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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纯爱 > 靳先生,我们不熟

   王尔谦在听见小黄护士说话的瞬间,整个骨架顿时腾空,差点就瘫在椅子上,一脸惊悸的看着小黄,动都不会动。

   他最怕的事,还是来了。

   “你还愣着干嘛,靳霖心梗了王医生!”小黄护士也很焦急。虽然靳霖不是她男朋友,但她还是……蛮喜欢靳霖的,她不想他有事。

   王尔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杵着椅子站起来的,他不顾一切强压下惶恐的情绪,说:“走!”

   哪怕只是一个字,小黄护士都听出了明显的颤抖。

   王尔谦疾步走到急诊大厅,几个医护人员刚合力把靳霖从担架抬上病床。

   他鼻腔里插着氧气管,神色烦躁,手死死捂着胸口,很痛苦。

   王尔谦看看他身上的衣服,破烂肮脏,头发乱糟糟的,全身每个地方都倍显狼狈,他这几天都干什么了?王尔谦心酸倍至。

   “病人什么情况?”他现在必须摆正自己的心态,才能在抢救中不出任何差错。

   110急救人员回答:“在富兴路花园广场急救的病人,心率138,氧饱量不足94%,血压偏高,有心绞痛症状。”

   王尔谦抬眼就看见一直站在旁边的一个流浪汉模样的中年男人,见他满脸彷徨,于是问:“请问你是?”

   “就是他报的110。”急救人员说。

   王尔谦心里一空,问:“你们什么关系?病人刚才都发生什么了?”

   流浪汉心都碎了,悲痛道:“这是我好兄弟,我们这些天都在一起同吃同住,到处捡垃圾卖废品,今天晚上我正跟他分享肯德基吃剩的的炸鸡块呢,我们聊得很开心,可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就抱着肚子趴在了花台上,然后告诉我他心很痛……”

   “你们住在哪儿?”

   “住在花园广场附近的自助银行,”流浪汉突然想起什么:“医生,我兄弟会不会是着凉了?这几天晚上冷嗖嗖的,夜里还下雨,他连被褥都没有,我让他盖我的,他又不干,就这么赤条条的睡地上。”

   王尔谦已经使出最大的自制力来控制住自己的私人情感,但当他听见这个流浪汉陈述着这几天他和靳霖的生活状态时,他还是潸然泪下了,拦都拦不住。

   他忍不住问自己,到底是靳霖活该,还是他太残忍?

   “王医生……”小黄护士也听得热泪盈眶。

   王尔谦的眼泪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他一把擦干眼泪,冷静道:“小黄把除颤仪推过来,小陈叫放射科的人来做心脏彩超,快点!”

   “医生,我兄弟他……”看得出来流浪汉很看重自己跟靳霖这份情谊,他眉眼间的焦虑很真实。

   “谢谢你照顾他,我会尽力救你的朋友,家属先出去。”王尔谦伸手拉上帘布。

   他转身面对着靳霖,看着他脏兮兮的脸,口中喃喃念着:“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你这个混蛋!”

   边说边双手交叉覆盖在靳霖胸膛上,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

   “我让你走你就要走吗?我以前驱赶过你这么多次,你每次都厚着脸皮回来,为什么这次你走了就不回来?你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折磨我?”

   面对王尔谦的责备训斥,靳霖没有任何反应,心脏牵动着整个腹腔的疼痛让他失去分辨力,他能听得见说话的声音,却没法识别当中的内容。

   王尔谦一下一下快速进行胸外按压,嘴里忿恨的骂着:“你真是干啥啥不行,添乱第一名!我没有告诉过你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吗?你胆敢就这么跑出医院一去不回,还跟个身份不明的人睡在自助银行,有种你就死在外面不要再踏进我的医院,你当我是什么啊……”

   那时候连王尔谦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接二连三滴到手背上的液体是什么,就这么一直手动心肺复苏直至除颤仪推进来。

   小黄护士发现王医生的泪水浸湿了整张脸,于心不忍的问了一句:“王医生,要么我叫心外科的卢医生过来……”

   “不用,”王尔谦裹着浓重的鼻音:“帮病人装上监测仪。”

   监测仪装置完成,王尔谦双手握起除颤仪,在电极板涂上导电胶,下指令:“所有人离开病床,首次除颤200焦。”

   小黄护士调试好除颤能量,回答:“200焦完成。”

   王尔谦手上的除颤仪对准靳霖右侧锁骨下方和左下胸位置,电极板紧贴胸壁按压下去,靳霖身体受到电击,震了一下。

   王尔谦目光紧锁观察着监测仪,室颤没有减轻,再次命令道:“第二次除颤,300焦。”

   小黄护士手脚麻利:“300焦完成。”

   王尔谦再次进行除颤,反复三到四次,靳霖的室颤才有所改善,看见他血压和心率逐渐平稳,王尔谦才稍微平静了一些。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进行。

   放射科的人来了,给靳霖做了彩超,诊断的结果跟之前王尔谦掌握的信息差不多,就是动脉粥样硬化导致的急性心梗,另外又多了一个问题——心脏室间隔缺损,说通俗一点就是心脏上有个漏洞。

   这么说来靳霖的心梗就是多方面原因了,这样处理起来会更复杂。

   放射科的林医生指着显示仪说:“王医生,你看,缺损不算小,你打算做微创还是开胸?”

   王尔谦死盯着显示仪上的那个白色小洞,短短几秒钟时间脑子里想了很多。

   如果做微创,他担心缺损修补不彻底,以后再次复发会加大心脏出血的几率;但如果选择开胸,那恢复过程就会很长,因为出血量相对较大,手术风险也会增高。

   王尔谦相信,如果是其他病人他会果断选择开胸,因为心态不一样,做起手术来不会有什么压力,但如果手术对象是靳霖,他就突然蔫儿了。

   他很清楚这种压力来自什么地方——除了爱,还能是什么?

   无论他再抗拒再不愿意承认,这种感觉都是隐藏在他心灵深处一个易忽略的角落。不易被发觉,却被滋长的根深蒂固,想把它拔掉,却又找不到根源在何处,让人束手无策。

   他完全可以从自己现在的状态衡量出他有多爱靳霖,爱的越真,灾难越深。

   明知靳霖是个毒瘤,却让他在自己体内疯长,末了这颗毒瘤还成了他离不开缺不了的寄托,控制他的心智,主导他的意志,活到这份儿上,连他都嫌自己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