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好像不能突破地下室。
“我没办法攻击它,我不知道它具体在什么地方。”
黑色雾气形成的保护罩如盔甲般将两人保护了起来,能够暂时抵御这个东西的攻击。
“我们先去大厅,别急着除掉它,它本来就是无形的魂魄,再加上诅咒碎片的力量,我们现在还很难打败它。”
听从陆千骸的建议,令保护罩悬空,仅仅只是眨眼的瞬间,两人便出现在地下室入口内。
“其实如果能找到它的形体,降服它对于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怕陆千骸小看了自己,姬魂急忙对自己的能力加了个补充。
但好像被陆千骸无视了。
“莫凡死了。”声线淡漠地叙述事实,并在白一旁边悠然坐下,却给每个人的内心都造成了十足的震撼。
“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姬魂无力吐槽了一句,也顺势在白一旁边坐下,并将口袋中的红色纸牌拿了出来,递到白一和陆千骸面前,“你们看看这个吧。”
指节分明的手接过纸牌,纸牌上的内容如同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到淡然无波的海面,终于在两人的眸中激起了丝丝涟漪。
纸牌上,是一个小女孩。
那个与他们有过几面之缘的小女孩。
在指尖接触到红色纸牌的瞬间,原本静止站立的小女孩突然像被重新注入了生命般,竟然开始移动。
没错,在纸牌上移动。
并且在靠近他们的方向移动。
由远及近。
小女孩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直到她整个身体完全霸占了纸牌,然后……
她双手抓着纸牌两侧,将身体探了出来。
他们并没有见到小女孩探出来的身体。
但他们发现,小女孩不见了。
红色纸牌上空荡荡的,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出来了哦。
小女孩或许早就在莫凡死的那一刻突破了红色纸牌。
此时,他们看到的,只不过是那一刻的回放而已。
小女孩……红色……认识的人……全家福……纸牌……
“我明白了。”
陆千骸和白一同时开口。
性感魅惑的两个男声交缠在一起,竟然出奇地好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会不会也像莫凡一样?”
温蒂已在沙发上抱成一团,卷发杂乱地披在头上,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它已经开始杀戮了,它把我们当作它认识的人,是因为我们手中的这张纸牌,从一开始,这张纸牌便被赋予了身份,不,准确的说,这张纸牌封印着魂魄。就拿莫凡的这张红色纸牌来说,上面封印着小女孩的魂魄,小女孩生前是这个家族的一员,当莫凡携带着这张纸牌时,他便拥有了小女孩的魂魄气息,这栋别墅还有地下室的那个东西就会把他当成小女孩,分配给他小女孩的房间,把他当成小女孩而杀死他,他被杀死后,纸牌的封印被打破,小女孩的魂魄得以释放,所以……”
白一停住,黑漆漆的眸子没有以往美丽的光亮,如幽林般深邃得令人心里发慌。
“所以在这栋别墅里,最少……有两个魂魄!”
“不行!!!我不要去送饭了!!我要离开这里,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温蒂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连鞋都忘记穿便向外门跑去,用力晃了几下门后,那门纹丝不动,无力的身体顺着门瘫软在地,大厅内的光亮再也照不进那被黑暗侵蚀的双眸。
“现在它被囚禁在地下室里,不去送饭的话,囚禁它的封印便会被打开,到时候我们都难逃一死。”
陆千骸接着白一的话继续道,冰冷锐利的目光投在温蒂身上,如同在看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罗然躲在高寒怀里瑟瑟发抖,每发出一个字,都会带来一阵颤栗。
罗然的发言如同一道闪电,在白一脑海中片刻闪亮。
“当时被选中的是你,你将纸牌给了高寒,高寒平安无事地归来,说明它对你的纸牌所代表的那个人并无恶意。”单手撑颔,白一若有所思,“不如……”
“你们不要打他的主意!”
高寒紧紧护住罗然,愤恨的目光似是要将每一个想要伤害罗然的人给千刀万剐。
“你别冲小白吼,你信不信我将你们两个一起扔到地下室里去?反正那东西一直说它好饿,它好饿,说不定是被饿死的,刚好你们两个可以让它填饱肚子,它就不会害我们了。”
姬魂随便胡编乱造了个理由恐吓了他们一番,但没想到却被白一一把抓住手腕,只听后者冷声反问一句。
“你说什么?”
“小白我在帮你说话,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凶啊。”
“不是,你说它是被饿死的?”
“我……我瞎猜的。”
姬魂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大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头顶的斗篷,转过头便看到陆千骸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带着标准的优雅笑容。
“姬魂,看来你还能说出一句有用的话来。”
“难不成我之前说的那些在你眼里都是废话?”
“不止是在他眼里,还有我,在我眼里也是废话。”
“小白!”姬魂轻吼了一声,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微怒之色顿时消散,反而挑唇一笑,语气略带讽刺,“你俩还真是夫唱妇随啊。”
“我跟白一这么纯洁的友情都能被你扭曲成这样,还是说你本来就不喜欢女人,所以看任何两个男人都……?”
“陆大帅哥你够了,天天不是对我冷嘲热讽,就是毒舌我,再这样下去,地下室那个东西我可就不帮你们收服了。”
“好了好了,回到正题上。”
再这样吵闹下去,高寒罗然没准会以为大难临头,他们三个精神紊乱了,白一只好出声制止。
那个东西……还真有可能是被饿死的。
“我建议我们大家都出示一下纸牌,确定各自代表的身份,看看地下室的那个东西到底是这家族中的谁。”
“如果我们出示纸牌的话,你能保证我们最后一定能活下来吗?”
不敢直视白一那如黑暗深渊般的眸,高寒低头看向怀中乖巧发抖的罗然,咬牙问道。
保证?
没有人能做出保证。
他们只不过是在碰运气,运气好,活下来,运气差……
“我不能保证,但我知道,不出示纸牌,必死无疑。”
“那我们不会出示纸牌,我只希望罗然一个人能活下来,他拥有这张纸牌已经对他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我们没有必要再向你们展示我们的纸牌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通过罗然的纸牌颜色来做一些对你们自己有利的事情呢?”
高寒的拒绝,是意料之外的。
他们怎样也不会想到,高寒对罗然的爱已经跨越了生死。
在死亡面前,高寒毫不畏惧。
他虽然希望他们两个都能活下来,但如果事实不允许的话,他希望罗然能活下来,他会牺牲自己的一切去保证罗然的生命安全。
一股热气在白一耳边轻轻拂过,夹杂着好闻的清香,带来酥麻微痒的感觉,他整个人宛如被通了电流般微颤了一下,想往旁边靠去,却被一只好看的手按住了肩膀。
紧接着响起的,是那熟悉魔幻的男声。
“先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最后肯定会向我们展示纸牌的。”
闻言,白一微微侧头,薄唇快要触碰到他俊美的脸颊,压低声线道:“如果最后他们不愿意,我们就直接抢过来。”
“你俩亲到一起去得了。”
看到两人姿势亲密在窃窃私语些什么,被冷落的姬魂有些不满地挑了挑眉。
这家伙,怎么总喜欢开他们两个的玩笑?
之后的几天,没有人遇害。
不知道是不是那东西刚杀了一个人的缘故,竟然开始安分了起来。
不管是送饭还是守夜,那东西都没再闹出一点动静。
送饭的时候,那东西也未曾再度开过口。
似乎……它好像消失了一样。
这几天,温蒂高寒和罗然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生怕那东西来一个突然袭击结束他们的生命。
但另外三人可就不一样了。
姬魂没事去赏赏花,去泡泡温泉,完全不像是被死神威胁的人。
并且,在某个中午,选完人之后,姬魂硬是将白一和陆千骸拉去后花园赏花。
极其不情愿的两人,在踏入花园的那一瞬间,在花园里的景象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身体宛如被定格在原地,惊讶的神情占据了整个眸子。
这里的花,有五种颜色。
五种颜色的花分开种植,分成了五个颜色不同的区域。
分别是——
红色,蓝色,绿色,紫色以及黄色。
在每个花区的面前,都诡异地站立着一块墓碑。
每块墓碑上,都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体,各个字体的笔画纠缠在一起,很难看清楚每个字体分别都是什么。
但,墓碑主人的名字却被刻画的极其清晰,带着深刻的力道,字体隽永。
阴红,卒于1955年4月25日。
阴蓝,卒于1955年4月25日。
阴绿,卒于1955年4月25日。
阴紫,卒于1955年4月25日。
大黄,卒于1954年4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