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九知道江栖寒和叶无弦对自己的意思但，自己是妖……又怎么能体会人的爱情。
“不一样。”
付九把手攥成拳头抵在心窝，丝丝入骨甜涩化作柔丝束缚心骨，缠入心肺呼出的风似乎也带着灼热的羞耻，又甜的腻人又涩的揪心。
“我的这般情愫和人类是同一感受吗？”
“我若是生为人……是不是就能理解了……”
月转山头冷凝光，照得付九身上如覆薄霜。
叶无弦站在付九身后，月华透过树影照得叶无弦身影半明半昧。
“师傅……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付九站在月色下，手指拂过树干，指尖勾勒树枝纹理。
“嗯，你知道吗？”
“妖也像人一样，妖死了会去恒沙，那里就是妖的黄泉路。”
付九顿了顿把眼角苦涩压入咽喉。
“说不定我来生能托生成人呢！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嘛！”
江栖寒披着衣服，身上衣服被当做云雨之时的床垫子，骤的白灼粘连，捂着惺忪睡眼，也凑到付九身后。
“师傅就算托生成人，我也能轻松的辨认出来。”
付九明眸荡出一丝惊讶，叶无弦在一侧看到江栖寒衣冠不整，扯下披风给他搭上。
“为什么？照你这么说我也可以……”
江栖寒挑开明眸，眼眸温吞似吞进半层月光
“一般人谁像师傅这么傻？”
付九“……”
“臭小子！！”
一声暴吭响彻整座栖寒山，随后又是一阵爽朗笑声。
叶无弦画面一转来到雨霖林溶洞内，巨大石蕊花胎江栖寒缥缈眼神透过几缕清霜，变得闪躲不敢看自己。
手里长剑没入花蕊石缝，寒铁凝霜疏星流光。
“师弟，别难过。”
叶无弦眼角露出荡出一丝无奈的水露。
“师傅说等他九条尾巴都化作人形死去，他自己也会因为法力微弱而死去！我怎么不……”
叶无弦阻住江栖寒激动神色，竖起三根手指挡在他脸前，直说道。
“师傅不是说妖死入恒沙吗？那是妖的黄泉也有轮回转生的。”
“说不定，他下辈子就投生成人……”
叶无弦流目而笑，拔出地上长剑，又透过溶洞鹅蛋大的窟窿看里面沉睡着的狐狸，只有一片锦白绒毛，好像栖寒宫山顶云气。
“师傅第一次去人间的黄泉路，身为妖定是不熟悉怎么投胎，我陪他走过轮回路。”
江栖寒皓齿咯破下唇，红丝坠入莲荷砸出梅红。
泪珠混着红血融进嘴巴，本就丹红如含朱砂的唇更是血光凝溢，铅华不可芳世。
“说好的，你守君骨，我护君魂。”
“栖寒，师傅的肉身就交给你守护了。”
说罢江栖寒眼眸模糊，视线透过眼角水痕，莲花台变得扭曲泪珠坠莲台，唯有那飞溅红血清清楚楚，颗粒分明的红珠融进眼角泪水，溶出一道血泪杂糅的红痕，江栖寒细雪凝肤，比山寒雪落中的红梅还红的深刻。
深刻的以血为剑镂进江栖寒骨髓，他没了师傅，没了师兄，却要独自一人面对长生，不知道这天下，还有人像师傅，像师兄……
孤苦长生劫，寂寞有谁同？
江栖寒胸口银光乍现，从中金光炫转，金鳞细锁化作锁链穿透九根降魔莲花杵，如泉水击寒石玉漱飞澈，跳珠跃涧。
江栖寒以血肉之躯融做浅麟锁，封印付九的肉身，链接栖寒宫九做莲花台，锁住了付九的肉身，也锁住了他自己。
浅麟锁脱出手去光华暗淡，江栖寒口中默念心经，石壁咒文应声，随着他念诵声音透出明暗红华。
忽然念诵声戛然而止，石壁符咒光华暗淡，看着地上躺着的大师兄，江栖寒像是被寒风吹麻木了表情，只暗自神伤。
“说好的，我守君骨，你护君魂。”
江栖寒以身化为浅麟锁锁芯，锁住了付九，也锁住了自己，像只笼中漂亮的金丝雀，无法再迈出栖寒宫一步。
想把那人藏起来，又想深拥他入怀，任谁来也找不到。
浊世镜从叶无弦脑门上滑落，被风吹起地上枯叶卷起叶无弦青丝刮落额前浊世镜。
叶无弦眼眸恢复净明，他空洞无神的眼睛透过袅冥晴天，枯烂树叶缠绕衣袍，松烂软草柯，叶无弦手掌在脸前伸展又试着从地上坐起来，确认自己已经从浊世镜中恢复过来。
身侧夜青幻化成一直通体乌黑乌鸦落入叶无弦肩膀。
“怎么样……你看到了吗？”
“他骗我……”
叶无弦眼负千行泪，捂着眼睛，水光却透过手掌缝隙落入裤子，晕染出深浅不一的水痕。
“妖死入恒沙……他骗我……恒沙里没有妖的魂魄！”
“他根本就没有来世！！”
夜青看到叶无弦一声长啸，翻起身捂住眼睛，抻开袖子疯狂擦拭眼角泪痕，边跑边哭，越哭越跑，他不懂这人到底看见了什么。
只是听见叶无弦声音被风吹的颤抖。
“夜青，我该怎么救他？”
“嘻嘻，你终于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
夜青笑声如鬼魅阴风挤入耳廓。
“人记忆也属于魂魄的一部分，只要让付楠恢复九尾狐的记忆……”
就在此时松林间冷风携寒露坠入人皮肤，激起一层冷意，空气中有淡淡血腥气。
夜青叽叽讪笑，似鬼魅魍魉低语。
“不过……看现在这架势是不需要了。”
“付楠已经开始回忆起他身为妖王时的记忆了，嘻嘻嘻。”
叶无弦眉心紧簇，听不懂夜青话里意思，疑惑的挑眉。
“什么意思？”
而在另一边江栖寒踢开裙袂之下落花，花香盈袖，付楠头顶的两个狐狸耳朵刮过脸颊，泛起阵阵痒意。
“系统提示，玩家神识即将坠入极渊之镜，系统尝试恢复。”
付楠眼睛前系统君的蓝色屏幕呈细胞分裂式增长，从十六个变作三十二个，甚至几百上千个。
从蓝色的恢复性中浪潮似的变成红色的恢复失败。
“恢复神识失败，即将进入魂魄封印状态，请问玩家是否存档。”
蓝色屏幕上出现yes和no的按键，付楠毫不犹豫的选择了yes，就算这段剧情自己必死无疑，也可以重生回这个任务节点冲刷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