽突然觉得耳根子滚烫,他这才注意到濮洲没穿上衣。
于是,一把把濮洲推开了。
然后两人眼神交缠了一会儿,池泽突然又回想起梦里的情形,眼神变得凶恶了起来。
即使是做梦,池泽在现实中看到濮洲,还是觉得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在梦里,不仅让自己的身体和心理都受了罪,池泽突然觉得自己好生委屈,于是就给濮洲摆了个脸色。
“哼。”,池泽闷哼一声。
濮洲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种忽冷忽热的情感表达方式,难道是新时代青年另一种情趣?
“我的池大祖宗,我到底怎么了?求您开开金口,让我死得其所好吗?”,濮洲用自己真诚的大眼睛看着池泽,池泽依旧觉得自己在梦里受的气没消。
“我刚才做梦了!”,池泽语气态度十分恶劣,濮洲并不是一种倾诉的语气,反而像是给自己问罪的语气啊!
“额那个……和我有关?”,濮洲觉得自己现在十分卑微,就像皇上身边那个需要不断揣测皇帝心思的太监,生怕自己那个词儿敏感了惹得君上的厌。
“梦到你像之前一样,说……”,池泽突然咬了咬唇,似乎真的有些委屈的情感涌了上来。
“我说了什么?”,见池泽这样,濮洲心里自然也不好受,于是也从方才地随意突然变得正襟危坐起来。
“说你……不要我了……”,池泽说完这句话以后,就陷入了沉默。
而沉默不语的不止是池泽,濮洲也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一时之间竟也说不上话来。
……
“不会了的!真的不会了的!还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特么就是嘴贱!说了这话。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濮洲自责的样子让池泽觉得心疼,然后立马让自己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说道。
“好了好了,我都说是做梦!你也别那么大反应,说到底,是你让了我许多,我本来就不该奢求太多的。”,池泽说的确实是心里话,并不是妄自菲薄,是真的觉得自己真的承蒙濮洲,多了些关照,而且不是单纯的一点两点,而是方方面面。
“那也是因为我真的说过这些话,真的伤了你的心,所以,你想怎么我都行,只要你开心,要杀要剐的,我濮洲都绝无怨言。”,濮洲认真地说着,可池泽见濮洲这样,莫名觉得好笑。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剐了你啊,我护着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把你……”
“池泽……”
池泽说得动情,濮洲不免觉得心头一阵感动,加上之前以及当下的种种,濮洲百感交集。
“算了,这种酸溜溜的话,咱俩儿这几天没少说,我就不说了。”,池泽觉得矫情,也莫名觉得羞耻,于是便没往下说。
濮洲心里嘀咕,说嘛,人家想听。
不过看到池泽红了的耳根,便也不想难为池泽。
池泽真觉得自己这几年是不是退化成懵懂幼子了,还是濮洲的成长速度太快,自己已经跟不上了?
这绝对不是当年那个和自己在木板床上滚床单的少年了,他已经成为一个男人了!
“池泽,你怎么这么热啊,是不是发烧了?”,濮洲用手背试了试池泽额头的温度,然后又用另一只手试了试自己的。
“没烧啊,身体怎么会这么热?”,濮洲小声嘀咕着。
池泽立马下了床,然后甩下一句“我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