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星宇看出来了,靳霖能说出这话应该是对他十拿九稳了,他要是再抵赖,保不齐靳霖当场就会扒掉他裤子自己看个究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生命危险,他果断选择妥协。
“霖哥,你说的是那……那个病吗?”他颤巍巍的问。
“对,”靳霖恨的咬牙切齿:“你他妈怎么不告诉我你有性病?”
“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我也是一个星期前才有症状的,之前都没往那方面去想,以为是吃上火了……”易星宇几乎要哭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因病伤感还是被靳霖吓唬的。
“谁传染给你的?”
“我捋了一下,估计是我们协会那个河南的小伙子,要么就是我大学同学他兄弟,或者就是我家门口超市那收银员,反正他们仨当中肯定有一个!”易星宇很确定。
靳霖那搓火啊,差点儿要把自己给烧着了,妈的这人比他还浪!
“卧槽你同时睡了多少人啊?”
“这……刚好都凑到那几天了,平时我不这样的。”易星宇嘟囔着。
靳霖气的一巴掌甩他脸上:“妈的你还真是个马蜂窝,是个人就能捅!”
易星宇被他收拾了一顿,临了还说:“霖哥,你赶紧去看看,医生说这个病不能拖。”
“拖了又怎样?”靳霖吼道。
“会引发前列腺炎、精囊炎、附睾炎……”易星宇还真就掰着手指头将合并症一一数给他听。
靳霖气的又踹了他两脚,然后摔门走人。
他给王尔谦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这是他早就料到的,于是编了一条微信发过去:谦谦,第一,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第二,如果你不原谅我,我是不会吃药打针的;第三,明天我就来找你。
当晚王尔谦凌晨三点下飞机打开手机看到这条短信时,他都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靳霖到底是固执还是纯粹脑残?哪有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
王尔谦的假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也好,趁这几天不上班赶紧把病治了。
他第二天就去了社区医院做检查,反正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再说他也没脸去他们医院治,年纪轻轻得性病,感染途径还这么敏感,他可不想搞得人尽皆知。
涂片检查结果出来了,确诊就是淋病,同时还引发了尿道炎,王尔谦极其无奈,只能在社区医院输水。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心理洁癖就是让他觉得肮脏,他都没法想象靳霖在跟自己在一起之前究竟睡过多少人,简直就是滥交!
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应该是自己病人的电话,接起来:“你好。”
“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我是谁。”对方说话调皮搞怪,但由于个人风格太鲜明,王尔谦一听就知道是哪个捣蛋鬼。
“方圆同学,你以为你换个手机号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吗?”王尔谦呵呵笑道。
“失败!”方圆在电话对面啐道:“你就不能假装不知道,多猜几次嘛,真没意思!”
王尔谦单手枕着后脑勺:“怎么又换号码?”没记错的话他半年前才换过一次手机号。
“跟女朋友分了,她心里不平衡,动员全家人来弹劾我,每天不下五十个电话,差点儿没把我烦死!”方圆吐槽道。
“只能说明你没把女朋友安抚好。”
“说得容易,人家要我在三环买房子,就我这穷逼样儿,就算卖八十个肾我也凑不出首付啊!”
王尔谦开怀大笑:“你是什么异形啊有八十个肾……”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方圆说。
王尔谦一愣,这意思……
“你在海城?”
“这不废话么,我在北京找你干嘛?”
王尔谦来精神了:“怎么,跑海城避难来了?”
“什么呀我这是有正事来的,出来聊,下午我请你吃饭。”
王尔谦心中畅快了一些,终于有个人的出现能让他不那么憋闷了。他爽快答应了方圆的邀请,输完水直接就开车去约定的地方。
他有两年没见到方圆了,虽然期间一直有电话联系,但很久没见大活人了,今天突然空降,他还是有几分惊喜的,毕竟王尔谦向来朋友就不多,方圆是他高中时代的好朋友,情怀不一样,能聊的东西自然也跟其他人不同。
他们约在秦淮路的一家中式菜馆,当王尔谦见到两年未谋面的老朋友时,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看得出来方圆的工作性质油水浓重,一段时间不见又长胖了不少,大概是用脑过度,头顶的毛发也开始稀松了,俨然一副油光水滑的模样,不过性格还是跟读书时一样,忒逗。
“王医生今天提前到了?难得。”方圆一来就挤兑他。
“如果你嫌早,我一小时后再来。”王尔谦说着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方圆笑着拉住他:“还是跟原来一样,没有幽默感,拜托你改改好不好。”
王尔谦白他一眼:“医生不用有幽默感。”
方圆不屑道:“跟我在一起还要端着那副医生的臭皮囊,矫情什么,还想不想好好聊天了?”
“想,”王尔谦咧开嘴一笑:“你负责逗,我捧哏。”
俩人东拉西扯的聊着这两年各自的变化,方圆大学读的是土木工程,毕业后在某公司当建筑工程师,这次来海城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这次的案子如果做成了,我估计得在海城待个两三年呢!”方圆说着,就要给王尔谦倒酒。
王尔谦哪敢喝酒,忙阻止道:“别,我开车呢。”
方圆不悦道:“你故意的是不是?哥们儿两年不见请你吃顿饭,你居然开车出来?找代驾!”
“不是这个原因,”王尔谦拦住他倒酒的手:“我这些天吃抗生素,不能喝酒。”怎么找他喝酒的人全都聚在这一两天了?
“真的?”方圆半信半疑。
王尔谦翻过手背给他看:“喏,你打电话给我那会儿还输水呢。”
方圆看着他手背上的针孔,这才罢休,扫兴道:“亏我这么想你,一心惦记着跟你小酌两口,你居然给我来个生病……”
王尔谦拍拍他:“你不说要在海城待两三年吗,以后够你喝的!”
老同学见面,能聊的话题实在太多了,从高中到大学,从工作到社交,畅所欲言津津乐道,俩人不知不觉就侃到了晚上十点。
开车送方圆回酒店后,王尔谦也回家了。他今天心情很不错,截至中午还郁结的心情现在舒畅很多了,人果然是需要倾诉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