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中铁集团待的好好的,干嘛跳槽来私人建筑公司呢?”王尔谦不理解。
方圆挠挠头:“我妈不想我待在西藏。”
“我听说在那边修铁路工资待遇很高啊。”
“是很高,”方圆说:“但我高原反应太严重了,流鼻血、胸痛、心慌、手脚发麻还有长期失眠,我在西藏待了半年,都是吃褪黑素睡觉。”
“那确实很严重,再待下去有可能会有心肺损伤。”王尔谦说。
“我回北京后体检,医生跟你说的一样,所以我就辞职了。”
楚格勋好奇道:“那你这次来海城是干什么工程?”
如果只是普通房地产开发一般都不会请省外的建筑方,一个是技术上多此一举,再有成本也会大幅度提高,所以方圆他们应该是大项目。
“就是大安山那边的一个大型游乐场,开发商还找了德国的设计师,本地建筑方资质有限承接不下来,所以就找上我们了。”方圆还有几分得意。
楚格勋和王尔谦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大安山下的游乐场?不就是靳霖投资的项目吗?
世界真的好小,一个城市,就像滤网一样过滤掉千万个不相干的路人,偏偏把他们几个人又围在一起,既合理,又有些荒谬。
楚格勋长呼一口气,举起酒杯说:“看来咱们仨、连带没有到的靳霖,真的很有缘啊!”
方圆稀里糊涂的跟着抬起酒,问:“什么意思?”
王尔谦也是无奈:“那什么……聘请你们的开发商就是靳霖。”
方圆愣怔了一下,接着就啐道:“妈的真是倒血霉了!”然后一仰头把酒都干了。
“你们不是合作么,你都没见过开发商的人?”楚格勋有疑问。
“那些都是领导接见级别的,我算老几啊去跟开发商老大见面……”方圆气的拍桌子:“早知道对方是靳霖这王八羔子我就不答应领导过来了。”
王尔谦说:“你管对方是谁呢,你做自己的工作拿自己的钱就行,难说整个工程完工你都见不到他一面儿。”
方圆横着一想也没错,自己就是一打工的,还没上升到跟投资方老板见面的级别,他在这儿瞎伤春悲秋什么呀。
三个人一路拉家常,到九点多才吃完饭,楚格勋有事要回银行一趟,剩下王尔谦和方圆俩人,于是顺着码头散散步、吹吹海风。
盛夏进入尾声,但海风还是一样,湿湿黏黏的,灌进衣服里都是温热的,让人有种皮肤被撑开的感觉,就像被吹胀的气球,想飘但又飘不起来。
方圆貌似有些微醺了,粉扑着圆脸,眼神没有焦距。
“你可得留神点儿,”方圆目光飘忽说话却一脸严肃:“靳霖就是个畜生,三观跟着五官跑,他身边莺莺燕燕太多了,你得看紧点。”
王尔谦哼哼笑了两声,反问:“你觉得我能看得住他吗?”
方圆憋了半天,意味深长的吐出一个字:“唉……”
两个人围着码头逛了大半圈,要不是因为第二天他俩都要上班,方圆还想跟王尔谦腻歪一下呢!
王尔谦回到住处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明天早班,冲个澡得赶紧睡觉。
他前脚刚踏进门,正准备伸手去开灯,突然一个巨大的力量就从后背压制上来,一双手稳稳的圈住他的腰杆。
王尔谦脑子一炸裂,吓得尖叫一声,本能的伸手去抓东西打人,身后黑压压的浓重气息让他没有一点安全感,但冥冥中他又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终于,他的手摸到鞋柜上的一瓶空气清新剂,不管三五,抓起来就往后面砸。
“啊!”身后的人吃痛的叫道。
这声音……
“靳霖?”王尔谦惊诧的回过头。
“对……就是我,”靳霖忍着头上的疼痛,更加收紧了手上的力道:“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王尔谦没心情回答他的问题,掰着他的手骂道:“放开我,你放手!”
“不放,”靳霖真的想死他了,刚才把王尔谦搂进怀里的瞬间,但他鼻尖嗅到这个男人身上那股冷感的气味时,他就浑身打颤骨头都快碎了:“我还没抱够呢……”
“我让你滚蛋,你来我家干什么!”就算无济于事,但王尔谦还是拼命挣扎着。
靳霖顶着他进了家,一脚把门踢上,嘴唇贴在他耳边支吾着:“声音小点儿,大半夜的别扰民。”
“你有病是吧!躲在那儿吓谁呢!”王尔谦呵斥。
“我就是有病……你是我的药。”靳霖带点儿娇嗔的说。
“你别给我装傻!我不想见到你,放手……”王尔谦简直怀疑靳霖练过鹰爪功,他的手就跟长在自己身上一样,怎么撕都撕不开。
靳霖的指头用力抠在他的肉里,死都不松手:“老子从天亮等到天黑,让我抱抱怎么了?你又不会少块肉……”
挣扎了一会儿,王尔谦也没力气了,索性放弃,任他像个树袋熊意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靳霖见他停止反抗,相当满意的把他按在自己怀里,隔着薄薄的衣服一寸一寸的抚摸他,就像在检查零件有没有丢失一样。
“摸够了没有?”王尔谦冷声道。
“还早呢……”靳霖明显是在耍赖,一点儿没有那天火烧房子的嚣张气焰。
“靳霖,”王尔谦漠然:“你别以为摸我几下那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当然不会就那么算了,”靳霖的舌尖轻轻从他耳边滚过:“我还要艹你呢,直到天亮……”
王尔谦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冒火:“我还以为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原来是想操我才来的,滚蛋!”
靳霖一顿,对王尔谦难得的粗口感到惊讶,他犹豫了一下,垂着眼睛说:“对不起,我……我错了。”
王尔谦动动嘴唇,没说话。
靳霖在他身后蹭蹭,但没有一点欲性的味道,感觉得出来他只是在讨好、求原谅,“其实我看见你和那个童子鸡在一起打球可生气了,你俩有说有笑的,我却跟个傻缺一样在旁边傻站着,那时候我就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特愤怒,他凭什么跟你笑谈风声?我允许了吗?”
“那你有没有看见我跟他有什么亲密接触?”王尔谦看着窗外的一点光亮。
“当然有,”靳霖一下就叫起来:“他的手都摸到你了。”
“大哥,我们是在打篮球,不是羽毛球,碰一下很奇怪吗?照你这么说,童子齐还摸你脸了呢!”
靳霖一下就想起自己被扇的那一巴掌,气不打一处来:“我嫩嫩的脸蛋都被他打的充血了……”言下之意你也不心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