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的六个大男人围坐在桌边,品尝着翟老大绝伦的厨艺,大家都很赞叹,吃的很享受,只有顾源一会儿让阿腾给他夹个菜,一会儿又给他加点酒,就连摆在碗里的虾也要阿腾帮他剥好,一脸的娇滴滴。
长眼睛的都看得出他并不是在命令阿腾,而是在显摆他的小甜蜜。
温澄看的一身鸡皮疙瘩,吃个饭他还玩这么多花样,想让大家都长针眼是吧?
他不爽的摆着筷子:“顾源,你要发骚麻烦再等几个小时,躺床上你要怎么浪我都没意见,但现在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在座的人?”
“很明显吗?”顾源不知是开心还是惊讶。
“刚才吃水果的时候我就忍了,现在连吃饭你都要作妖,就你有男人吗?”
“…………”顾源撇撇嘴,忸怩的朝阿腾挤过去求救。
阿腾宠溺的一笑,拍拍他的脑袋:“好了好了,自己吃,我手上还沾着辣椒呢!”
顾源瞪了温澄一眼,没趣的开始剥虾。
林骁扬坐在段郁松身边难得安静的吃着菜,倒是段郁松不声不响的往他碗里扔了几只剥的干干净净的虾肉,很仔细,连虾尾都掐了。
林骁扬给了他一个“收到爱”的眼神,转而对翟亦青说:“青哥,我明天回海南,工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有,你随时联系我。”
这段时间林骁扬都在怀远,配合他处理跟临沧那边有关的事,现在修路进入正式轨道,他也该回自己公司了。本来林骁扬大可在开工后就返回海南,因为他们只是设计方,但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他又在怀远多停留了三个月,现在总公司有事要把他召集回去,他也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翟亦青一直没有点破他和段郁松的关系,因为这是人家的私事,当事人不主动告知他也不会贴着脸问。但现在,他有必要敞开问清楚,因为林骁扬的行踪有可能直接影响到段郁松的去留。
“你回去,那小松……”他看向段郁松。
“看我干嘛?”段郁松耸耸肩:“我的工作在哪里,人就在哪里。”
对于他脱口而出的回答,翟亦青有点意外。
“青哥你觉得我会跟他去海南吗?”段郁松看出他在想什么:“好歹我也拿了你不少钱,泰国的事没做成,我会在其它方面帮你找补回来,不会让你花冤枉钱,这点职业操守我有的。”
他这番话反而让翟亦青有点尴尬,好像显得他很小家子气。
“那你和骁扬……”
“要么我去找他,要么他来找我,都是成年人,两地分居不是问题。”段郁松说的成竹在胸。
“你觉得简单,你问过林骁扬吗?他那么媚,就算他不撩,有的是其他人来撩他。”温澄不怀好意道。
段郁松浅浅一笑,放下筷子,转头目若春水的凝视着他:“如果真有这种事,那我就把那个人阉了,然后把你活埋。”
几个人顿时头皮一紧,被段郁松几近原始动物的野蛮暴力给震慑到了,瞳孔放大胆寒的瞪着他,这是人话吗?
段郁松看见这帮人的表情突然就哈哈大笑:“我开玩笑的,别当真,我怎么可能这么大费周章,直接把人毙了岂不更省事。”
“…………”屋里再次安静到一尘不染。
“额……算我没问过,得罪了。”温澄很后悔自己多嘴那句话。
段郁松这才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在座的人无不舒了一口气,这人到哪儿都是沙尘暴,说话做事都不留活路的。
林骁扬喝了一碗汤,慢吞吞的说:“你刚才说直接把人毙了,是指我?”
“嗯。”段郁松连这个“嗯”字都回答的很有诚意,听不出任何挑衅和威胁的意思,“然后我再自杀。”
…………
“差不多得了,我们在聚会,不是吃上路饭。”翟亦青都听不下去了,开心吃饭就好,讲什么要死要活的。
林骁扬优雅的勾起嘴角:“青哥不知道,他最爱给我讲恐怖故事,要么就是身首异处,要么就是死不瞑目,我都听惯了。”
温澄汗颜,你俩平时都怎么相处的?真人版聊斋志异吗?
“只要能稳住自己,两地分居就不是坏事。”翟亦青说。
“你能吗?”段郁松挑眉问林骁扬。
“……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林骁扬翻了个大白眼。
一桌子人边喝酒边聊天,说着说着又回到工作上。翟亦青成立了一个进出口公司,专门针对泰国农产品进出口,最近进口的一批泰国香米很快就要到昆明。
“阿腾,绿洲酒店的订单确定了吗?”翟亦青喝了一口泡酒。
“确定了,他们经理说先签一年合同,连带水果供应。”阿腾说。
翟亦青不痛不痒的点点头:“昆明现在签了几家酒店?”
“一共十六家。”
“好事,那泰国的进出口就交给你来跟进。”
阿腾应了一声。
温澄顺嘴插了一句:“都什么酒店啊?”
“谁记得这么多,”翟亦青用纸擦擦嘴角:“反正就是五星酒店和Vip会所居多。”
温澄不接触生意,自然没概念,于是又问:“那一次得共多少货?”
阿腾说:“至少几百万。”
“…………”温澄和顾源俩傻小子眼珠子都瞪圆了,在这群人面前就他俩最像傻子,除了抓坏人调解家庭矛盾,什么都不会。
吃完饭,客人离开了,温澄和翟亦青一起收拾洗碗到十点左右才结束。
夏天的夜挺美,星星闪烁忽明忽暗,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听着不知哪里传来的蝉鸣,抽着烟仰望夜幕,没说话,就像彼此脑海中都有一段交响乐,各自沉浸其中。清风徐徐刮在手臂上,就像无形的手在轻抚皮肤,无比惬意。
“大叔,你说现在咱俩这个算生活吗?”温澄看着前方问。
“叫过日子。”
“有区别吗?”
“有,”翟亦青偏头看他:“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本质的区别。”
温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勉强听懂了:“那生活和过日子哪个比较好?”
翟亦青牵起他的手,含情脉脉:“……你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