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魂。”
很奇怪的名字,就如同他的人一样。
“那既然所有人都介绍完了,我们需要谈一下正事了。”
姬魂摆脱掉与陆千骸的目光纠缠,又恢复了那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不过……
白一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是不是……他们把他给忘了?
他还没做自我介绍啊,难道他就这么不起眼吗?
“嗯?不好意思。”姬魂突然再度将目光转了过来,只不过这次对准的是白一,“你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姬魂说话的语气,总让白一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没想到姬魂根本就不会给他发言的机会,问完之后,又自己回答自己那不着调的问题。
“你好像一开始就在这里对吧?实在是抱歉,我太痴迷于你旁边那位蓝眼睛的帅哥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你,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正事。”姬魂说着看了眼手腕上结构奇怪的手表,轻托下巴思考了一会,又接着说道,“现在是八点钟,晚餐时间已过,所以我们只需要选一个人守夜即可。”
“可是我们应该怎么选才能保证公平呢?”
温蒂可不想多守几次夜或者多送几次饭。
“我们可以用这个。”依偎在男人怀里的罗然突然指向长桌上面的那壶清水,“上面贴有字条,是——选人之水。”
的确,上面贴有一张字条。
选人之水
每次选人守夜或者送饭时,都要遵循选人之水的结果,不可违抗。
使用方法
只需要心里默念三遍:请选出一个守夜的人或者请选出一个送饭的人。
选人之水的颜色便会发生变化,而选人之水所呈现出来的颜色便是你们纸牌的颜色。
鉴于纸牌颜色的保密性,只有被选中的人,才会看到选人之水颜色的变化,而未被选中的人,看到得则还是一壶清水。
读完字条后,几人面面相觑。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开始”,众人才默契地在心里念了三遍:请选出一个守夜的人。
没有变化。
没有变化。
变了,变了,开始变了。
他开始观察几人的神情,发现他们都轻松得很。
果然,他们看不到变化。
那么,也就是说,被选中的人是他。
清水在挣扎扑腾了几番后,最终被一个颜色给霸占。
那个颜色是——
红色。
鲜艳刺眼的红色,是血的颜色。
他最讨厌红色了。
“怎么样,被选出来的是谁?”
“请被选出的那个人站起来吧。”
他哆嗦着身子站起,就在他站起的那一瞬间,在外门的左侧,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多出来一个铁笼。
鲜红色的铁笼。
像是用血染上去的颜色。
守夜守夜,被关押在铁笼里,不能行动还怎么守夜?
美曰其名为守夜,实则根本不是守夜。
不过第一天晚上,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铁笼离沙发虽说有一段距离,但三分钟也足以赶过去。
但这个名为莫凡的肌肉男人走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好不容易来到铁笼门前的时候,又迟迟迈不开腿,不敢进去。
眼看马上就要到20:30
最终还是姬魂耐不过,直接上去给了他一脚,将他踹到了笼子里,并锁上了笼子。
“明天6点整的时候,这个笼子会放你出来的,这一晚上你好好在这里待着。”姬魂突然俯下身,透过铁栏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强壮男人,唇角浮上一抹阴森,“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继而转过身,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上了二楼,并留下阴森缥缈的一句话,宛如幽灵般飘忽不定。
“夜深了,还是早点回房休息比较好。”
别墅一层是大厅,那么二层很可能就是休息厅,分布着很多卧室。
等他们上了二楼才发现,二楼的构造与一楼明显不同,楼梯口的边界延伸着一条长长的回廊,在回廊尽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因距离太远,无法看清画上的具体内容,而在回廊的左侧,分布着四个房间,在回廊的右侧,分布着三个房间。
在进入回廊的左侧墙壁上,依旧贴着一张字条,内容如下:
回廊卧室
每扇门都有着与你们纸牌所对应的颜色,但这个颜色只有你们自己能看到。
你们可以在卧室里做任何事情,可以破坏里面的任何东西,但这仅限于你们自己的卧室。
任何幸运儿都不能未经主人允许私自踏入其卧室,特此警告。
祝居住愉快。
待其他几人陆陆续续找到自己的卧室并进入后,空旷的回廊内只剩下了白一和陆千骸两个人。
恰巧,他们的卧室正好位于回廊尽头,并且还正好相对。
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到了挂在墙壁的那副画上。
那是一张全家福。
全家福上不多不少,正如司机所说,有六个人。
一个老人,头发花白,皱纹横生,端端正正地坐在最中间。
在他的左右肩上,分别搭了一只手。
将手搭在老人左肩的是一个中年女人,风韵犹存,穿着时髦,珠光满面。
站在女人旁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头上稀稀缕缕沾着几撮头发,搂着女人的腰,似笑非笑。
将手搭在老人右肩的是一个年轻女人,死气沉沉,正是今天早上他们在电视中看到的女人,也就是现在这栋别墅的主人。
在年轻女人的脚边,蹲着一只体型矫健的大黄狗。
最后,站在老人身后即最中间位置的,是一个身穿鲜艳红衣的小女孩和一个一身绿色的小男孩。
红绿搭配,奇怪的品味。
而且,在胡同尽头,他看到的那诡异的场景中,也正好有六个人。
白一偏过头,发现陆千骸也同样侧过了头,视线交触的那一刹那,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交织在一起,带来些莫名的尴尬。
“我……”
两人又同时收起了声音,示意对方先说。
但话到了唇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想嘱咐的千言万语到最后却只变成了三个字。
“抱一下?”
陆千骸这个提议让白一有点猝不及防。
其实这个提议让陆千骸自己也觉得有点不自然,本想着以一句“开玩笑的”淡淡地敷衍过去,谁知还没等到他开口,一个紧紧的拥抱瞬间将他定格在原地。
而这一幕,恰好被走出卧室的罗然撞见。
情理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你们两个也是……”
罗然脸上挂着标志的笑容,礼貌地询问。
白一听闻,立马从陆千骸身上弹开,神情有些慌乱地想要解释什么,却被陆千骸给抢先了。
“没有,只是朋友。”
罗然带着一副“我早已看透”的表情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转身下了楼。
“你刚刚那么紧张干什么?”
待罗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转角处,陆千骸才收回了目光,不冷不淡地甩给白一一句话。
“我只是怕不好解释。”即便到现在,对于刚刚的事情还尚存余悸的白一,语气中的慌乱还是可以听出一二。
“朋友抱一下不是很正常?”
没错,朋友抱一下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把陆千骸换作别人,他压根不会多想。
可为什么一到陆千骸,就……
烦躁的情绪攀上黑眸,也没有再做多余的解释,白一直接转身进入了那扇白色的大门。
看着白一离去的背影,陆千骸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纸牌颜色有关。
好像在这被幽禁的一个月中,纸牌并不是关键,反而颜色很有可能是关键。
当然,这只是白一进入房间后的推测。
因为——
房间里,如同他白色的纸牌般,全部都是白色。
白色的床,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地面……白色的桌布上放着唯一一张不是白色的纸,上面似乎还有一些线图。
只有一些卧室基本设备,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东西。
字条上说,他可以破坏卧室内的任何东西,可走了一圈下来,除了那张线稿以外,他发现他好像没什么东西可破坏的。
而那张线稿,则是别墅的内部构造图。
上面很清楚地标出了各个房间的位置。
对于一楼大厅他已经摸索得差不多了,二楼只是提供卧室,所以他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三楼上。
三楼,有书房,有杂货间,有画室,还有一间……回忆展览室。
只不过,在三楼的整个楼层处,被人用红色记号笔画了个大大的叉号,并标注着:最好不要踏入的地方,如有好奇心过甚者,请一定要携带好纸牌,我不会承担任何后果,也不会保证任何人的生命安全。
并非绝对不能踏入的地方,而是最好不要踏入的地方。
做什么都要携带好纸牌,难不成纸牌还能充当他们的守护神?
这个三楼又会不会像极善世界中的禁地一样?
纸牌的颜色……又意味着什么?
看够了线稿,实在找不到什么事情可做,白一想着自己要不要就此休息,可当他想要上床时,一个想法却突然蹦入他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