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上完厕所发现沈洲还窝在被子里，姿势又变了一次。
“沈洲，快起来，你会迟到的。”
江昊将沈洲蒙脸的被角掀起来，沈洲用手搓把脸，懵几秒后慢慢坐起来。
“几点了？”
沈洲发现自己的嗓子不太舒服，轻声咳了咳。
“七点二十。”
江昊去厨房给沈洲倒了杯水过来，沈洲伸手接过：“谢谢。”
“早上吃什么？我去买。”
江昊问喝水的沈洲。
“我做早点吧，家里面好像还有菜和肉。”
沈洲把空杯递给江昊，起身去到厨房。江昊跟在沈洲身后。
沈洲拉开冰箱门，发现还有一小把有点蔫的香菜，几颗咸鸭蛋。
整个冰箱空落落的。
我去。
冰箱要不要这么干净。
这个月确实太忙了，连家底吃空都不知道。
沈洲本打算直接关上闹心的冰箱门，看到江昊嗷嗷待哺的样子，又叹口气把香菜和咸鸭蛋都拿出来。
“那我试着做一下，味道不好见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沈洲又拉开冰柜门，肉倒是不少，沈洲取了一小块牛肉。
“要我帮忙么？”
江昊问。
沈洲笑笑：“不用，又不是什么大餐，我一个人做还能顺便泡个澡。”
大米，香菜，咸鸭蛋，牛肉。
做一道生滚牛肉粥吧。
沈洲把米淘好，放进锅里熬着，香菜有点变色，不好看，沈洲把它丢进开水里烫烫。
“这是在干什么？”
江昊很有兴趣地问。
“焯一下，颜色好看一些，香味也能出来。”
沈洲用筷子把香菜挑起来，菜果然绿了点，香味扑鼻。
香菜切碎，一颗咸鸭蛋剥皮剁碎，牛肉削成很薄的一片一片，滴了几滴香油。
所有的食材都被整整齐齐放在不同的碗里，沈洲洗洗手，注意到江昊正专注地看着锅里的大米慢慢腾腾地翻滚。
“这个至少要熬三十分钟，我先去泡泡澡。”
沈洲看看表：“还有二十六分钟。”
“好。”
沈洲去浴室了，江昊嗅着慢慢熬出来的米香，表情变得愈发柔和。
这样安心的感觉很久都没有过。
江昊是个十分了解自己的人，和沈洲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很放松，很舒适。
这种感觉，就是喜欢。
当初从魏超那里出来时，江昊所感受到的，就是恋爱后和自己知心二哥分享的喜悦。
可是他不知道沈洲怎么看自己的。
……
“这件事从来都是我挑别人。”
“约炮就是关乎下半身的事，痛快就得了，用得着想这么多？”
“沈总，您约男人又不是一次两次……”
……
沈洲是因为有需求才找自己的么？
不。
从来都是自己送上门，沈洲只是没有拒绝过而已。
江昊杵在锅旁边，眼神有点空洞。
从沈洲种种行动就能看出，沈洲是个善良的人，大概由于本身的家庭不幸，所以对同样不幸的自己无法坐视不理。
那么，他又像收留自己一样，宽慰过多少人？
“呲～”
江昊看到粥有点溢出来，回想妈熬粥要溢的时候会稍微加一些水，江昊就找个杯子接点水沿着锅边倒进去，粥果然又下去了。
“不错啊小孩？”
沈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裹着浴袍，进来厨房。
“现在要把牛肉滚进去。”
江昊从锅前离开，给沈老哥腾了个位置。
肉进锅不久，浓郁的牛肉香就飘了出来，沈洲的牛肉片得很薄，几乎一入锅就变色。
“我记得牛肉一般会切成小条。”
江昊和同学一起出去吃过粤菜，花里胡哨的点心没少吃，最后记得的只有生滚牛肉粥。可能是因为粤菜不怎么放大块的肉，所以江昊对能吃到一条条牛肉的生滚牛肉粥记忆比较深刻。
“是，但我会片成薄片，一方面熟的快，另一方面入味快。”
“是这样啊。”
沈洲用小勺搅搅锅里的粥，把牛肉搅得均匀一些。
粥已经煮的非常粘稠，沈洲弹了个响指：“好了，关火。”
一把把天然气关掉，沈洲把咸鸭蛋倒进粥锅里，又搅了几下，最后放入香菜。
“小孩，吃饭。”
沈洲把粥端上餐桌，江昊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好吃！”
江昊赞叹道。
咸鸭蛋入口是一粒一粒的，代替盐，让粥的口感更加丰富。
沈洲这也算化腐朽为神奇，江昊一个人就吃了两碗，沈洲喝了一碗。
“走吧，碗我回来再去刷，现在我把你送回家。”
江昊一想到要回家，脸色就变了变，默默跟在沈洲身后下了楼。
“再见，小孩。”
把车停到江昊小区门口后，沈洲笑着拍拍江昊的脑袋。
江昊也笑笑：“再见……你快去上班吧。”
说完江昊就伸手去够车把手，沈洲却一把抓住江昊的胳膊。
“没什么表示？”
沈洲挑挑眉毛。
江昊稍微睁大眼睛，有点不明白。
沈洲放开江昊，笑了笑：“开玩笑的。”
江昊点点头，下车向沈洲招招手。
沈洲发动了汽车，车已经离得很远，沈洲向后视镜瞟了一眼，看到江昊还在原地站着。
这小孩……
沈洲眼神暗了暗。
“悠悠的情歌～唱了千万遍～”
沈洲的老年机突然开始唱歌，正赶上一个红灯，沈洲差点没把刹车踩成油门。
“卧槽！”
沈洲把蓝牙耳机收拾出来带上，接通了电话。
“喂？”
“沈洲，有门道了！”李元宝激动的声音炸雷般响起。
沈洲默默把音量调小。
“什么门道？”
“知道偷梁换柱么？”
元宝压低声音。
“知道……你的意思是？”
“监控被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