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洲和池泽煲了一个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
本来这期间,池泽一直催促着濮洲去学习也好,和同学打球也罢,总之意思就是不要浪费时间在和自己打电话上。
“这能叫浪费时间浪费青春吗?我这明明就是在正确地消费我的青春。”,濮洲反驳道。
“好了好了,咱俩儿什么话没说过啊,平时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觉得你有在电话里说得多。”,池泽吐槽道。
“那这不是……都用时间,干别的了嘛。”,濮洲语气变得怪腔怪调的,池泽自然知道濮洲又在没皮没脸地开黄腔。
倒也是见怪不怪。
“好了,我真不和你扯皮了,人顾律师还找我拿材料呢待会儿,趁着阿柯睡觉的功夫,我现在也准备出门了。”
果然,就听到池泽那边关门上锁的声音,显然是已经出门了。
“别嘛,咱俩儿再聊会儿。”,濮洲又开始撒娇道,他还是想要和池泽多说上几句话。
“咱俩儿都从天南聊到了地北,从诗词歌赋聊到了人生哲学,还能聊聊什么?”,池泽觉得濮洲这般颇为有趣,不过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不对啊,濮洲平时虽然也挺黏人的,可是他不会像今天这样,黏人黏得有点过了吧。
虽然池泽觉得奇怪,可是还是没多想,可能就只是因为真的太想自己了吧。
“说说胖子吧,毕竟你现在在人家里住着呢。我最近没怎么和他联系,感觉他这两年挺忙的,连动态都不怎么发了,平时喝口凉水都要发个动态纪念一下的家伙,一下子清净那么多,要不是偶尔和他打几次游戏,我都差点以为他失联了。”,濮洲说道。
“张群?你这么说我确实想起来了,张群似乎要回国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会在北京转机。我让他多留几天,到时候咱们可以聚一下。”
“好呀好呀,那么长时间都没见过面,我还怪想他的呢。”,濮洲兴奋道。
“对了,现在别叫人家胖子了,人现在不胖。还一实打实的大帅哥,到时候你冲着一个大帅哥叫人“胖子”,你觉得合适吗?”,池泽说道。
“你俩儿私下还见过?”,濮洲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和他一直玩得不错,就算各奔东西了,偶尔视个频什么的,总是很正常的吧。”,池泽毫无负担地说出这番话,完全忘记了自己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好啊,张胖子!原来你和池泽一直没有断过联系,还一个劲儿地骗我?回来了是吧,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让你再也回不去!”,濮洲心里想着,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
“怎么了濮洲?”,听电话另一头濮洲的沉默了那么久,池泽忍不住问道。
“没事没事,我是觉得胖子……呸,张群要是回来了,我一定会让他好好“享受”在北京的日子的,说起来我可要好好款待他呢。”,濮洲说完就发出一串笑声。
是池泽的错觉吗?
池泽怎么觉得濮洲的笑声似乎有一丝丝阴冷和诡异呢?
池泽本来还想和濮洲说的有关胖子的另一件事情,可是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还是别乱在人背后嚼舌根,况且,这么刺激又狗血的事情,让本人说出来的威慑力比自己在后面先给濮洲打预防针再说要来得强烈。
池泽心里那股一蔫坏儿的劲儿又冒了出来,现在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濮洲那感情迟钝的脑子中三观尽毁的样子了。
不知不觉两个人又说了半个小时,后来池泽说自己手机快没电了,加上自己已经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想来那顾律师也快要到了。濮洲这才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
“怎么?和女朋友打电话呢?笑得那么开心?”,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穿着一身定制款的西装,眉眼如画的男子提着一个公文包,朝着池泽走来。
一看来人,是顾律师,池泽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池泽知道世界上好看英俊的人很多,而且好看中也是分了四分九等的,有的人是气质脱俗,所以好看,有的呢,就是单纯的皮相。
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池泽觉得他是两者兼备,那通身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他看上去,十分地金贵自持。
有的人,他的出身如何,成长环境又如何,真的,即使表面藏着,里子却也是藏不住的。
这位顾律师,便是这么一个妙人。
“刚才是和濮洲打电话。”,池泽笑着回答着这个比自己年长的男人,对于他和濮洲的关系,池泽也没有多做赘述。
那位顾律师只是浅浅地笑了笑,然后便十分优雅大方地落了座。
“没有等很久吧?”,顾律师问道。
“我也就是刚坐下几分钟而已。”,池泽边说还边往顾律师身后张望着。
“要是你在找那只跟屁虫,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他今天不会来,你不用担心被人打扰亲爱的。”,顾律师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
“哦……”,池泽本来想着,待会儿点单的时候,还要不要给那位警官也点上一杯呢,现在似乎没这个必要。
池泽和顾律师把正事说完了以后,顾律师还多点了两份现做的小甜点打包带走,在等待的过程中,池泽为了气氛不这么尴尬,于是随便找了个话头说了起来。
“应警官和顾律师都不是本地人,没想到会因为我这个小小的案子特地从英国回来,真是……”
“不,你错了。在我眼里,案子不分大小,更何况,濮洲是我一个众多学弟中长得最好看的……”
,顾律师勾起唇角,池泽觉得这个人瞬间有种很迷人的危险。
“逗你的,是我们很久没回国了,然后就正好又碰上你的案子,反正在家里呆着也无聊,回国工作就当是度蜜月了。”,顾律师说。
“度蜜月?”,池泽觉得自己虽然近视了,但至少没瞎吧。池泽真想说一句,恕在下实在眼拙,不知道尊夫人在哪儿?
“嗯哼,就一直跟在我身后那位。”,顾律师云淡风轻地说道。
“应警官?”,池泽虽然不想变现出自己很惊讶的样子,可他那放大的瞳孔让他看起来委实有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可以不那么客气,他比你们大不了不少。是了,虽然我是稀罕长得好看的人,可我家那位但凡见我和长得好看些的男人女人们单独出去,他就得来跟着,你说是不是很烦人。”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池泽总觉得在他和顾律师说话时候,总觉得背后隐隐地发寒。
原来应警官是在吃醋吗!
而且虽然这位顾律师听着好像是在数落自己家的那位,但实际上,眼底的笑意和浮上脸上的甜蜜,却是藏不住的。
池泽突然也浅浅地笑了,是了,池泽想起了濮洲,濮洲吃起醋来那更是不分男女老幼。池泽觉得有的时候自己要是和一只长得稍微有点好看的母狗互动几下,濮洲都是能瞪着那只母狗老半天。
“先生,您的蛋糕做好了。”,一个女服务生把打包好的两个蛋糕盒子送到了顾律师面前。
顾律师用十分温柔且诱惑的嗓音冲着那位女服务生说了句,“谢谢。”
虽然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多说。
但池泽却强烈地感觉到,顾律师在勾搭这位女服务生。
在这个女服务生捂着脸娇羞地跑开以后,顾律师看着人家的背影说了句。
“现在的小孩儿,真可爱。”
池泽总算知道顾律师口中的那位爱吃醋的应警官的心理了。
池泽心里大喊一句,顾律师,你就别怪人家应警官爱吃醋了,就您这样的,要不是因为脸长得好看,我都想说您猥亵无知少女啊喂!
“喏,这个是给你的。”,顾律师把其中一个蛋糕盒子递到池泽面前。
池泽有些错愕,他自然不会自恋地认为顾律师要撩拨自己,只是觉得他们无非就是一个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面对这样的好意,池泽其实有些不大适应。
“给我?”
“嗯,你不是带着个小的吗?你出来那么久,带点甜的回去,他才不会生气。”
池泽知道顾律师虽然听着说的阿柯,但实际上是在说那位应警官,想起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池泽忍不住笑了,他接过蛋糕,然后和顾律师真心地道了个谢。
“谢谢,阿柯一定很喜欢。”,池泽说。
“对了,等濮洲毕业以后,你们俩儿要是也决定在英国结婚,那到时候我和应警官还能给你俩儿做个向导。”,顾律师和池泽分别的时候笑着和池泽说了这么一句让人猝不及防的话。
池泽不知道是该露出什么表情才能表达自己对这位顾律师的口无遮拦的讶异之情。
“我……”,池泽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窘迫,当然,自己刚才确实就在想,自己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濮洲又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他们会在哪里结婚?他们会不会和顾律师他们一样?总之,很多很多,关于他们的事情,池泽一时间就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