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亦青并没有因为温澄的突然而至感到意外和紧张,他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领带塞进外套里。
林骁扬继续讥讽:“躲在外面偷窥可不是警察该有的行为,你想看什么?你希望看到什么?”
温澄被他怼的根本接不上话,有文化的人嘴巴就是武器,像他这种大老粗,他的武器就是拳头,当然,他暂时不会用拳头对付林骁扬。
温澄横在翟亦青面前,那架势就像鸡妈妈在保护小鸡崽儿,这种时候宣布主权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他是有主的人,”温澄底气十足:“我就当作你之前不知道,但现在我很严肃的告诉你,他,”他指着身后的翟亦青:“是我的人,记住了吗?”
翟亦青被温澄这种小屁孩作风给逗得哭笑不得,他也不说话,当个安静的吃瓜群众,旁观着俩人开撕。
“你是想表达闲人免‘进’是吧?”林骁扬问。
“总之井水不犯河水就行,”温澄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在工作上有什么交集我不管,但请你尊重一下,他现在是有男人的男人,别跟个鼻涕虫似的整天往他身上贴。”
林骁扬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刚才我们就是在谈工作啊,不信你问他?”
温澄翻着白眼看向翟亦青,翟亦青只能实话实说:“刚才确实在说工作上的事。”
温澄不可思议的感叹道:“连工作时间都不忘记顺便调个情,不得不说你还真是老鸨子划船不用桨,全靠浪啊!骚都骚的这么连滚带爬,真是山鸡中的麻辣鸡,土鳖中的迫击炮!”
林骁扬一愣,突然跟闻到什么怪味似的,使劲嗅了嗅,温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怎么,你放屁吗?”
“不不不,”林骁扬摆摆手:“你有没有闻到好——浓的酸醋味哦!”
“酸醋……”温澄倏地明白过来这家伙是在讽刺自己,刚要发飙,马上又把自己的怒火摁了回去,也跟林骁扬似的皱着鼻子用力闻了半天,然后摆摆手:“不是不是,不是酸醋味,是一股狐臭味!”
翟亦青差点儿没憋住喷笑出来,这俩人搞什么名堂……
“狐臭?”林骁扬这时也懵了。
“对,”温澄凑到他身上跟狗一样闻了半天,指着他叫道:“就是你身上发出来的狐臭!”
这回林骁扬反应相当大,立马驳斥道:“怎么可能,我才没有狐臭!”
“真的就是你,”温澄十分确定:“就是那种……那种狐狸精的骚臭味!”说着还嫌弃的捏着鼻子走开,看上去真的很厌恶。
“你……”林骁扬终于无言以对了。
温澄反败为胜!
他总算发现,对付林骁扬这种清高的知识分子,硬碰硬是没用的,他也拼不过人家的巧舌如簧,只有用这种声东击西的方式攻其不备,他才会有胜算,林骁扬今天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活该!
因为林骁扬还要跟工程师讨论工作上的事,晚饭时只有翟亦青和温澄两个人,他们在冠品源随便点了几个菜,坐在翟亦青专属的小包间,静谧的享受着两个人的温存。
“临沧是不是很冷?”温澄问。
“比这边冷一点儿,”翟亦青隔着桌子抬手摸摸他的脸,啧啧嘴:“皮肤咋这么干呀?才二十几岁小伙子怎么都长皱纹了?”
温澄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是有一点干裂,“可能最近出警多,然后气候也干燥,所以就……”
“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风吹日晒,就好好对自己,本该一脸胶原蛋白的年纪,整的跟我这个四十岁的大叔一样。”翟亦青端详着温澄,他脸颊上都开口子了,平时都不兴打整一下自己吗?他有点心疼。
“没事啦,警察都是这样。”
翟亦青丢了颗烟给他,再自己点上:“细皮嫩肉的多诱人啊,非要把自己搞得粗坯老肉才行吗?”
温澄拿起桌上的烟,看看,他发现翟亦青很爱抽玉溪卷烟厂的和谐(烟名),这个烟对他来说有点贵了,他抽不起。
温澄从自己兜里掏出3块钱的塑料打火机,烧起这根烟:“怎么,你喜欢娇嫩的男人?”
“还好吧……关键看是谁。”翟亦青长长的吐了一口烟,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温澄大概能琢磨到他话里的意思,眯起眼睛问:“那你喜欢林骁扬这样的吗?他可是公认的可盐可甜。”不像他,就是一股咸鱼味儿。
翟亦青一听,觉得很好笑:“请问你这个‘公认’来自于谁?”
“我和顾源啊。”温澄直说。
“卧槽……你俩真是两个臭棋篓子。”
“有个事我想问你,”温澄目光炯炯的看着翟亦青:“这个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如果要回答,就告诉我真话。”
“你说。”
“在临沧这几天,你跟林骁扬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翟亦青注视着温澄没说话,温澄看他的眼神难辨真假,看不出是开玩笑还是挖坑给他跳。
“有啊。”翟亦青同样以一种半真半假的方式回敬他。
“那爽不爽?”温澄持续着笑意。
翟亦青佯装回味了一下:“挺不错的。”
“你认真的?”从这里开始,翟亦青明显听出温澄话里磨牙凿齿的味道了。
“你信吗?”
“你说我就信。”温澄这时候是真的有些小火烧心了,因为他又想到刚才在翟亦青办公室林骁扬那种放肆越界的行为,关键是……翟亦青竟然没有反抗。
“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翟亦青问。
“都不相信。”在翟亦青的问题上,温澄还是很自卑的,因为他对林骁扬来说真的毫无竞争力可言。
“为什么?”
“因为你是翟亦青。”
翟亦青勾起嘴角轻轻一笑,“对啊,因为我是翟亦青,如果我跟其他人发生关系了,我凭什么不敢承认呢?”
温澄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在男男关系上翟亦青就没有必要对任何人心存芥蒂。
“我知道他喜欢你。”温澄说。
“那是他的事。”
“你对他真的没有一点动心吗?他可是林骁扬……”
“我可是翟亦青。”翟亦青正色道。
“好吧……”温澄放弃争辩:“你赢了。”
他始终说不过大叔,最重要的是,不论他心中有什么质疑,只要一到翟亦青这儿,只要翟亦青义正言辞的给他一个否定,他立马就被说服,立马就会投降。
一句话,只要是翟亦青说的,他就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