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泰然自若的楚格勋,这个皮笑肉不笑的人当真是自己高中时认识的那个含蓄且正直的老楚吗?简直是面目全非!
“你昨天在北京有没有跟靳霖……”他想起这俩人同时在北京待了一天,心中难免有所芥蒂。
“我可以告诉你,没有,”楚格勋根本不当回事:“但你要搞清楚了,你没资格也没能力干涉我跟靳霖的事。”
“我为什么没资格?小谦是我的好兄弟……”
“那你现在就跟他说实话啊,”楚格勋拍拍手,完全没在怕:“告诉他我和靳霖有一腿,正好我也好奇他会有什么反应。”
方圆真是第一次见当个小三都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楚格勋,是谁给你的底气你敢这么气焰嚣张?”
“因为……”楚格勋故作姿态的放低声音:“我手里有枪啊。”
方圆不知道他口中的“枪”是什么秘密武器,但他听得直想笑:“有枪又能怎样?可以保护你,也可以杀掉你。”
楚格勋不以为然的弯着嘴角,显然对于他的忠告不予理睬。
王尔谦接完电话进来了,见俩人坐在各自的位子上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说:“不吵了?”
楚格勋擦擦嘴,起身说:“我吃好了,银行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小谦你们慢慢吃。”
王尔谦还以为他俩消停了,怎么直接走人了?
“等一下,老楚……”
“慢走不送!”方圆声音响亮的一挥手。
楚格勋真走了,留都留不住。
王尔谦真是败给这俩小子了额,他一屁股坐下,“方圆,你们吵什么啊?一片肉而已……”
“谁他妈跟他计较一片肉!”如果说吃饭前方圆只是觉得楚格勋行为有悖伦理,那现在他认为楚格勋整个道德品行都有问题!并且彻底得罪到他了。
“那你们……”
“换个话题,我不想提他了。”
“别啊方圆,咱们仨好歹也是十来年的好兄弟……”
“别跟我提什么好兄弟!”这三个字现在听来怎么就这么讽刺?
“你怎么发这么大火?”王尔谦越看越糊涂,他觉得事情明明很简单,怎么结局会这么复杂?
方圆喝完杯中的啤酒,用力把杯子砸在桌上:“从现在开始,我和楚格勋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就闹大了,王尔谦简直是莫名其妙。
“你和老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想再讨论跟他有关的话题,对了,”方圆问:“你跟靳霖最近怎么样?”
王尔谦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靳霖,说:“还不就那样。”
方圆挥掉刚才的烦闷,换上一副刁钻的嘴脸问:“他会不会背着你出去浪?”
王尔谦一笑:“你都说是背着我了,我怎么知道?”
“你有感觉吗?”
“……目前为止,没有。”
方圆看着王尔谦浅笑中带着满足的样子,心里又悲哀又愤慨。
“诶,如果……我是说如果,”方圆强调了一下:“靳霖在外面有其他人了,你会原谅他吗?”
“那得看情况,看性质恶不恶劣。”王尔谦说。
方圆以为王尔谦会给他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人性化的答案。
“什么才称之为‘恶劣?’”他好奇了。
“只有一种情况,就是跟我最信任的人睡,比如说你,还有老楚。”王尔谦一动不动的盯着方圆。
“…………”方圆半天才回过神来,骂道:“我去!老子又不是同性恋。”
王尔谦呵呵笑起来。
“那……再比如,”方圆说:“如果靳霖跟我或者老楚有一腿,你会采取什么措施?”
王尔谦拿出烟来,点了一根:“杀人灭口。”
这话说的够淡,可听起来却着实吓人。
“怎么杀?”
“注射巴比妥酸盐或者肌肉松弛剂,干脆利索,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尔谦吞云吐雾,这话从他嘴里讲出来就不像是杀人,更像是在讨论便秘该吃什么药。
“行,”方圆双手抱拳以表敬佩:“王医生你厉害,我输了。”
俩人在火锅店又聊了一会儿,然后各自回家了。
王尔谦嘴上没说什么,但他心里有个结,今天这顿饭吃的如鲠在喉,这就不是个单纯的饭局,但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里。
好像方圆有话要说,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回到家,靳霖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见他进门了,脸上才漾出笑意。
“吃什么好吃的?”
王尔谦屁股刚落在沙发上,就被靳霖搂到怀里。
“吃什么都香不起来,”王尔谦摇摇头:“一顿饭光听老楚和方圆吵架了。”
靳霖根本没当回事,讪笑道:“他俩能有什么矛盾啊。”
王尔谦也纳闷:“就因为老楚吃了我碗里的肉,方圆就来火了,说什么别人碗里的东西让他别乱动……说的好像老楚在撬墙角一样。”
靳霖后脑勺冒出一层冷汗,方圆这话什么意思?他是在暗示,还是纯粹信口开河?
“哦哦……”靳霖咧开嘴笑了笑:“那楚格勋是什么反应?”
王尔谦说:“你别看老楚平时闷不吭声,他怼起人来毫不含糊,字字珠玑拳拳到肉,方圆那溜嘴皮子的哪是他对手。”
“看样子这顿饭吃的不太愉快?”靳霖揉揉他微凸的小肚子。
“简直是个噩梦,”王尔谦哀叹道:“还好吃到一半老楚就离开了,否则再嚷嚷下去方圆迟早要动手。”
“这么严重?”靳霖做过贼自然也就会心虚:“那他俩到底是什么矛盾?”
王尔谦无解:“不知道,我就奇怪了,方圆对老楚向来悉听尊便,读书时偶尔会有两句口角,但从没见过方圆对他这么大动肝火。”
“你都没问问方圆?”靳霖怎么越听越不安。
“他正在气头上,我也问不出来,过两天等他消气了再找他谈谈。”
靳霖也不方便再多问,他心里盘算的都是一个问题:是不是楚格勋那边出岔子了?
“喂,你今年有公休吗?”
“有啊,但基本休不了,怎么了?”王尔谦问。
靳霖笑道:“咱俩一起去泰国玩呗?”
“泰国有什么好玩的?”
靳霖腻歪的把他整个搂在自己胸前:“你还想要什么好玩的?光我就够你玩了……”
王尔谦对他无时不刻保持开车的节奏实在是哑口无言,但靳霖的话确实打动他了,这几年在医院整天面对车水马龙的病人,忙的不可开交,基本把私人时间都贡献给了医院。
在靳霖出现前,他没想过要去任何地方旅行,并不是因为没人陪伴,是他就没有想玩的心情,认为一心投入在医院救死扶伤挺好。
可现在,因为身边这个人,他突然对旅行有了一丝好奇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