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翟亦青的厨艺是精致派,那么王知花走的就是野兽派路线。翟亦青站在桌边看着,酸菜炒肉、凉拌折耳根、小炒青笋、排骨莲藕汤,就是普通家庭都会做的家常菜。
“小翟别嫌弃,我就会做这些,将就着吃点儿。”王知花以为翟亦青久久站着没坐下是因为看不上她做的菜。
“不不不,已经够好了。”翟亦青客气道。
温澄小声说:“你跟我妈切磋一下厨艺呗!”
王知花给两个小伙子盛了饭,然后从罐子里挑了咸菜摆到桌上:“小翟,尝尝我腌的咸菜,包你回味无穷。”
翟亦青夹了一个甜藠头喂嘴里,又酸又甜又辣,口感浓郁给力,很好吃,只是他向来口味偏淡,吃这么辣的咸菜难免上头。
“确实好吃。”他一连往嘴里扒了好几口饭,想把那股辣劲压下去。
王知花得意道:“没有骗你吧?温澄从小爱吃我腌的咸菜,每次从老家过来都给他背好几罐。”说着,王知花又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油腐乳。
“这是我用建水当地的小豆腐腌的,用臭叶子包着放在油缸里浸泡,又臭又香。”
翟亦青看着糊满辣椒的腐乳,面露难色,但王知花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只能又勉为其难的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果然如她所说,就是又臭又香,好吃是没错,同时,也很给力!翟亦青的脸被一个甜藠头加一块腐乳辣的通红,起身去倒水。
温澄闷笑,说:“妈,吃饭。”
翟亦青灌了一杯水,粉红着脸蛋走过来。
“小翟不爱吃辣的?”王知花问。
“我……爱吃,只是最近上火,所以吃清淡点。”翟亦青应付着说。
“没事,”王知花一听他爱吃,就又给他舀了几个腌大蒜:“咱农村人说得好,宁可疮着脓,不让嘴受穷,这是我用小米辣腌的生蒜,先吃了再说!”
“…………”翟亦青面瘫的看着自己碗里的生蒜,这不是要他命吗?
温澄幸灾乐祸的旁观着翟亦青丰富的表情变化,偷笑了一会儿,解围道:“妈,人家是公司老板,您让他吃这么多大蒜,明天喷着满嘴大蒜味怎么跟客户谈生意?”
“这样啊……”听儿子这么一说确实不太妥当:“那小翟你多吃热菜吧!”
吃完饭,王知花抢着要收拾洗碗,根本不让翟亦青沾水,那热乎劲儿就跟这是她家一样,搞得翟亦青都不好意思了。
坐在沙发上,翟亦青回头看看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的王知花,悄悄对温澄说:“咱妈平时都这么干劲十足吗?”
温澄也有点无奈:“从小辛劳惯了,闲不住,她也觉得我住在你这儿亏欠你,想补偿一下,你就让她忙活吧,这样她心里会好受一点。”
“那你打算跟她提一下咱俩的事嘛?”
“这个还早吧……以后再合计。”温澄还没做好跟家里人出柜的心理准备。
“你打算让我这么没名没分到什么时候?”
“我……”
“来来来,”王知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碗洗好,连水果都切好了,大大咧咧的抬着一盘西瓜走过来:“吃点饭后水果,帮助消化。”
翟亦青立马展开笑脸:“阿姨您辛苦了。”
王知花大手一挥:“辛苦什么,我就会干体力活,没什么技术含量。”
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西瓜,絮絮叨叨的闲聊着,王知花很好奇以自己儿子的交友圈怎么会认识翟亦青这种有钱人?
“小翟,你跟温澄认识多久了?”王知花又拿了一瓣西瓜喂嘴里。
翟亦青翻着白眼想了一阵:“大概……好像……估计有……”
“谁记得那么多。”温澄说。
“小翟做什么行业?”王知花对翟亦青本人很感兴趣。
“什么都做,赚钱就行。”翟亦青笑道。
王知花啧啧道:“长得一表人才又有能力,阿姨冒犯的问一句,结婚了吗?”
一旁的温澄没想到老妈绕一圈又折腾到这个问题上,懊恼的一巴掌拍脑门上,她又想干嘛?
“还没。”
“介意阿姨问问年龄吗?”
“今年四十整了。”
“哎呀,”王知花一拍手:“不小了,我们村里的男人到了你这个年纪,孩子都上初中了。”
翟亦青笑笑不说话。
“是时候找个对象了,再晚几年生孩子都不灵光了。”王知花说。
温澄瞪了老妈一眼:“妈,您管管我得了,人家的终身大事哪轮得到您来说话?”
“怎么了?小翟把你当一家人,我就把他当我亲侄子,”王知花嗤之以鼻道:“我不管谁管?我不说谁说?论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姆们姆们姆们!”
“您管得了吗?”温澄哼哼道。
王知花不爱搭理他,转头问翟亦青:“小翟兄弟,你有意中人吗?”
“咳咳……算是有吧。”翟亦青清清嗓子说。
“什么样的?带来阿姨给你把把关?”
“他……他不在怀远。”翟亦青眼角瞥了瞥温澄。
“哦……分居两地是吧?”
“是啊。”翟亦青顺着她的话答。
“怪不得,”王知花打起盘腿坐上沙发:“我说下午那两条内裤咋这么难搓呢,原来我大兄弟跟女朋友长期分居两地啊……”
“啊?!”翟亦青一听顿时从沙发上跳起来。
温澄两手捂着脸说不出话,对于老妈口无遮拦外加节外生枝的表达方式,他已经没脸听下去了。
“阿姨,我谢谢您,但是……内裤就算了吧,我自己能洗得干净。”翟亦青窘得慌,他也很清楚内裤上面有什么东西。
“一把水就搞定的事,不必客气。”王知花完全没察觉出翟亦青的羞赧。
“…………”面对王知花的热情洋溢,两个大男人已经无言以对。
“你俩别嫌我啰嗦,”王知花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们平时工作很忙,但是家里的卫生还是要按时打扫。”
“那啥……每周都会有家政公司过来打扫的。”翟亦青噎着脖子说。
“他们那清洁力度就是忽悠忽悠你们,”王知花提高嗓门:“就今天下午我还在床底下扫出两个那……那玩意儿呢!”
“啊?”温澄和翟亦青一怔,又是哪个玩意儿?
王知花半天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飚出一句:“不就是那个小套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