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跟靳霖做个爱都能让王尔谦有种在工地背砖一整天的疾劳感,当时有多爽,事后就有多累。只是乘坐过山车时的刺激总能让他忘记痛苦倍至的后遗症。
王尔谦躺在办公室的小床上,似乎全身骨头都散架了,他懒得动,因为他连翻个身胯部都是酸痛的,也许下次完事后应该做个全身拉伸。
靳霖伏在他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他的肩头,两个大男人睡在不足一米二的单人床上,根本不可能平摊开来,只能摞着睡,正合靳霖心意。
“你这次回北京是因为工作上的事?”王尔谦的声音听起来挺无力,大概是被折腾惨了。
靳霖眼前一灰,随即说:“不是,去家里看看我爸妈,大半年没回家了。”
王尔谦没再多问细节,回家看父母而已,天经地义。
那天晚上,靳霖陪他到凌晨两点左右就走了,第二天他坐早上的航班飞北京。
靳霖才下飞机,司机江叔就在机场候着他了,好像怕他会跑了一样。
他心知肚明这次回家意味着什么,这段时间老哥靳霄给他打过不下五次电话,威逼利诱外加软硬兼施,让他乖乖听话回一趟,要不然老爸一出动作一家人都别想过安稳日子。
老爸让他回家会有什么事呢?无非就是老生常谈讲一堆听起来很正确实则无用的废话,让他别惹事,让他抓紧时间找女朋友,三十岁以前必须结婚生孩子。
这话从他二十岁就念叨到现在,他不嫌烦自己也听腻了,权当耳旁风。
不过介于老爸行事无常,出于对安全的考虑,靳霖还是打算先探一下江叔的口气。
“江叔,我爸最近还好吧?”
江叔虽然上了年纪,开车依旧稳当,不慌不忙的跟着拥挤的车流一点点前进,脸上噙着笑意:“靳将军身体不错。”
“我不是说身体,”靳霖撇撇嘴,他爸身子骨比他还硬朗:“我是说心情,最近没谁招惹他吧?”
“额……怎么说呢?”江叔貌似为难了。
“我问你话你就直说,嘚嘚什么啊!”靳霖不耐烦了。
江叔说:“你。”
靳霖脑子一壳,“啊?我?我都不在他身边,怎么就招惹他了?”
江叔勉强笑笑:“就是少爷你不在他身边,靳将军才会火气十足啊……”
“卧槽……”这回石锤了,回家后必须又是一顿恶骂。
靳霖下午两点到家,妈妈林月媛今天为了迎儿子回家,没有外出聚会。
见儿子风尘仆仆的回到家里,林月媛又是思念又是生气。这孩子打小就被自己宠的没大没小,脾气倔,做事横冲直撞,不顺着他的毛摸就马上露出犬牙开始咬人。
尽管老公靳介元从不惯实孩子,以至于成天在外闹得鸡飞狗跳的靳霖几乎是被从小揍到大,但这孩子的性格跟他老爸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就是死活不认错。
尤其从瑞士念书国来后靳霖愈发变得我行我素,用靳介元的话来说就是:见过世面,觉得自己厉害了,更加自以为是,一意孤行。
不过林月媛每次再见到小儿子的时候心里都是柔软的,自己儿子再作再胡闹,在老娘看来除了帅,什么都不重要。
“妈。”靳霖甩着手就回来了。
林月媛支棱了一下,问:“你没带行李?”
“没带,”靳霖一屁股坐沙发上:“又待不了几天。”
林月媛面露失望,说:“你回趟家就这么糟心吗?”
靳霖看出老妈有些不悦之色,忙笑道:“说什么呢妈,您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回家,还不是因为海城那边的工程忙嘛,现在刚开工,什么事我都得盯着,万一施工过程出什么纰漏,监理方那边又要找茬儿……”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有的是理由忽悠我。”林月媛知道他是在找借口,目的就是不想回家,说白了就是不想见到他老爸。
靳霖顿时撒娇道:“别瞎说,您是我妈,我爱您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忽悠您……”
娘儿俩嘘寒问暖了一阵,靳霖手机响了,他突然想到还没跟王尔谦报平安,准是他打来的电话。
拿起手机一看,却是老爸。
他心里纳闷,人都回家了还打什么电话?怕他中途跑了吗?
“喂,爸。”靳霖懒懒的接起电话。
“到北京了吗?”靳介元的声音中气十足,浑厚中带着威严。
“早到了,都跟妈唠半天嗑儿了。”
“嗯,”靳介元满意道:“下午六点,我在竹林庭院等你,早点儿过来。”
靳霖不情愿:“要出去吃饭?不用了吧,在家就行……”
“我说什么你听着就行,”靳介元不置可否道:“穿戴整齐点儿,别给我丢脸。”
靳霖发牢骚:“出门吃个饭而已,怎么穿戴才算‘整齐’啊?”
靳介元一声叹息:“带你见个人,你最好别出岔儿。”
直到挂电话,靳霖都不知道下午一起吃饭的是什么人,他也懒得问,在他看来跟谁吃都没区别。
下午五点半,靳霖提前到达吃饭的地点,走进包间,老爸已经端正的坐在饭桌上等他了,然后连大哥靳霄也来了,这饭局没这么简单。
靳霖在看到老爸严厉的面孔时紧张了一下:“爸,”然后看看靳霄:“大哥。”
靳介元眉目锋利,尽管因为年纪的原因身材略微发福,但周身慑人的气场至今还会让靳霖有些胆颤,尤其在他心虚的时候。
“来了,”靳介元半年不见儿子,第一眼看去觉得这臭小子更加珠圆玉润了:“坐吧。”
靳霖坐在靳介元旁边,问:“爸,一会儿来的是什么人?”
靳介元一字一句道:“原实工业的赵董和他的千金。”
“还有呢?”
“没了。”
靳霖一听“千金”二字就觉得到大事不妙,这顿饭局的人物结构很单一,都是家里人,一般情况这种设定只会有两种可能:一是亲戚间的聚会,第二就是相亲。
而他预感今天会是第二种可能,因为老爸中午在电话里一再强调让他穿着整齐点儿,“别丢了他的脸”。
靳霖假装嘛事没有,又问:“怎么突然约人家吃饭?”
“我和你赵叔叔是战友,”靳介元沉声道:“年数没见面了,之前约过几次,不是他出差在外,就是我在部队没空,好不容易今天咱俩都有空,就约出来吃顿饭,聊聊天,顺便介绍一下赵晓萌给你认识。”
靳霖愕然:“赵晓萌是谁?”
“老赵的女儿,小你两岁,人家是Z大在读硕士研究生,可比你厉害多了!”靳介元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