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陪你。”,濮洲满眼都是温柔缱绻。
“我还以为你会说上我几句呢。”,池泽觉得有些错愕于濮洲这幅不对自己说点风凉话的嘴脸。
“说你倒是不会,但上你,倒是会……”,濮洲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池泽一个拳头毫不留情地就往濮洲脸上挥去。
濮洲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池泽突如其来的拳头,似乎早有预感一样。
“我说,你这暴脾气能不能改改,我要不是个命大的,估计就得死个千八百回了!”
“哼!还不是知道你会躲。”,池泽松开拳头,甩了甩自己的手,自己刚才非但没有给濮洲点颜色看看,反倒自己的手被震得有些疼。
该死的濮洲,手劲儿这么大!
“吃好了?”,濮洲见池泽放了餐具。
“吃好了。”,池泽回答道。
“吃好了咱儿就走。”,濮洲站起了身,然后迅速来到池泽的身侧,然后不知从哪冒出一张手纸,濮洲的下一个举动让池泽整个人都僵在了椅子上,濮洲竟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给自己擦嘴!
“不用!我没手吗!我……我自己来!”,池泽的耳根子红了起来,瞬间觉得自己和那些当街秀恩爱的小情侣没什么不同,甚至更加过分。
“不!我来!”,濮洲没有被池泽给威慑到,态度强硬的,硬是要亲自动手给池泽擦。
“昨晚……是我欺负你了,知道你身子不舒服得很,所以……我来。”,濮洲弯下身子在池泽耳边小声地说着。
这个姿势无论从什么样的角度上看,都觉得暧昧极了。
“我……”,池泽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真是别扭极了,可该死的不是濮洲这个行为让自己觉得尴尬,而是自己心里竟然觉得有点被濮洲给撩到了。
“好了好了,我吃东西没那么脏不至于擦那么久!”,由于时长问题,池泽觉得濮洲不像是要擦嘴了,真怕濮洲下一秒就亲上来。
濮洲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擦得太久了,或者说是自己盯着池泽的醉盯得太久了。
真想就这么亲上去啊,濮洲心里不要命地想着。
不过。要是濮洲真这么做了,估计那脸皮薄的,又得是对自己冷眼看了。
濮洲想想,还是觉得不要惹得美人发怒才是。
“走吧。”,池泽说。
濮洲点头,然后两人就离开了。
两人先去医院看了一下阿柯,和阿柯玩了一小会儿以后,池泽就哄着小阿柯休息。
在阿柯睡过去以后,池泽才和濮洲一起去了警局的看守所。
一到警局,吴警官就迎了上来,吴警官立马给了池泽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孩子,叔叔听说你这几天醒了,今天大早上去找你,不见你,只看到你那小侄儿还有……啊,对,就是这位小兄弟。”,吴警官指着池泽身边的濮洲说道。
池泽看了一眼濮洲。
濮洲也看着池泽,然后微微挑眉,池泽摇了摇头以后便有转向吴警官。
“好多了,吴警官,出院是办得急了些,但身体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打几瓶葡萄糖的问题。”
池泽没注意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濮洲那双要射死人的眼神。
看把你能的,您那是打几瓶的问题吗?您那是灌几缸的问题!濮洲心里想着。
“对了,吴警官,我今天有事儿想和我表哥聊聊,我想……”
吴警官这才想起池泽表哥这茬儿,继而又想起自己似乎还得找池泽录一下口供。
“嗯,行。有什么话,和你表哥就在今天说清楚了吧。我估摸着,你表哥刺人这个案子,我们警局也准备交接给司法部的监狱管理局了,所以……”
吴警官拍了拍池泽的肩头,然后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家门不幸,不幸至此,忍受至今,都可以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了。
“谢谢警官。”
池泽得到探问许可以后,便要走进关押表哥的地方。
“池泽——”,濮洲抓住池泽,用眼神告诉池泽说,我陪你。
池泽摇了摇头。
“没事的。我一个人能摆平,况且,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表哥又不认识你,在他不认识的人面前,想来也是要点脸的。所以啊,你在外面好好等我,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放心,我很快的。”,池泽说完也就随着一个小警察去了看守犯人的地方。
池泽一进那房门,就看到一个男人,面容憔悴不堪,两腿摊开,眼神也是空洞且涣散的。
这男人便是池泽的表哥,池泽不免觉得诧异,距离自己上次来看望他,不过是半月之前,怎么一下子就苍老了这么多。
那男人一看是池泽,眼神似乎亮了。
“表弟?”
“表哥。”
“你是来保我出去的吗?”,男人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光芒和希望。
“……”,池泽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有些木然地看着他。
那男人眼里的希望一下子就灭了,然后垂下了脑袋。
“哼,我就知道,那女人的话,都是骗我的,说什么无罪释放,我都在这看守所呆了这么久,也没见有谁来和我说,我被无罪释放了。”,池泽表哥啧啧了嘴,然后他那副地痞流氓的做派一下子又显露了出来。
“表哥,你不知道吗?姑母她……死了啊。”,池泽说道,虽然池泽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太多的情感,但是池泽对于死亡多少有些尊重的,对于生离死别也曾有过感同身受。
池泽的表哥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先是一愣,继而又发出了干涩的笑。
“表弟啊,你可真会说笑,那女人骨头贱,不会无缘无故的死了的。”,男人摆了摆手,想说池泽铁定是来诓自己的。
男人的笑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加上屋子空旷,还有些模模糊糊的回声,显得十分阴森可怖!
“表哥!姑母真没了!你妈真没了!”,池泽被男人的笑声弄得整个耳膜都有些不舒服起来,于是加大了自己的音量。
男人才回神似的,陷入了一阵沉默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死了啊,死了更好。死了就没人折磨我了。”
池泽的表哥垂着脑袋,池泽不知道他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难道不是你一直在……”,池泽没把话继续往下说,他知道表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想说是我一直在折磨那女人吗?”
“她好歹是你妈,表哥你不用那么生分。”
“表弟,你知道吗?其实咱俩儿啊,是一样的,你爸是个疯子,我妈,也是。他们老池家这兄妹俩儿都是精神病!”
“难道,姑母她也吸了……”
“她这个穷酸女人,就算有那胆儿,也没那么多钱去搞那玩意儿。”
“那……”
“她有过病史,精神科的,精神分裂!”
“……”
“表弟,你知道吗?那女人从我记事起,时冷时热的态度简直要把我给逼疯了!姥姥,也就是你奶奶知道那女人犯这病,所以才着急忙慌地把她嫁给了一个老头子,也就是我爸。那女人变态得可怕,她有的时候让我觉得她是我的母亲,我很爱她的,可有的时候,我觉得她简直就是我的继母,每天都变着法的来折磨我,身体、心理,遍体鳞伤,我已经不剩什么了,我的人生已经被她给搞臭了,我的儿子也不认我,索性……”
“索性你就把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索性你就破罐子破摔?做一个和她一样的人?”
“你说阿柯啊,你知道谁才是第一个伤害阿柯的人吗?她!是她!那个女人!她简直是疯了,我亲眼看到,她把阿柯哄睡以后,然后放在一个只要一翻身就会掉落,但又不至于丧命的地方,然后一跌倒就会摔得身体淤青,继而她又会去哄,然后以此往复,那孩子之前是会哭的,后来啊,哑了。”
“你难道不管管!他可是你的儿子!”
“表弟,都说人的善是没有原因的,其实吧,有时候,人的恶,也是如此啊……,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开始享受这种乐趣,你看看哪,主宰一个孩子的发展路途,竟然会这么容易,表弟,信我,阿柯他呀,终究也会成为我这样的人。还有你啊表弟,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小叔叔这样的人,你竟然都没有发展成一个反社会的人,我真的很佩服你啊!但是我也很……嫉妒你啊!凭什么你还能活着,而我就只配死掉臭掉呢!这个世界终究对我……还是薄情寡义了些。”
“所以你对阿柯做这些事情以及默认姑母做这些事儿,就只是为了再培养一个你自己来找心理平衡的吗!”,池泽眼里泛了红。
池泽觉得自己好像在听一个疯子说他自己的心路历程,不可理解!也不可原谅!
“谁知道呢?也许就是,生活无聊吧!”
池泽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然后走到男人面前,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衣领,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们太过分了!你知道阿柯到现在话都说不利索,甚至可能需要小小年纪的就需要看心理医生,你知道这些……这些本不该是他一个孩子应该趁承受的东西!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