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派出所的干警们总算可以松一口气,开始轮休。
“师哥,你排什么时候休息?”顾源这小子这几天都是阳光明媚春风十里,天天好心情。
“我上完今天就开始休息。”温澄正在琢磨另一件事。
“你要回老家吗?”
“呃……可能不回了。”他很矛盾,本来打算补休时回建水老家一趟看看老妈和姐姐,但自从搬去跟翟亦青同住后,他天天面对翟亦青,越看越上瘾,就跟被下药一样,一天不见人就心里直痒痒,搞得他现在除了在他身边哪也不想去,真的很没良心。
“不回?”顾源嬉笑道:“我大妈不生气吗?”
“她能理解……”其实温澄还没敢跟老妈讲,如果他告诉老妈补休不回家,十有八九会被骂不孝子,他得想个周全的借口:“你呢?一会儿下班去哪儿?”
“我有点事。”顾源遮遮掩掩的。
这回答听着怎么生怕温澄会占用他下班时间一样,让人很不舒服:“刚好,我也有事。”温澄一句话堵了回去。
他没瞎说,他是真有事,翟亦青几天前就跟他说过周五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还指名一定要温澄跟他去。
这就很别扭了,一般情况下两个人一起去参加婚礼,这俩人的关系只会是情侣或夫妻,这是中国式婚礼的惯性,要是温澄陪同翟亦青一起出席,那他俩什么路子旁人一看就明白。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不想爱的躲躲藏藏,何况有翟亦青这样的老拼,任谁都会认为是个骄傲。
下班后,温澄匆匆回家换了身衣服,待翟亦青开车来接他的时候见他标直的身板把有型的西装衬演绎出极致的帅气,搭配上英气的五官,整个人气宇轩昂、仪表不凡。
温澄被他盯的不自在,以为是自己的西装太旧:“我就这么一套西装,这还是前两年给朋友当伴郎的时候买的,不贵……”
翟亦青笑笑:“很适合你。”
温澄不太确定:“你是在夸我英俊吗?”
“夸你身材倍儿棒,谁看谁想吃。”翟亦青油嘴滑舌。
“你想吃吗?”温澄也跟着调侃道。
“我都望眼欲穿了弟弟……”
俩人站在车前抓紧时间腻歪了一下,然后前往翠怡酒店。
“今天是结婚的是谁?”温澄问。
“市里一领导的女儿,分管房地产的。”
翟亦青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这就是另一种方式的商业应酬。
到了目的地,刚一下车温澄就见到二十米开外站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接着他就忍不住用力骂了句鳖孙!
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毫不客气的打量了一下对方花哨的穿着,然后哼哼了两声:“跳艳舞啊?”
顾源没想到温澄口中的“有事”竟然跟自己是同一件事,还没来得及尴尬,就被温澄呛的浑身是刺。
他翻个白眼,同样作状端详了一番对方的穿着,反讽道:“变魔术啊?”
“你……”温澄气的想揍人,这可是他当年花了一千大洋买的西装,居然被说像变魔术的?
一旁的翟亦青和阿腾被这俩人互怼的一幕逗笑了,才笑了没几声就被温澄毫不犹豫的截回去:“你以为就你俩好?穿的跟参加葬礼似的!”
“…………”剩下这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哪儿惹到他了。
走进婚礼现场,温澄一把把顾源捞到自己跟前,咬牙切齿的说:“小样儿,我说怎么嘴这么紧,搞了半天是担心我坏了你的约会是吧?”
顾源拉拉自己的衣服,嘟囔道:“那可不是,这是腾哥第一次邀请我跟他一起出席公共场合,当然不能被你这颗老鼠屎搅黄了。”
“什么?”温澄作势勒紧他脖子:“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顾源半天也没挣脱师哥的虎爪,只能认怂:“哎呀……这是我的第一次约会,不想被人破坏也是情理之中,师哥你这么通情达理的人不会不明白我的心思吧?”
“以后有什么事直说,哥哥我心如明镜,别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东躲西藏的。”温澄警告着才放开他。
“行行行,”顾源念念叨叨的把衣服整理好:“到时候你别烦我就行。”真是讨厌,这身衣服他可是为了跟阿腾一起出席别人的婚礼特意去潮牌服装店买的,一套两千多呢!
几个人找了张桌子坐下,温澄一直很纳闷,刚才在门口走过场的时候只见翟亦青跟人家打了声招呼就进来了,怎么都没见他送礼金?
他捅捅翟亦青,“喂,怎么你都不兴送钱吗?”
翟亦青看他那傻样儿忍俊不禁,嗤声道:“一个红包能装进多少钱?”
“什么意思?”温澄眨巴着眼睛不懂。
翟亦青俯身靠近他,悠悠的说:“他女儿那套婚房里的所有家电,都是我一手包办的,还抵不上一个红包吗?”
温澄一磕碜,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大哥豪迈啊!
“怎么着也得五万吧?”他大着胆子猜测了一下。
翟亦青弯着嘴角摇摇头,瞧那眼神好像差的还挺多。
“这个?”他伸出十个指头。
翟亦青狡黠一笑,刚要说话,有个人从后面稳稳的一下拍上他的肩膀。
温澄和翟亦青不约而同的抬头往后一看,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站在身后看着他俩,自傲的笑着。
“在公共场合交头接耳,画面不太美吧?”这人一张口就是一副妄自尊大的架势,给人感觉不好亲近,也很讨厌。
翟亦青看清是谁,身子往后一仰,面部表情马上从刚才的暧昧变成了官方的笑脸:“吴总?什么时候来的?”
“刚进来。”这个吴总答的轻巧。
“一个人?”翟亦青问。
“一个人,”吴总说:“我哪像翟哥那么羽翼满翅到哪都有数不尽的雁毛飘零?”
这句别口的话温澄是废了好大力气才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翟亦青也没跟他多费口舌,出于礼貌问了一句:“不介意就坐下跟我们一起吃吧?”
“可以。”
吴总连故作推搡的环节都省了,一屁股挨着翟亦青坐下,随即撩起眼睑瞟了温澄一眼,温澄被他看的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