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饭就数顾源话最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大学时跟温澄相识到工作后先后分到怀远市公安局,再一起进了刑侦队,事无巨细点点滴滴都给翟亦青普及了,就像给上级汇报情况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实。
“温澄在大学时候是他们那一届自由散打第二名?”翟亦青很诧异,他见过温澄打架,知道他身手不错,但没想到会这么不错。
“开玩笑!”顾源喝了一口小酒:“本来那一届的第一名应该是我师哥的,但决赛的头一天晚上他因为在大学门口那摊儿上吃了五碗酸辣粉,一夜到亮拉肚子,第二天是脚瘫手软去打的比赛,才让那人险胜拿了冠军,要不然根本轮不上他!”
“这么厉害?”翟亦青笑了。
“所以翟老板你可别惹他,他揍起人来忒狠!”顾源不是吓他。
翟亦青说:“以后不介意的话,叫我青哥就行,叫什么老板?庸俗!”
“诶!青哥!”顾源端起酒,跟翟亦青又下了一口。
“哎!”顾源咂咂酒,说:“我师哥这人太实诚,说白了就是个半脑,跟谁好都是倾尽所有,到头来分手了落了个人财两空。”
温澄冷眼警告道:“顾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真以为自己是说书的不能冷场是吧?”
翟亦青对于顾源接下来要讲的事很感兴趣,说:“别管他,你继续说。”
温澄:“顾源!”
“今晚上我听青哥的,上班了才听你的。”顾源这小子喝开了,说话越来越放肆。
翟亦青乐呵的看看温澄又气又没辙的模样,就你那点塑料友谊还想跟我比?
顾源一锤拍在桌子上,哀叹道:“任晓晨你知道吧?”
翟亦青当然记得,他跟温澄在酒吧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是因为任晓晨而起的。
“知道。”
“我就说一句话,师哥真心实意跟她好,奔着结婚交往的,连人带心都掏给她了,到了人家找了一个比师哥有钱的能给她买LV的男人,青哥你是没见过那男的,一张猪腰子脸,比赵本山好不到哪儿去!”顾源你说了好几句话了。
说到这儿翟亦青还得特别感谢一下任晓晨呢,没她的拱手相让,他又怎会有机会博得小警察的芳心?
“重点是,”顾源一字一字道:“师哥现在在还的信用卡,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那娘儿们消费的,我想着就心痛!”
温澄怼道:“又没要你还你心痛个屁!一码事归一码事,那钱是我和任晓晨谈恋爱时心甘情愿花的,自然也应该由我来还。”
“青哥你瞧瞧,”顾源啧啧道:“我师哥就是这么汉子一人,你可不能套路他。”
“不会的。”翟亦青回答的简短而干脆。
温澄斜睨着他,妈的今天叫你来还真是叫对了,尽戳我的老底,到底是你来跟我男人吃饭还是我来跟我男人吃饭?怎么你比我还热乎?
顾源真的喝醉了,最后四仰八叉的躺在翟亦青的沙发上不省人事,温澄极其嫌弃,下次你甭想再跟我一起出来吃饭,亢奋个啥?搞得跟今天是你庆功宴似的!
最后翟亦青让阿腾开车送顾源回的家,阿腾把顾源扶到车上的过程那叫一个艰辛,这小子快一米八的个头,一边搀着一边手舞足蹈的挣扎,把阿腾惹急了,索性一弯腰把人扛到肩上,大步流星的走了。
温澄看得目瞪口呆,不放心道:“这样不太安全吧?顾源学过跆拳道,我怕他借着酒劲万一踹了阿腾怎么办?”
翟亦青轻笑:“阿腾原来是金三角的雇佣兵,你觉得呢?”
温澄:“…………”他在翟亦青身边时基本没见过阿腾动手,所以他都不知道阿腾有这么牛的经历,别的不说,对付顾源应该够了。
翟亦青转头宠爱的看着温澄:“那你呢?”
“我……我干嘛?我要回家……”温澄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翟亦青一把将他拉回来抱在自己怀里:“你想走?没门!我今天忙了一整天身上都是油烟味,就为了给你和你朋友做顿好吃的,现在吃干抹净想走人?这不太合适吧?”
“那你要我干啥?”翟亦青的小心思温澄大概能猜个三四分。
“洗澡去。”翟亦青小声说。
一听到这个词温澄脑中一串连锁反应就冒出来了,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你想都别想!你还真想我今儿死了是吧?”
翟亦青被这小孩的一惊一乍逗笑了,捏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傻,我于心不忍……”
温澄不懂他这意思是心疼自己还是嫌弃自己?
“我是说,你去洗个澡,我们一起睡觉觉,放心吧,就是纯睡觉,其它没了。”
温澄洗了个大白澡,舒坦的躺在了翟亦青身边。
这是他第一次睡翟亦青的大床,之前在这里住了四个月都是睡的客房,今天睡在主人旁边,滋味真不一样。倒不是床的原因,而是身边有个有温度的人,他的体温能一直暖着你,让你觉得人生最满足也不过就是这一刻。
温澄枕在翟亦青的臂弯里,盯着他的脸欣赏了半天,然后说:“大叔,你老了。”
翟亦青一笑:“我都快四张儿了,连你都叫我大叔,我能不老吗?”
“妈呀……”温澄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你大我一轮多呢!”
“男人不就是越老越有味道么?”
“对,你就像臭豆腐,时间越久就越臭,那味道重的……唉呀妈呀,我看你现在周身都长毛了吧?”
“长毛怎么了?”翟亦青说:“就算长霉你照样也是爱的乱七八糟,没办法,爱我就是你的宿命。”
温澄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把:“怎么讲话都不知道害羞的你?”
翟亦青被他掐的酸疼,叫了一声,反手勾住他脖子,一大巴掌拍到他背上,作为一个小小的惩罚。谁知温澄很不服气,趁势钻到翟亦青怀里就开始咬他,从手臂到肩头,逮哪儿咬哪儿。
“嘿嘿嘿……说你属狗你还真扮上了?怎么动不动就张嘴乱啃呀?”翟亦青被他啃的肉疼,躲都躲不及,这小子哪儿来的毛病?搞得他满身都是口水。
温澄越咬越起劲儿,从他胸口扬起脑袋中气十足的说:“我是狗,你就是屎,狗就是改不了啃屎!”
这空子还真被他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