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谦一巴掌重重拍在自己脸上,他最不愿相信的,偏偏就是现实。
靳霖看他懊丧的举动就知道大事不妙,他把车子停在路边,怯怯的问:“怎么了?”
王尔谦乌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被你传染了。”
尽管已经觉察到问题,但靳霖还是有点不明所以:“你被我传染?为什么?”他的本意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症状是不是淋病,但没想到这句话却惹怒了王尔谦。
“为什么?”王尔谦仰着下巴,眼神犀利到可以把人剜伤:“你在跟我睡的前几天做过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这下靳霖彻底没底气了,面对王尔谦杀气十足的质问,他连诡辩的余地都没有。妈的,这什么几把性病啊,发病期这么短,时间上几乎做到无缝连接,搞得他想抵赖都无从下口。
“我……”
“这半个月内除了我你是不是还跟其他人发生过性关系?”王尔谦气势汹汹,必须问出真相。
靳霖知道,在王尔谦面前撒谎,真的不是个聪明的做法,他有几次冲动想否认,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证据确凿,抵死不承认后果只会更严重。
他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是。”
王尔谦抱着的最后一丝侥幸在得到靳霖肯定答复的同时破灭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哪天?跟什么人?在哪里?”
靳霖肯承认事实已经是破天荒了,怎么可能还要跟他交待时间地点人物?他以为自己在审犯人吗?
“这个没必要跟你交待吧?无论我跟谁睡,这都是跟你在一起之前的事了,如果硬要翻出来讲,只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听靳霖脸不红心不跳、义正言辞的说出这种话,王尔谦还真佩服他的理直气壮,看来他处理这类问题很有经验。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王尔谦冷笑道:“你追我的这两个月里,还跟其他人睡过是吧?”
废话,两个月时间他怎么可能没有性生活?那不得憋死!
“我是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不可能光靠自我消费度日吧?在没有正式伴侣的情况下,跟其他同样需要宣泄的人做个一两次也说得过去啊,可我跟他们的关系纯粹就是释放一下多余的精力,自从咱俩在一起后,我就再也没碰其他男人了,我发誓……”
“停,”对于靳霖的信誓旦旦,王尔谦不得不提醒道:“别说的好像咱俩在一起已经十年八年一样,要知道,我们发生关系也就是一个星期前的事。”
“可这事确实是意外啊!”靳霖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
王尔谦实在难以想象靳霖在跟自己睡同一张床的前后几天里,生殖器还在另外一个人身体里抽插过,光想想就嫌脏!
“你就不要狡辩了……”
“我……我怎么狡辩了?”靳霖想不通:“我都承认了还谈得上狡辩吗?”
王尔谦深深的看着他,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开门就要下车。
靳霖眼疾手快的拉住他胳膊,慌乱道:“你要去哪儿?”
“你别管我。”王尔谦冷声道。
靳霖急了:“我没有出轨,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这事儿他妈就是意外就是倒霉摊上的!你要我怎么说才相信我?”
靳霖说的没错,从时间线来看,他也许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但王尔谦眼中容不下一粒沙,他就是觉得恶心,就是这么别扭,无药可救了!
“我没说不相信你,我只是嫌脏而已。”
脏……王尔谦嫌他脏?
趁靳霖发楞的间隙,王尔谦甩开他的手,跳下车离开了,连后备箱的行李都没拿。
靳霖一直回味着他最后的那句话:我只是嫌脏而已……
他真的有这么脏吗?这种脏,是哪种脏?身体上的泥垢,还是心灵上的龌龊?
那天晚上王尔谦下了靳霖的车,紧接着就打车去了首都机场,买了当晚的机票直接飞回海城。前后加起来在北京也就停留了五、六个小时,而这几个小时灌输给他的全都是满满的不愉快,看来他真对这个地方水土不服了。
靳霖坐在车上反思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霖哥?”对于靳霖的突然来电,易星宇受宠若惊,声音里透出几分惊喜。
“你在哪里?”靳霖问。
“在家呢,怎么了?”
“我在之前咱俩见面的酒吧等你,过来吧。”靳霖也懒得多说。
按常理来说,易星宇会很兴奋的挂了电话,然后屁颠儿的跑去酒吧找靳霖,但今天他却没有。虽然难掩欣喜,但他还是婉拒了靳霖的邀请。
“霖哥,那什么……今天算了吧,改天我约你。”
他这么一回答,靳霖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他扬起眉问:“你有事吗?”
“嗯对……有事。”易星宇好像在隐瞒什么,说话支支吾吾的。
“约了其他人了?”
“不是,我这两天病了,哪儿也不想去。”
顿时,靳霖心中那把刀倏地立起来,有种当即就想砍上去的冲动,他死死抓着方向盘,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你家在哪里?我来看看你。”
易星宇是真没想到靳霖竟然会主动提出要来看他,激动的同时不忘补充道:“我这几天不能做……”
“不做,”靳霖嘴脸发黑但声音始终保持温润:“我就是想你,来看看你。”
易星宇把自己家地址告诉靳霖,靳霖马上开车就去找他。
当易星宇满心欢喜的打开门迎接靳霖的时候,还没看清门前站的是谁,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拳速之快力量之大,震的他叫了一声直接摔在地上。
靳霖蹲在易星宇面前,提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问:“你就没有什么事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易星宇被他那一拳打的眼冒金星,当他确定眼前的人正是靳霖时,一阵寒气逼的他浑身发颤。他这才反应过来,靳霖是找他算账来了。
“什、什么事?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易星宇当然知道靳霖问的是什么,但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蒙混过关,因为他知道靳霖床伴很多,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谁传染的。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让你在北京城消失,”靳霖收紧了手上的力量:“如果你质疑我的能力,你也可以身体力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