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源惊叹道:“睾|丸损伤加阴……”
顾源话没说完就让温澄把他的嘴捂着了,他低声呵斥道:“你声音小点儿行不行?生怕派出所的人听不见吗?”
顾源掰开他的手,压着声音说:“你怎么这么傻逼?”
“对,我现在知道自己傻逼了,那又能怎样?”自从昨天偷偷跑去医院看了翟亦青后,他就一直消沉到现在。
“你要不要就打人这事跟翟亦青表个态?”顾源问。
“表什么态?怎么表态?”
顾源说的有条不紊:“你把人家打的伤成这样,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就算以后在感情上真是分道扬镳了,但你也落不着这么人身伤害啊,这可有点家庭暴力的成分了哈!”
“……”温澄低垂着脑袋,反驳不了。
“哪怕缘分尽了,哪怕真是他出轨,咱也好聚好散,”顾源好生说:“实在放不下,就光明正大的去医院看看他,能屈能伸才是一个大丈夫该有的情操,当然,咱是以朋友的身份去探望他。”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做是你你以朋友的身份去一次?他知道顾源的话也不是全错,能做到善始善终当然是最好的,只是他跟翟亦青都走到打架这一步了,怎么还可能善始善终?
“不去。”温澄半天吭了一句。
“哼,”顾源嗤之以鼻:“你不去?有种昨天就别扮成送外卖的鬼鬼祟祟去医院看人家,都憋不住去看了还讲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都佩服你这装神弄鬼的勇气。”
温澄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不管他对自己把翟亦青打伤这件事有多懊恼,都磨灭不了翟亦青对他的伤害打击,这点他是绝对不能容忍也不可能随着时间淡忘的,所以他很确定,继昨天之后,不会再主动去找翟亦青。
晚上,阿腾开车回家,这几天完全就是伺候自家主子了,今天翟亦青终于能搀着下床走几步,前几天一直喊着蛋疼,脚沾地都哆嗦,阿腾旁观着除了想笑也很无奈。跟了翟亦青这么久,他身边来来去去的男人不计其数,这是第一次见他狼狈成这样,真是谈了个扯蛋的恋爱。
阿腾把车停好正准备下车,大灯照着前面的大树,有个人站在树下一动不动,好像是在看他。
他定神看了几秒,顾源?
那天不是哭着跑了吗,怎么没消停几天又来了?他想干什么?阿腾没有下车,打开音乐放大,抱着后脑勺坐在车上一动不动,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俩人僵持了一首歌的时间,顾源拉耸着脑袋走到驾座旁,敲了敲车窗。
阿腾放下窗户,嗤声问:“怎么了?”语气确实有点冷淡。
“我等你两个小时了。”顾源可怜兮兮的说。
“我又没让你等我。”而且他也不知道顾源要来,这能怪谁?
“可是……”顾源很惨:“刚刚还下了雨。”没错,他就是站在这棵树下等的阿腾,一直没挪过位置。
阿腾汗颜:“下雨你就回去啊,傻站在这儿有用吗?”他这时候才发现顾源头发都是湿的,衣服估计也湿透了,因为刚刚那场雨确实不小。
“我……因为我有话跟你说。”顾源的声音有点发颤,不知是紧张还是冷。
阿腾哼笑一声:“你有话说打电话就行,来我家楼下站着干嘛?吓我一跳。”
“我认为当面说更有诚意。”
“可我不真的不想听。”
阿腾格外冷漠的态度让顾源饱受打击的同时也相当意外,才几天时间啊他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一样?难道是因为自己说了喜欢他,所以他忙慌着要保持距离?顾源在网上看过,有些直男对GAY是怀有天生敌意的,他们恐同仇同,阿腾也是这种人吗?
“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不想听。”阿腾果断说。
“为什么?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
“我哪敢?”阿腾讪笑着:“我还怕你再打我呢!”
“……”
果然……阿腾在排斥他。
顾源真的后悔今天过来了,他就不该相信师哥说的话,厚什么脸皮,多什么耐心,人家多一眼都不想见到他,他凑到这儿来淋着雨湿透了等俩小时,到头换来的是连白眼都懒得给的下场,真是把脸摔在地上给人踩啊……
阿腾坐在车上跟着音乐哼哼,顾源知道自己站在这儿耽误到人回家了。他吸吸鼻子,尽管什么都还没说,但说不说意义也不大了,既然是死胡同,怎么可能走得通?行,那他就回去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顾源默默看了他最后一眼:“再见……”
“再见。”阿腾始终都没正眼看过他。
顾源转身走了,这真称得上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决定,他以为有一点点机会,殊不知是他异想天开了。
走到门口,他没注意脚下有两个锥形桶,一脚踢在锥形桶上,身体往前倾,另一只脚刚要迈开稳住,却没想到前面会有几踩楼梯,脚一落地跟着就失重了,整个人朝前摔了下去,同时还重重的崴了脚。
顾源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妈的……还不偏不倚的扑到一个水洼洼里,本来只是衣服湿透,现在好了,连内裤都湿了。
落地的时候磕到下巴和手肘,但这些都是小问题,重点是他的脚,疼疼疼疼疼……一时间他连要怎么起来都不知道,跟个螃蟹一样栽在泥坑里似的,动都动不了。
就在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的时候,身后有个人提起了他的胳膊。那股力量干脆稳妥,他脑子还没来得及闪出是什么人,抬眼就看见一张黑着面孔的脸。
你……你不是不想搭理我吗?怎么会……
顿时,顾源的眼泪无论如何都憋不住了,刚才被严词拒绝都忍住没哭,现在在他看见这张冷沉的脸一声不响把自己扶起来时,他再也无法冷静了,热乎的眼泪哗哗的溢出眼眶,那种体会太复杂了,既不是欣慰也不是悲伤,就是一种……被漠视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了。
阿腾费尽力气才把这二百五小子扶起来,还没站稳他怎么就哭起来了?
“你哭什么?有病是不是?”
“没有,我……我是疼、疼哭的……”顾源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喜极而泣。
“娘炮,”阿腾骂了句:“站稳了别动。”
“哦……”顾源乖乖的应声。
阿腾一弯腰,不等他反应,肩上用力一顶,直接把顾源扛起来就往回走。
顾源惊诧了不到一秒,随后咬着嘴唇不知啥滋味……那天在翟亦青家喝醉了,阿腾也是这样把他扛上车的,不同的是,那天他是醉的,今天他是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