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谦手里一直捧着书本,但他根本看不进去,因为一墙之隔的外面有个易燃易爆品,让他心神不定,始终竖直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靳霖开心的不行,脱光抹滑去卫生洗了个澡,使用王尔谦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让他格外享受,被王尔谦的味道缠绕着都让他觉得兴奋。
洗完澡坐在客厅抽烟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放徐峥的《泰囧》,他看的很投入,看到关键时候还止不住哈哈大笑。
他在客厅的一举一动都刺激着卧室里的王尔谦,已经十一点半了他怎么还不睡?
过了半个小时,王尔谦实在忍受不了他的大动静,他再不睡觉自己也别想睡了。
王尔谦跳下床,气呼呼的打开卧室门,“你可不可以……啊!!!”
话还没说完,惊叫一声后,下一秒门就被砸上了。
靳霖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人,只听见对方嚎了一声就把门关上了,他愣怔了一下,笑出声来。
起身走过去敲敲门,轻声问:“怎么了?”
王尔谦靠着门,眉头拧成一堆,怪道:“谁允许你在我家不穿衣服的!”
一拉开门就看见靳霖裸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真是脏了他眼睛!
靳霖呵呵笑道:“瞎说,我哪有不穿衣服,明明还穿了个裤头。”
“那……那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靳霖被他这羞涩的青少年反应逗开心了,得意道:“奇怪,你只说让我别动你的东西,又没说不让我脱衣服,海城的气温比北京高了十来度,我穿得住衣服嘛。”
“你在我家,就应该遵守我的规矩。”
“不是,咱俩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呀?”
话是没错,男人之间互相遛个鸟都是常事,按理来说靳霖并没有做出格的事,但是……在王尔谦看来他赤果着身体就是有意侵犯自己,腿叉这么开,是有意要让自己看他的大鸟吗?
“你……你少管我,把衣服穿起来,我有事跟你说。”
靳霖也不跟他争执,穿好衣服敲敲门:“出来吧。”
王尔谦拉开一条门缝,见他确实穿了衣服,才把门拉开,直言道:“我要睡觉了,你把电视关掉,别影响我。”
“好。”靳霖转身就把电视关了:“好梦,如果在你的梦里我也是只穿着小裤头,那就不能怪我了。”
王尔谦忿忿的瞪了他一眼,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靳霖心情太明媚了,他又找回了调戏王尔谦的乐趣,这种乐趣已经久违了十年。
第二天早上,王尔谦六点半起床,当他穿戴整齐做足防备走出卧室的时候,客厅空无一人,被子叠好放在沙发上,靳霖已经离开了。
这么早?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他的行李箱还放在原地,这就说明——他还会来。
王尔谦咬咬牙,真是阴魂不散!
今天是周三,要跟傅老师一起去住院部巡病房。
说起心胸外科巡房,那阵仗就像古惑仔出街,一个老头带领一群中青年大夫在管白的过道上横冲直撞,那种除暴安良义薄云天的气势铺天盖地,让人肃然起敬,更让患者家属们又爱又怕。
“大哥不用担心,”傅誉恒亲切的跟一位九十来岁的大爷说:“你的心脏支架做的很成功,以后按时吃药,吃东西清淡点儿,把烟戒了,肯定能活一百岁!”
家属们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舒畅了,也跟着呵呵笑起来。
“这位大爷是谁的病人?”傅誉恒问。
“我的。”孙医生说。
“大爷再观察三天,复查指标加一项心肌酶,要是没大问题就准备出院。”
“好的傅主任。”
一群人来到Vip病房,这个病人半个月前做心脏活体移植手术,王尔谦是他的手术兼主治医生。
傅誉恒说:“王尔谦医生,陈述一下病人情况。”
“病人心脏活移十六天,排斥反应较小,血压正常,但是病人一直觉得恶心想吐、便秘、低热伴有心律不齐。”王尔谦说。
傅誉恒问病人:“胸口会痛吗?”
病人说:“偶尔会,而且全身没力气。”
“这是肯定的,”傅誉恒笑了:“你做的是大手术,半个月怎么可能恢复好呢,慢慢来,按时吃药,一定要注意休息,这对心脏手术的病人来讲是最重要的。”
病人问:“医生,我哪天可以出院?我快憋疯了。”
“憋不疯,你现在要做的是尽量让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这样的话你出院了我们才放心,也是对你自己负责。”傅誉恒问王尔谦:“他现在服用什么抗排斥的药?”
王尔谦说:“他克莫司和糖皮质激素。”
傅誉恒点点头:“再加一点调理肠胃的药。”
“好的。”
王尔谦今天是大夜班,也就是他要一连工作二十四小时,直到明天早上。
他昨晚睡的并不好,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担心靳霖会有什么非人类的举动,倒不是害怕,那种感觉就像手里握了把刀,就算伤不着自己,但还是会小心翼翼。
靳霖有多作他是亲眼看过的,尽管是读书时代的事了,但他相信人类天生带有的那股暴虐因子绝不会因为时间的变迁而消失,就像野兽的獠牙,没有亮出来并不代表不存在,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下午的时候靳霖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说他晚上从香港回来要去他家里提一下行李箱。
王尔谦就知道他会来这一套,死皮赖脸没点儿成年人该有的自觉,他回了微信:今天不行,我大夜班。
然后靳霖就没再骚扰他了。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来了个急诊,当王尔谦看见眼前的人时,他愕然了好一会儿:怎么又是你?
靳霖不知从哪儿弄了个担架推着一个男人就来到急诊室,站在王尔谦面前:“医生,帮忙看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王尔谦听着他叫自己“医生”就觉得异常想笑,但他绷住了,看看担架上从进来就一直哼哼唧唧的男人,问:“怎么回事?”
“刚才……”
靳霖刚要说,被那男人制止了:“别、别说了兄弟,让医生赶紧给我治就成。”
“你不说怎么回事我咋给你治?”王尔谦第一次遇到不愿意陈述病情的人。
这男人打从进来就始终用手捂着下体,面部表情异常纠结,看上去很痛苦,止不住的哀叹。
“疼啊疼……医生快给我看看,我想死……”男人真的哭了,眼泪从眼角溢出路经太阳穴流进耳沟,看着怪可怜的。
王尔谦勉强笑笑:“哪里疼?”
“您不都看见我捂着哪儿了么?如果我头疼我会捂着下面吗?”男人一头都是汗,脸颊通红,嘴唇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