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去?”王尔谦问。
“下个月初怎么样?”靳霖盘算了一下:“我把公司里的事安排好,你确定一下休假时间,我让小涛订机票。”
王尔谦控制不住现在就开始期待下个月初的旅行了……
接下来的几天靳霖都在忙,要么去大安山游乐场的工地,要么在香港的风投公司,压根儿把某些人的存在忘了个一干二净。
今天早上,公司会计在跟靳霖汇报账务的问题,手机响了。他看看,是楚格勋打来的,直接挂了,继续跟会计讨论。
过了五分钟,手机又响了,还是楚格勋,靳霖有点烦,上班时间他想干什么?
“你有病啊不知道现在在上班吗?”靳霖接起电话劈头盖脸就骂道。
楚格勋就跟没听见一样,直接问:“你最近有这么忙吗?都不愿意找找我?”他已经做到尽量不打扰靳霖了,但靳霖就跟没他这个人似的,自从贷款办下来后,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你大清早的打电话来就是问我这种事?”靳霖反问。
“对。”楚格勋说。
靳霖把会计了支出去,继续道:“楚格勋,你是不是搞错了,咱俩是炮友,身体有需要时互相解决一下就行,你凭什么跟我提要求?我没有在跟你谈恋爱。”
靳霖向来把他和楚格勋的关系划分的很清楚,纯炮友,也就是说他俩除了床上那几分钟,其它时候都没必要互动,但楚格勋似乎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知道你没在跟我谈恋爱,但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楚格勋无时不刻在惦记靳霖,就连他上次在自己家抽剩的烟蒂,他都像收藏证物一样,用封口袋装起来好好保留着,就因为上面有靳霖的口水。
他明白自己的行为已经近乎变态,他也不想,但却控制不住。
靳霖本来懒得问,但既然他打电话来了,顺嘴就问了一句:“我听说你跟方圆吵架了?”
“嗯,”楚格勋说:“我估计上次咱俩在酒吧卫生间门口的事被他看见了。”
靳霖预感大事不妙:“你承认了?”
“人家都看见了,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你吃屎了是不是?”靳霖突然怒道:“他顶多看见咱俩在卫生间门口亲了一下,你就不会打死不认账吗!”
“我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楚格勋你……”靳霖急的冒火,却又没法驳斥,一怒之下把电话挂了。
现在方圆识破了他和楚格勋的关系,就意味着王尔谦随时都有可能知道……靳霖一时间乱的头皮发麻,妈的,真是马失前蹄,那晚就几分钟时间,竟然会被方圆撞上了……
但靳霖奇怪的是,既然方圆已经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这么多天他还没有告诉王尔谦?他宁可约个饭局跟楚格勋摊牌甚至绝交,他都不让王尔谦知道这事,莫非……方圆是在帮助他维护这段关系?
除了这个,靳霖暂时想不出其它合理的解释了。
要不他先跟方圆通个话,试探一下他什么想法?但靳霖又觉得这么做太无耻了,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他相信方圆早晚会找他谈,到时候给他点儿封口费就行。
至于楚格勋这颗定时炸弹,靳霖发现这段时间他想要的越来越多,还是趁早划清界限比较安全。
靳霖今天没有回家吃饭,他从香港回到海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他约了楚格勋在某酒吧见面。
靳霖坐在酒吧抽了两根烟,楚格勋到了。
看得出来他今天是细致打扮过自己的,穿了一件鹅黄色细纹格衬衫和一条卡其色西裤,周身洋溢着明艳的春光。
“你等我很久了?”楚格勋看了一眼靳霖身前的杯子,他没有喝酒,而是点了一杯咖啡。
“没有。”靳霖不着调的喝了口咖啡:“你喝什么?”
“你点什么我就喝什么。”楚格勋乖顺道。
靳霖二话不说,回头朝服务员喊了一声:“服务员,一杯Tequila。”
“你不喝酒?”
“不喝,我要开车。”
楚格勋隐约觉得今天靳霖叫他出来不会是什么好事。
“银行那边还有百分之四十的贷款没有放,还要等多久?”靳霖连跟他周旋的耐性都没有。
楚格勋没想到他约自己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谈论工作上的事,不免有点沮丧,“这个我不太清楚,如果省行在测评你公司的银行流水和征信上没有问题,应该很快会把剩下的余款批下来。”
靳霖咒骂道:“什么狗屁银行,放贷还要分几次,真他妈耽误事!”
楚格勋低垂眼角:“这个我说了也不算,得省行信贷部的人审核才行……”
“行了行了,我没怪你,我也就是不爽瞎骂两句。”
工程开工后,不少问题陆续浮现,而解决麻烦的办法就是花钱,开销太大,靳霖因为资金不到位显得有些烦躁。
“我理解……”
靳霖踌躇了一下,说:“老楚,我想了想,觉得咱们还是恢复朋友关系比较好,毕竟你和王尔谦都是老同学……”
“你今天才知道我和他是老同学吗?”楚格勋顿时就不冷静了:“那晚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你怎么不考虑这个问题?”
靳霖焦躁的抓抓头:“那天我跟他吵架,然后又喝多了……”还不是因为你那晚上勾引我,不过靳霖没说出口。
“第一次是你喝多了,那第二次呢?大清早在银行你不也做的挺享受吗,为什么……”
“停!”靳霖不想再听想去,楚格勋的话简直一针一个窟窿的扎在他身上:“我一开始就说过,我们是炮友,你需要百度一下炮友是什么含义吗?仅限于床上运动!仅此而已!大家凭心情玩儿个高兴就行,现在我不想在你这张床上运动了,我换一张床玩儿,可以吗?”
靳霖此时明显就是一副卸磨杀驴的嘴脸,如此冷面寒铁,楚格勋觉得眼前的世界瞬间坍塌。
“我并没有要求你给我什么,你只喜欢王尔谦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仅仅是想从你这儿尝一点王尔谦吃剩下的味道,肉给他,留点儿渣滓给我嘬嘬,这都不行吗?”
话脱出口,楚格勋才发现自己爱的这么卑微、这么不值一钱。
但靳霖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忙着打发他:“咱俩最好的结果,就是做朋友,其它念头你可以打消了。”
看着靳霖又凛冽又英隽的面孔,楚格勋无力的笑了两声:“你想好了?”
“这还用想吗?开始就做错的事,越早结束错的越少。”靳霖说的不痛不痒,就像这个话题与他无关一样。
楚格勋知道靳霖向来翻脸不认人,他早就做好随时被踹的心理准备,但当他真实领会到靳霖决绝冰冷的态度时,还是不可避免的痛到四分五裂。
他吸吸鼻子,眼眶充盈着满满的鲜红,却流不出一滴泪:“好吧,看来咱俩这辈子是没缘分在一起了,我尊重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