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谦懒得跟这种野蛮人较劲,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这里是急诊室,有很多病人,请你为他们的健康考虑一下,保留你该有的素养。”
保留……素养?这是在说他没教养吗?
霎时,凶悍男人暴躁了:“别以为你穿个白大褂我就会尊敬你,我哥是活着推进来的,半辈子嘛毛病没有,他就是肠胃有毛病,你把人给治死了还有理了?”
王尔谦简直为他的无知感到可悲:“你都了解什么就说病人是我治死的?你开车路过一个车祸现场,我能张嘴就说那车祸是你制造的吗?我能说车祸死的人是你撞的吗?不要说我甩锅,甩锅的是你们!”
王尔谦的不甘示弱把一旁的医护人员震惊了,他们只知道王医生挺佛系,跟谁都不亲不疏,但从没见过这样大发雷霆的王医生,还挺吓人。
凶悍男人被反驳的一时失语,以至于火气更甚:“人都被你弄死了你还这么嚣张?谁给你的胆子?”
“医生不是神仙,不是所有横着进来的人都能竖着出去,你家的病人我尽力了,问心无愧。”
女人哭的稀里哗啦一把泪,呜咽着嚷嚷道:“我老公就没有心脏病,你把人弄死了还想胡乱找个理由推卸责任,你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你连自己老公什么身体状况都不清楚,还来怪我?好好想想是谁的问题。”
王尔谦说完扭头就要走,被凶悍的男人一把就抓过去。
“站住,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男人吼道。
“放开我。”王尔谦扭头看朝一边。
“你必须给个说法!要不就赔偿我们经济损失!”男人不罢休,说白了就是人没了想抓紧机会讹点儿钱。
王尔谦懒得跟他浪费时间,说了一句:“小陈,叫警察。”
这句话就像个导火索,彻底引爆炸药。
凶悍男人被激怒了,早就忘了急诊室都有什么人,怒火烧脑,扬起拳头就朝王尔谦打去。
王尔谦只看见他凶神恶煞盯着自己的眼神以及那肥厚的拳头朝自己袭来,他来不及躲,就在他闭上眼做足面部骨折的心理准备时,只觉得眼前焦距一浑浊,一个身影电光石火间横挡在他面前。
这个高大的身型和一身深蓝色的休闲西装看起来很面熟,他好像几个小时前才见过……
靳霖?王尔谦瞪直了眼睛。
靳霖一把握住男人的拳头,皮笑肉不笑的说:“哥们儿,这是医院,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是病人,你在这儿撒野不合适吧?”
靳霖说话时是笑呵呵的,但谁都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凝重和警告。
尽管没有动手,但男人从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拳头可以感知得到,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不好对付,起码他的穿着和盛气凌人的气势就跟在场所有人都是大相径庭的,最重要的是,他手上的力量真的很大,自己的拳头被他捏的阵阵发痛,好像随时会骨折。
“关你屁事,闪开!”凶悍男人根本不打算收敛。
“那可不行,这个王医生是我的……”“人”字到了嘴边又被靳霖强行收回,不情愿的换了个说法:“是我兄弟,你不能动他,包括这里的所有的人和物,你要是敢闹事,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本来就一门心思想撒泼儿解恨,加上靳霖毫不留情的告诫,他更觉得倍儿没面子,指着刚死去的哥哥大叫:“人都死在医院里了你想咋滴?你还有理了?我今天就闹了,你敢动我?”
说着,男人身子一横,挣开靳霖的手,一拳揍在靳霖脸上,靳霖没有防备,撞在了旁边的监测仪上。
王尔谦一看这家属还当真动手了,上前就要跟他理论:“我警告你注意你的言行,这里到处是监控,你要是敢在这儿闹事我就……”
男人才不管他说什么,抓起王尔谦的手一拧,提着他的衣领就把人拧摔到地上。
连续这么一动作,整个急诊室不论病人还是医护人员都吓傻了,从来没见过敢在急诊室跟医生大打出手的家属,病人们都怕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但又不敢发出动静,只能胆颤心惊的看着进一步发展。
靳霖瞥到那个男人把王尔谦撂倒的瞬间,眼中刺入一股凛冽的寒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跟旁边已经快被吓哭的护士说了一句:“看好王医生。”然后就朝那男人走了过去。
王尔谦心里大喊不妙,他知道靳霖触怒了,这家伙一旦动手谁都控制不了场面。
他喊了一声:“靳霖,别冲动。”
可靳霖就跟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到那个男人面前,阴翦着脸说:“咱们先礼后兵,”他指着身后的王尔谦:“跟他道歉。”
说实话,那个男人在看到靳霖冰渣似的目光时心头顿时就蔫儿了一截,那种被捅出血的眼神谁看都得抖三抖,但众目睽睽之下要他跟那个庸医道歉还不如掐死他。
“凭什么?”男人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嘴硬道:“你他妈怎么不给老子道歉?”
余音还萦绕在耳旁,靳霖提起拳头猛地往男人脸上一挥,拳速之快犹如闪电,力量之大犹如明雷,二百来斤的男人被他一拳就撂倒在地,可想而知这一拳头杀伤力有多骇人。
周围惊现尖叫,此起彼伏。
男人摔在自己大哥的床边,看出来他被打懵了,甩甩脑袋,正用力眨着眼睛努力找回焦距。
家属还没来得及上去搀扶——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敢扶。靳霖就一步跨过去,单膝跪压在他小腹上,提起他的耳朵厉声质问:“不会听人话咋地?让你道个歉你咋屁话这么多呢?啊?!”
男人被揪着耳朵提起整个脑袋,可想而知有多痛,“啊——放开……你放手!”
他想挣扎,但又不敢太使劲儿,除了因为靳霖以绝对优势压制着他的身体外,更多原因是只要他动一下,靳霖手上的力度就加大一些,他简直觉得自己耳朵快被撕开了。
女人眼看自己小叔子撕心裂肺的嚎叫,作势要跑过去把靳霖拉开,靳霖虎着脸忠告了一句:“你敢过来我就敢把他耳朵拧断,信不信?”说着又揪了他耳朵一下,男人惨叫一声差点哭出来。
几乎同时,女人马上止住了脚步,吓傻了。
男人持续的哀嚎在急诊室回荡,几十双眼睛的焦点都集中在这个几分钟前还很猖狂的人身上,没人打算为他求情。
“我没有绑着你的手,如果不服气,你可以打我。”靳霖说话的语气就跟调教儿子一样。
男人怎么敢打他,他一点都不想当一只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