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医生说昨天的检查报告……”阿腾看着诊断书走进病房。
脚还没站稳,话还噎在喉头,不堪入目的一面就映入眼帘:温澄正够着身子和青哥接吻,就那身体弯曲的弧度还真看不出腰椎骨裂的痕迹。
温澄就像摸了高压电一样倏地从翟亦青身上弹开,同时哀嚎了一声——反应过大,又扭到腰杆了。
阿腾茫然的站在门口,“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们在……”
温澄的脸不是红,而是惨白,阿腾肯定会觉得自己到底有多急不可耐,都跑到病房一亲芳泽来了!
翟亦青笑而不语,想听听他怎么回答。
“呃……没事,不耽误。”卧槽他在说什么啊?
“要么我出去再逛一会儿?”阿腾发自内心说。
这话指向性太明显了吧?怎么听都像在讽刺他。
“不用,”温澄忙瞎扯道:“我是来问问,于队长有没有说过要找他问话。”
“来过,”翟亦青说:“大概讲了一下。”
“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周伤口拆完线就可以出院。”
温澄实在憋不出话来了,说:“其它没什么了,那……我走了。”
说着,依依不舍的看了翟亦青两眼,然后扶着腰杆出去了。
阿腾看他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哼哼笑道:“他伤好了?”
“大概是吧。”
“怎么他和顾源俩人都神神叨叨的?”阿腾觉得这俩警察有异曲同工之处。
翟亦青再次翻开手上的资料,说:“就是俩小孩。”
“青哥,我没打扰你们吧?”
翟亦青斜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
“不在乎这一回,以后多的是机会,倒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翟亦青顿了顿:“段郁松和你怎么回事?”
阿腾脑门一凉,囫囵着:“什么怎么回事,就那样呗!”
翟亦青挑起眉头:“哪样?”
“就……爱咋咋地吧。”
“阿腾,你什么时候学会跟我打马虎眼儿了?段郁松到底怎么想的?”虽然不敢说对阿腾和段郁松的事了如指掌,但他俩之间什么来去翟亦青还是有所耳闻的。
阿腾沉了下来,坐在凳子上:“他能怎么想?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还是怪我。”
“怪你什么?怪你六年前从金三角回来?”
“嗯。”
翟亦青思索了一下:“这么多年仍然在计较这件事,说明他还是很爱你。”
“我不知道。”阿腾嗤声笑笑。
“要不你让他过来这边吧,来公司里我不会亏待他。”翟亦青说。
“青哥,他不是那种甘于享受平静生活的人,他就喜欢打打杀杀,喜欢有挑战有刺激的事,怀远从来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阿腾坦然道。
“这么确定?”
“就是这么确定。”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次的人,他,能不了解吗?
“可惜了,”翟亦青惋惜道:“不过直到现在他还肯因为你一句委托就置之生死不顾,帮你打探消息,看来他对你真是情深义重。”
阿腾觉得很好笑:“青哥,我怎么觉得你在想方设法撮合我们?”
翟亦青不可置否道:“是啊,如果你跟段郁松和好了,难说我手下就会增添一名大将,何乐而不为?”
“我和他……不可能了。”阿腾若有所思道。
“为什么?”翟亦青狡黠道:“莫非……你喜欢上其他人了?”
“怎么可能?”阿腾立刻否认。
“既然没有,为什么你……”
“青哥,化验单出来了,没有感染的现象,而且医生说伤口愈合的很好,手术周边的组织都已经开始长出来了……”
“你这话题转的也太生硬了吧?”翟亦青哭笑不得。
“你都知道我在转移话题,就别为难我了。”阿腾苦笑道。
“作为大哥关心一下你私人生活怎么了?”
“我谢谢你,求你别关心了……”
阿腾始终是个谜一样的人,熟悉他过往的人不多,他也不愿多说,私事更是提之甚少,就连翟亦青都对他一知半解,每次想进一步了解他,都会被他及时制止。刚开始翟亦青以为是他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在这几年一起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后才慢慢适应他的习惯——这个人就是不喜欢别人打听自己私事,大概是因为天生个性太严谨吧。
出院后,温澄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就回派出所上班了,介于他腰椎骨裂还没完全愈合,最近所里都没安排他出警,都是在室内办公,做笔录、调解纠纷、接警……很奇怪,之前老往外面跑,他嫌累,现在老在办公室待着,工作量减轻很多,他又觉得无聊,真是贱命一条。
今天是大年三十,温澄被安排在所里值班,也好,这样就有充足的理由不回老家了,反正回去了也是挨老妈念叨,值个班好歹能落个清净。
自打出院以来他就没再见过翟亦青,翟亦青不让他去医院,让他老实在家里呆着休息。温澄只能乖乖听话,在家宅了一星期,然后就开始正常上班。
节前本来也是派出所最忙的时候,虽然不用出警,但光是琐碎事就能让他忙的晕头转向,相比动脑子,他更愿意干体力活。温澄每天都会跟翟亦青通电话,知道大叔上周就出院了,但对于他们生意人来说,年前应酬本来就多,同时在节前还要探讨修改第二稿的高速路方案,所以忙得连碰头的机会都没有,这让温澄有点小沮丧。
下午四点的时候,顾源出警回来,摘下警帽,累的双颊通红,一口气喝了一瓶水,躺在椅子上休息。
温澄用手戳戳他:“死了没?”
“差不多了,”顾源疲劳道:“妈的大年三十怎么事儿这么多!”
“之前在刑侦队没这些琐碎事,派出所本来就是家长里短,过年人流量大,能不忙吗?”
顾源呆痴的盯着墙壁,“你知道我今天是第几趟出警了吗?”
“第七趟吧……”
“谢谢您嘞,第十一趟!”顾源都拜服自己的好体力。
“可以啊小顾警官,告诉哥哥都干了什么?”
顾源掰着手指念念有词:“菜市场吵架去了三趟、抓了两个在超市偷东西的、给孙大爷找家门钥匙、把一个迷路的老人送回家,还有一个是在出租车上呕吐然后跟乘客起纠纷的,最离谱的是,”顾源说着气不打一处来:“刚才报案的这个老头儿,居然是让我们去菜市场帮他把菜送回家?把警察当什么了?”顾源那叫一个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