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澄就像个失了魂魄的人,任王知花拉拽踢打,他也不反抗,反正只要你解气,你就往死里打。
“从小到大,从念书到工作,我有对你提过任何要求吗?我只希望你像个普通人一样,正常谈个恋爱结婚生子就行,这要求很苛刻吗?!你怎么这么大逆不道啊?”王知花的话都是喊出来的,眼泪滴答到地上。
“妈,我这个恋爱谈的哪里不正常了?什么才叫正常的恋爱,您给我定义一下?”温澄问。
他的脸已经被扇肿了,也破皮了,温澄觉得自己的脸火烫火烫的,就像被烤熟的猪头。
“找个女人谈恋爱有这么艰难吗?”王知花指着翟亦青:“女人能做的他能做吗?女人有的那玩意儿他有吗!”
温澄哆嗦着反问:“他能做的女人能做吗?他有的那玩意儿女人有吗?”
被这么一反击,王知花无言以对了,同时也更加加重了她的盛怒,顺手抓起桌上的茶壶作势要往温澄身上砸,温澄看见了,但他不打算躲开,有种今天就把他打死在这儿。
翟亦青一看王知花那架势倏地警醒了,他知道茶壶里都是开水,想都没想果断就挡了上去,一把将温澄拉在自己身后,茶壶砸在他身上,那壶开水也实实在在浇在了他胸前。
他再一次体会到皮开肉绽的激痛,没憋住一声喊了出来。
温澄一看这形势顿时被刺激到了,前一秒还是一副要打要杀悉听尊便的模样,下一秒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原地跳起来。
“翟亦青!”他大失方寸的托住他,翟亦青不到两个月前才做的腹部手术,还没完全恢复就……
“妈您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温澄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这时候的他已经抓狂了。
“你居然为了他……骂我?”
其实王知花这一瞬间也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过火了,她也有些后悔,只是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意外都没法弥补儿子为了一个外人当面斥骂她造成的伤痛。
温澄根本没时间搭理她,他生怕翟亦青的皮给烫熟了,没敢动他的衣服,手忙脚乱的摁下服务铃,然后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王知花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怎么就这么糟心?
顿时她就脚下无力,跌坐到地上,苍白道:“你这像什么样啊……”
翟亦青声音都是颤抖的:“阿姨,您就不要……徒劳了,我这辈子什么都不稀罕,就稀罕他,我也什么都给不了他,除了……除了我满腔的爱。”
“你怎么这么糊涂?”刚才打翻的茶水浸湿了王知花的裤子,直到现在水还是温热的。
“从小到大,我只有现在才是活的最清醒的。”温澄说。
门被推开了,服务员一进来,看见地上打碎的水壶和半躺着的老板,以及他身边肿着脸的男人,知道刚才肯定是动手了,第一句话就问:“老板,需要报警吗?”
“别,没你的事,你下去吧。”翟亦青吃力道。
“可是……”服务员不放心的看向王知花,就事发现场来看,这老女人应该就是施暴者。
“叫你下去就下去。”翟亦青有点不耐烦了。
“知道了,老板……”
服务员迟疑着下楼了,王知花又是一脸出乎意料。
她刚刚没听错吧?那个服务员称翟亦青“老板”?难道冠品源是……
温澄架着翟亦青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门口,王知花最后说了一句;“如果你今天要跟他走,以后都不用回家了。”
温澄的脚步顿了顿,心里一烧,说:“我说了这么多,如果您依旧固执己见,那就……随便吧!”
然后扛着翟亦青,头也不回的走出包房,留下王知花一人傻坐在地上,气短了一截,束手无策……
温澄慌乱的陪同翟亦青进了医院急诊室,等了十来分钟,医生总算来了,他简单的跟医生陈述了受伤经过。
医生问:“事发到现在有多久?”
温澄看看时间:“不到一小时,医生,是不是要用冷水冲一下?”
“刚烫着的时候用冷水冲,现在都凉了还冲什么?”医生略带埋怨。
“那现在怎么办?”
“没有做过处理吗?”
“没有。”温澄根本不敢动翟亦青的衣服。
“等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医生拿来医用剪刀,剪开翟亦青的衬衫,过程中貌似被烫伤的皮肤跟衬衫黏在一起,分裂开来的时候皮肤发出撕裂的疼痛,疼的翟亦青死死咬着嘴唇。
敞开一看,胸口红肿明显,周围还浮出水泡,看上去刚才在褪开衬衫的时候水泡已经破了,有液体流出来。
“医生……”温澄焦急的看向医生。
“皮肤没有发黑,只是二度烫伤,”医生说着拿出消毒棉签帮翟亦青擦干水泡周围的液体:“病人觉得非常疼还是不太疼?”
翟亦青咬牙道:“非常疼,撕裂的疼……”
“那就好,”医生点头:“他觉得疼痛明显就说明没有伤到神经,就是表皮和皮肤中层受损,一会儿给他包扎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医生给他清理了创口上了药,然后包扎好。
“两天后打开纱布看看,如果伤口开始愈合了,就继续涂药膏,如果有感染的迹象,就来医院就诊。”医生交待说。
“那要多久才会好?”温澄问。
“一般两周内就能愈合。”
温澄搀着翟亦青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俩人什么都没吃,糟糕的心情让他们没有一点食欲。
“回家吗?”翟亦青问。
“回吧,”温澄苦笑着:“家里的床更好睡不是?”
翟亦青眨眨眼睛:“你不担心……”
“嗨,”温澄知道他指的是老妈,讪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有些事不会因为我害怕它就不发生。”
翟亦青有点小心疼的摸摸他的脸:“疼么?”
“当然疼。”
“肿的跟猪八戒似的……”
“去你的。”
温澄开车载着翟亦青回到别墅,灯是关着的,家里没人。温澄心里缓了一下,也没多想,老妈大概是下午受了刺激去哪儿转悠去了,晚点应该就回来。
他帮翟亦青擦了一遍身子,然后搀着他回到卧室,服侍他躺上床。
温澄杵着头凝神看着翟亦青,心中五味杂陈,想倾诉、想感叹、想自责……想说的话太多,一时竟然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