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发觉是在别人家做了这些亲昵举动后,濮洲和池泽同时有种奇异的刺激感,然后相视一笑。
随后就是大笑,但在听到吴警官也许是被什么东西硌到身体而不舒服发出来的闷哼声时,两人才把声音降低了下来。
“我们走吧。”,濮洲小声地说道。
池泽点了点头。
池泽把外衣披上以后,给吴警官写了个字条儿以后,便离开了。
“呼——差点把我憋死了。”
濮洲一出门就急促地呼吸着。
池泽一脸迷惑地看着濮洲,心里想着,不至于吧?搞得好像刚才让濮洲憋气一样。
不过,对濮洲来说,不能开口大声说话,确实就和堵住他的鼻孔不让他呼吸一样。
“对了,你应该得回去了吧,你们学校就算再怎么惜才偏爱,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逍遥法外那么久吧。”
池泽想起来,虽然自己好像和濮洲相处才不过是一两天,但是,这并不包括他守了自己的那两天甚至还有可能更早。
“嘿我说池泽,您会不会说话,说得好像我用了什么卑劣手段逼得我们导员给我假条似的。”
濮洲白了池泽一眼,他觉得自己的清名受到了侮辱!
“得得得,我错了爷。”
“这还差不多。”
“但是,你确实得回去了啊。你得学习的,不是吗?”
“……”,濮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池泽,然后眼睛微眯,好像看穿了一些什么似的。
池泽没注意,自顾自地说着。
“考研啊哥哥!你都把名额让给……”
我呸!池泽心里立马打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说多错多!池泽竟然忘了,濮洲好像都没有主动和自己提起关于他学习方面的事情,而这个信息也不过是自己某天去偷看濮洲的时候,留意了他们的公示板,看到保研名额没有他,然后用钱托人打听了一下这里面的玄机。
池泽开始还以为有哪家贵公子阴了濮洲,没想到是他自个儿找不痛快,自己给自己设立难题,池泽当时就只想当着濮洲的面啐他一口,然后顺带骂他一句“你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啊!”。
不过,要说贵公子,濮洲也勉强算是吧,想要阴他,这种事儿,就只有自己才会多虑!
“哥哥,怎么不往下说啊?”,濮洲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对着池泽撒娇。
“我……我不说!不了解你们!”,池泽把脸别过去,不想让濮洲看到自己这窘迫的样子。
“噢,这样啊……我还以为哥哥你看过我们学校的公示榜呢,哎,其实吧,是我能力不够来着,名落孙山啊。”,濮洲说着,还用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
濮洲记得池泽的那本红皮日记里就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件事儿,最逗的是,里面还有池泽对这件事情的独到见解和理性分析,各种阴谋论之类的东西就冒了出来,要不是自己是当事人,濮洲觉得如果把池泽这一番言论发表上某乎上去,标题一定是——
“震惊!震惊!某高校背后那些鲜为人知的秘密!”亦或是“某教授与学生私相授受,竟然做出……”之类的。
“是吗?那……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总之……那个,你又不是考不上,不在乎的。”,池泽胡乱说些搪塞的话,他总不能说,我调查过的!你他大爷的就是手欠把名额让给别人了!甭说屁话!
“我说池泽,要是搁以前,你绝壁是个好间谍,一个伟大的潜伏者,要不然像我对你的雷达那么准的一个人都没能察觉到你的存在。”,濮洲把事情挑破,总之就是要让池泽知道自己知道了红皮笔记本里的一切。
“滚开!说什么鬼话!我不懂你说什么!”,池泽心里“咯噔——”,但还是保持镇定,虽然自己心虚吧,可是不见得濮洲就很有底气啊!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自乱阵脚才是最大的投降。
“我看了。”,濮洲轻飘飘地说出一句。
“哈?”,莫名其妙。
“你那本……怎么说呢?暗恋日记?不不不,应该说是偷窥日记之类的。”,濮洲歪了歪头,正好把自己的脑袋停在池泽面前。
池泽对上濮洲那让人无法逃避的眼神。一时间,心慌意乱。
“我……你……”,池泽觉得自己真是舌头打了结,说什么都像在狡辩。
“虽然刚开始不是故意的,但是我那个……确实偷看了一点点你的日记……”,濮洲说到后面,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因为濮洲分明看见池泽那本来绯红的脸颊,最后演变成猪肝色,这模样绝对不仅仅是害羞,似乎还严重了些,池泽吧,怕是恼了。
“那什么,我错了。回去立马跪搓衣板!”,濮洲双手合十,十分诚恳地乞求着池泽的原谅。
刚才有多拽现在就有多怂。
“你说你看了一点点,是多少?”,池泽平复自己的心情,下巴微挑。
“额……这个一点吧,就是一本而已……”,濮洲露出了求生欲极强的微笑。
“滚!越远越好!”,池泽瞪了濮洲一眼,阴下脸,然后气冲冲地绕过濮洲走掉了。
“池泽池泽池泽!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我们当时就是为了找你,才……”
“在我没有平静下来之前你最好给我闭嘴!”,池泽一只手堵住了濮洲的聒噪的嘴。
濮洲怕是个傻子!自己本来就无地自容了,还一个劲儿地在自己耳边说这长那短的,不是存心给自己添堵吗!
濮洲只剩下两只眼睛盯着池泽,然后在池泽的警告下,乖乖闭上了嘴。
濮洲和池泽去了趟医院,按照医生的说法,今天池泽他们可以去医院领人了,虽然说阿柯身上那些旧伤还没能好得那么快,不过只要不再继续对阿柯施暴,慢慢地调养一下,就能慢慢好起来了的。
至于阿柯身上的那些出了血的新伤,好在没有几处,只要敷个十天半个月的药也就能结痂到时候也就慢慢愈合了。
小孩儿身体其实比大人更耐折腾,不过,对阿柯而言,折腾的不是身躯啊,其实就是一个孩子的童真和快乐。
阿柯的病房内,阿柯的主治医生在和池泽嘱咐一些关于阿柯的伤的注意事项。
“医生,谢谢您,阿柯,对医生说‘谢谢’。”,池泽对阿柯循循善诱道。
阿柯的目光很茫然,不过,看见这医生也是眼熟,但还是不怎么想说话。
这医生前几天一直和其他一样陌生的人强压着自己的身体,给自己的身体换药。
阿柯不知道什么事情是为了他好,什么事情又是对他不好他就只知道,他不想别碰自己,害怕受到伤害。
有的时候,大人未必会知道这些,他们过于在乎孩子的表面上的皮肉苦痛,有些不知道怎么去了解他们心灵上的伤疤。
“阿柯,听话,表叔什么时候让你做错事?”,见阿柯无动于衷,池泽依旧还是温柔地安慰着阿柯。
“没事的,阿柯啊,等你想说了咱们再说好不好?”
医生想去摸摸阿柯的头,可想起阿柯那样畏惧又排斥的样子,医生倒是识趣地没把手伸出去。
“没事的,医生,请您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说,让他亲自感谢您的照顾。”,池泽用几乎恳求一样的眼神看着医生,医生心里也是明明白白的。
“……我……我……”,阿柯磕磕巴巴地说着,像是有些急了。
“阿柯,不要着急。”,池泽耐心地安抚着阿柯,阿柯情绪波动很大,池泽需要这样慢慢地引导阿柯,让他学会控制自己。
池泽这是在教这孩子做人啊,做一个正常人。
可是,这样一个孤僻的小孩,童年经历又如此不堪,想要让他和其他小孩儿一样,那得多下点苦功夫啊,医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池泽自己都不过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毛头小子,这个时候拖着一个那么小又性格那么古怪的小孩,还真是太难为了。
“阿柯,不着急,慢慢说。”
阿柯被池泽柔声安慰着,心里的防线立马放下了不少。
小嘴一张一合地、又是一字一顿地,努力地吐出了那几个字儿。
“谢、谢。”
阿柯把这两个字儿说完以后,就把头转向了池泽的方向,冲着池泽得意洋洋地笑了。
池泽觉得欣喜若狂,阿柯的面部表情实在少得可怜,池泽本来还想给阿柯检查检查一下这孩子是不是面瘫这一挂的,不过看来似乎是没什么必要了才是。
“阿柯真棒?我就知道我们家阿柯最聪明了。”,池泽鼓励着自己身边这个奶娃娃,这一脸“求表扬”地样子让池泽忍不住往濮洲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池泽心里默念,阿柯长大以后可千万不要学某些人,专门做一些鸡零狗碎不讨喜的事情,那就有些愚蠢可笑了。
濮洲似乎没在看自己。
池泽心里多少有些沮丧和失落的,但随即就被濮洲的声音给打断了。
“阿柯,医生要走了,我们应该怎么说?”,池泽把阿柯抱在怀里,哄着小家伙。
“再、见……”
“太棒了我们阿柯,表叔没教你你就能自己说出来,阿柯很棒啊,继续努力。”,池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