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霖并没有告诉王尔谦他今天来海城的事,他想给他一个惊喜。下飞机后故作神秘的给王尔谦打了个电,让他猜猜自己在哪儿,结果王尔谦非常冷静的说了几个字:“有话快说,我在忙。”
弄得靳霖好不尴尬,他只能实话告诉人家自己到海城了,刚下飞机,接着王尔谦又给了他几个字:“我知道了。”完事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靳霖预期中的喜出望外根本没在王尔谦身上出现,人家出奇的冷漠,大概王医生在忙吧……他在机场愣了一会儿,犹豫着这个时候应该去什么地方。
王尔谦刚刚安置完一个独自在家突发脑梗的老年人病患,神经紧张了一个小时,在把病人从急救室送进手术室后终于放松下来。
他摘下口罩坐在走道上休息,忽然想起个事——好像靳霖在他抢救病人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到海城了?
他翻出手机一看,还真是,整个通话时间也就十秒。他来了?
王尔谦狐疑的回了个电话过去,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就在他挂断电话准备回办公室的时候,刚站起来,眼前一个标直的人影就撞了上来。
靳霖西装笔挺神采奕奕的站在他跟前,笑的非常得意。
王尔谦睨着他那副老子就是要给你惊喜的嘴脸,问:“你还真来了?”
靳霖第一感觉就是自己被嫌弃了,有点受打击:“你不是说一个月吗?今天正好满一个月,我来了怎么了?”还不是因为玩命的想你。
“可是……”王尔谦手头上还有一堆工作:“你应该提前跟我说一下,我这几天太忙了,又是手术又是职称考核,我没时间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我?”靳霖一听他会很忙突然就乐呵了:“你这么忙,是时候展现老公的实力了!”
王尔谦很疲惫,但还是被靳霖的沾沾自喜给逗笑了:“你想展现什么实力?如果你是因为想我才过来,那真的要你失望了,我最近忙到不着家,没时间跟你玩。”
“谁要你跟我玩啊,”靳霖觉得王尔谦太小瞧他了:“我是想你,但我想的是让咱俩心的距离能近一点儿,而不是纯粹的物理距离,只要能在饮食起居上照顾你,我不知道有多满足呢!”
怎么才几天不见这男人就有这般觉悟啊,王尔谦都不得不对他割目相看了,现在看来,靳霖倒是比以前可爱多了。
“嗯,”王尔谦拿出家里钥匙给他:“你先回家吧,别等我了,我得忙到晚上。”
靳霖推开他的手:“钥匙我带了。”
“你那把钥匙早开不了我的门了。”王尔谦说。
靳霖楞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你连家门钥匙都换了?”
“因为在这之前你都是个危险动物,我得为自己安全着想。”王尔谦实话实说。
靳霖佯装不高兴的抓过钥匙:“哦咦……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把自己虐待死也不会伤害你。”
“回去吧,休息一会儿。”王尔谦拍拍他的脸。
“嗯。”
走出去几步,王尔谦又转过身来:“给我煮点瘦肉粥吧,如果你没那么累的话,我晚上回来喝。”说完就匆忙走去急救巡诊台了。
如果搁在从前,靳霖肯定会尾随过去腻歪几句,但他这次并没有,而是用力的应了一声,多流连了王医生两眼,然后拖着行李箱离开急诊大楼。
“小陈,”王尔谦低头在病人的住院移交单上签字,嘴角的笑意还未消散:“今天内把签单交到神经外科。”
小陈医生应声,顺便跟王尔谦汇报了一下主管病区的病人情况。这时候,童子齐从诊室出来,似笑非笑的朝他走过去。
王尔谦觉得他的笑颇具深意,提防道:“有事吗童医生?”
“你……”童子齐指指靳霖的去向:“刚才那个人是靳霖吗?”
“嗯。”王尔谦回答简洁坚定。
“你们又……”
“对,又在一起了。”
童子齐这次面色温和了很多,但不难看出还是有几分不适,“希望你们这次别再出幺蛾子了。”
“借你吉言。”
短短数字,尽管王尔谦始终挂着笑,但童子齐听出来他很想终止对话。他藏在白大褂衣兜里的手指尖不停摁动圆珠笔,想借此来缓解内心的黯然,结果没等他说话,王尔谦就主动结束了对话。
“如果没有工作上的问题,那我先离开了。”王尔谦合上医事记录,直视着童子齐等他回话。
“没事,你去忙吧。”木已成舟,童子齐还能说什么?
他以前一直固执的认为是靳霖的出现阻断了他和王尔谦的发展,现在他看明白了,他不是被靳霖截胡,而是王尔谦叫的就不是他这张牌,这辈子都没机会,除非有朝一日王尔谦改牌,但那几率实在是渺茫……
越到年底王尔谦越是忙的首尾倒置,今天他又是夜里十点半才离开医院。
下午胡乱吃了点饭,因为接了急诊,又上了一个加长班,本来打算写一下论文,但根本没时间,他的时间完全被病患掌控,累的有点发晕。
直到站在家门口没找到钥匙,他才回过神来——靳霖回来了。他失笑了,抬起手敲敲门。
不到五秒钟门就打开了,靳霖穿着居家服,笑意十足的看着他,“回来了?”
这个笑让王尔谦倍感温暖,一天的伤身扫空一大半,他把外套搭在椅子上,换了拖鞋走进屋子。
刚走进玄关就闻见一阵香味,又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气味他以前不止一次闻过,陌生的是……这味道久违了。
“你在煮什么?”回到家心情放松很多,王尔谦也想讲话了。
“给你煮了排骨山药粥,明天早上你可以吃早点,”靳霖打开锅盖用勺搅了搅粥:“我还做了煎饼,明天……”
“不用明天,现在我就想吃。”尽管王尔谦现在肚子不饿,但他馋了,毕竟有几个月没吃过靳霖做的东西了,他很想念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靳霖知道他在医院有多辛苦,笑道:“吃饼还是……”
“一起来,我真的受够了外卖的塑料味。”王尔谦坐到餐桌旁,心急得敲桌子。
看见王尔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拘泥,靳霖终于心安了——眼前这个人没有再排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