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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纯爱 > 笼中弓

   秦府

  

   “父亲,哥哥来信,说西荒边境进来叛军屡屡举兵,这可如何是好?”

  

   秦挽卿皱紧了眉头,西荒本就处荒凉之地。往年冬天少有战乱,今年冬天不知为何,屡屡有所骚动。哥哥远在西荒,她有些许担心。

  

   秦钟锁眉,“派人去请陆大人来秦府一叙。”

  

   小厮得了令,翻身上了马,直奔陆府。

  

   “父亲,我有些放心不下哥哥。不若我前去西荒,支援哥哥。”

  

   秦挽卿望向书房一角挂着的盔甲,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尽管哥哥在信里只是一笔带过,可西荒天气恶劣,叛军异常,她不得不担忧。

  

   秦钟当即否决了秦挽卿,“挽卿,你答应过父亲,此次回京,便再不上战场。我加快秦家进驻回京的步伐,又何尝不是为了你着想。你如今已二十有一了,也该多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战场上的事,父亲不许你再管了。”

  

   秦挽卿还想再说话,可望着秦钟坚决的眼神,到底没有再反驳。

  

   “将军,陆相到了。”

  

   秦府的人将陆遗迎进府,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陆遗进来的时候,肩上落了不少的雪花。

  

   “陆大人,西荒有异。”

  

   秦钟脸色难看,秦家军权一分为二,一半握在长子秦臻手里,另一半也分给了陆遗。即便他真想支援西荒,也要从陆遗手里讨兵。不知不觉,陆遗手里掌握的权势早已遮天,可他迟迟不动小皇帝,倒叫秦钟起了疑心。

  

   陆遗身上披着大氅,靠近了还透着一股子药香。

  

   这几日他身子好了些,也觉得先前是自己多疑了些。毕竟就连师兄也未诊出什么异常来。

  

   “不止西荒。东丘祭司不日即将抵达南境,北疆也许久没有传来宋赫父子的消息。”

  

   陆遗接过秦挽卿手里的茶,指尖却微微颤抖。

  

   他的这只手臂被张婉仪的弟弟刺了一刀,从此便落下了病根。

  

   “宋叙那小子自从降服了落辞山,便被封了将军,一并同他父亲驻守在北疆。我知道宋赫是个死性子的,可是在先皇还在的时候。若是哪一日叫人将先皇早就死了的消息捅到他耳朵里,难保他不起异心。”

  

   秦钟一脸愁色,此言更是在试探陆遗的态度。

  

   “陆大人,朝中难得一时平静,边境却是有各国虎视眈眈,蠢蠢欲动。既然大人手中已有大半兵权,不若此时便一举起事,夺了小皇帝的位置!”

  

   茶杯被陆遗重重搁在桌案上,点点茶水溅到了雪白的大氅上,刺眼的很。

  

   二人对视良久,陆遗眸子冰冷,凝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秦将军,是否太过心急了些。东丘祭司即将抵达南境,此时举事,一旦生出差错,便是满盘皆输。”

  

   秦钟凝视了他半响,蓦地开口冷笑道:“大人,谋夺大事难免要承担风险。当初大人从我手里要走一半兵权时可不见大人这般瞻前顾后!”

  

   屋中气氛凝重,秦挽卿蓦地惊呼一声,碰倒了面前的茶水。

  

   “爹爹!”

  

   秦钟瞪了秦挽卿一眼,喝道:“还不退下!”

  

   秦挽卿犹疑的望了陆遗一眼,随后放轻脚步退出房门,却不敢走远,只将门关紧,立在了房门的一角处。

  

   陆遗知晓是秦臻放了求救信回来,局势格外棘手,只能先稳住秦钟。

  

   “我知晓秦将军是因着担心秦少将军,可眼下举事实在时机欠佳。我已拨了一半兵赶往西荒,以解西荒之急。”

  

   秦钟闻言果然神色缓和了许多,随即却又问道:“陆大人总在我面前端着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可大人,西荒之急解得,北疆宋家权势逐渐扩大又该如何?宋家只宋赫一人便已叫人忌惮,小皇帝又一手扶持了宋叙少将军。一旦宋叙接过宋赫手中大权,这等同于小皇帝手里拥有南境剩下一半的兵权。届时,大人还能这般淡定么?”

  

   陆遗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茶杯,面上却并无表情。

  

   “北疆有我的暗棋,秦将军不必担心。”

  

   房中再一次陷入沉默,秦钟凝视面前这人半响,终是开口笑了一声,“陆大人果然是手段颇多,叫人难以看清。”

  

   秦钟此时此刻早已看不清陆遗究竟想要什么了?

  

   端的是一副运筹帷幄的狼子野心,有时竟有觉得这人像是个无欲无求的。陆遗此人,实在难以看透……

  

   太清殿

  

   “祭司远道而来,本该大设宴席来招待祭司的。”

  

   小皇帝坐在高位,打量着坐在下方的东丘大祭司。他倒是没想到,陆家的那个阴沉胆怯的二公子陆听,竟然有这样显赫的身份。

  

   “陛下送了我这样好的一个小东西,我早该亲自来道谢的。”

  

   陆听这样说着,手中握着的铁链又攥紧了些。陆遇之被扯着脖子跪坐在一旁,却是口不能言。

  

   小皇帝冷笑着看着陆遇之格外狰狞的脸庞,眸子里闪过森然冷光。

  

   陆遗一向最看重他这个弟弟,若不是叫陆遇之险些发现了那蛊毒的真相,他倒也不至于急着将陆遇之送到陆听手里去。也不知道陆遗知晓了这一切全是他做的,素来冷冰冰的眸子里是否会升起怒火?

  

   小皇帝只这样想着,心中隐隐竟生出了些许期待。

  

   “祭司喜欢就好。”

  

   陆遇之蓦地抬头,恶狠狠的望着幸灾乐祸的小皇帝。他早知道小皇帝心思狠毒,却没想过哥哥早被小皇帝算计了小命。他当日带着药渣在一个巫医那里得了结果,那药渣是用来压制蛊毒的。哥哥中了难解的蛊毒,那太监又是小皇帝送来的,必然与小皇帝脱不了干系。

  

   只是他还来不及将真相告诉哥哥,便被那太监迷晕了。再醒来已是被送到了东丘,更是见到了变成东丘祭司的陆听。陆听折辱他,威胁他,他一并忍受,不过是为了得到那蛊毒的解药罢了。

  

   小皇帝将陆遇之眼中的愤恨看的清楚,却只是扯了扯嘴角冲着他冷笑:“陆大少爷,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啊?陆遗可是寻了你整整三个月呢?”

  

   陆遇之说不了话,只是气愤的瞪着他。

  

   “陆丞相已到宫门口了。”

  

   小宁子说完,将早已准备好的面具放到了陆听面前。

  

   陆遇之挣扎着被戴上了面具,动弹不得。

  

   陆遗走到了殿门口,却是见到了等候在偏殿的小公主李旸。

  

   “公主殿下。”

  

   李旸回头,望着他神色复杂。

  

   “陆大人,皇兄已为我安置了宫殿,我便不好再叨扰陆大人了,多谢往日陆大人对我照顾之恩。”

  

   陆遗不知小皇帝为何将公主突然接回宫中,但他望着这张同自己妹妹有七八分像的脸庞,心下只道她往后能过得安稳日子便好。

  

   二人匆匆见过一面,陆遗便踏进了殿。

  

   今日下了一整日的大雪,他刚从秦府出来,便接到了宫中的召令,想来是东丘的祭司已然到了。

  

   “想必这位便是南境赫赫有名的铁血陆相罢?”

  

   小皇帝不说话,东丘祭司倒是先站起身来迎向了陆遗。陆遗只道这东丘祭司莫名熟悉,两人相互致礼。

  

   “祭司有礼了。”

  

   一旁的陆遇之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想挣扎却是徒劳,面容被遮去,声音被锁住,想动弹却被镣铐死死禁锢,只能跪在那里。

  

   面具下的那一双眸子,早已通红,一滴热泪顺着脸颊低落至脖颈。

  

   哥,我是遇之啊!

  

   陆遗接过祭司的酒杯,望着跪坐在一旁满身镣铐却脸戴面具的人下意思皱紧了眉头。这东丘的人,都爱拿面具遮脸么?东丘的仆人是这样,东丘的祭司也是这样。

  

   陆听手中的酒杯与陆遗的相碰,面具下却是扯着冷笑。

  

   陆遗,我早说,你要后悔的。

  

   你总有一日,要跪着求我的。

  

   高坐上的小皇帝居高临下的望着殿中的三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出兄友弟恭的戏,却并不觉得畅快。

  

   听阿春说,陆遗近日已不咳血了,脸色也大好了些,想来是上次送的那大氅起了作用。

  

   陆遗,你看你,争来夺去的,不还是没有挣脱我的手掌心。我想要你生,你便生,我想要你死,你便死。

  

   “丞相大人,此次召你进宫,正是商量和亲一事,将公主殿下请进来。”

  

   小皇帝蓦地出了声,随即李旸被带进了殿。

  

   那位来自东丘的大祭司,只望了李旸一眼,手里的白玉酒杯当即摔到了地上裂的粉碎。

  

   像,太像了……

  

   这世上怎么还有那么像梨宝的女子?

  

   陆遗锁眉,望着李旸格外悲凄的眸子。怪不得突然将李旸接进了宫,原来是为了和亲一事。

  

   “祭司可满意啊?”

  

   东丘祭司的权利几乎同皇储相等,与祭司联姻,同与皇储联姻便没有什么区别。

  

   “好,好极了!”

  

   东丘祭司的声音颤抖着,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李旸。李旸被这目光看的害怕,下意识的拉住了陆遗的袖子,躲在了他的身后。

  

   多么可笑,明明小皇帝才是要将她送去和亲的那个人,她却为了替母亲报仇不得不陪着演这一出戏。李未拾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她果然是最适合当戏子的。李旸这样想到,望着陆遗挡在自己面前格外宽厚的臂膀。

  

   只可惜了,为何是陆遗?为何是陆遗杀了她的母亲?陆遗对自己照顾颇多,她并非视若无睹。只是……皇家中的人,或许骨血里就带着凉薄的天性!

  

   “那既然如此,小公主同东丘祭司和亲一事,便这般定下了。”

  

   陆遗皱眉不语,李旸当即瘫跪在地上。

  

   “皇兄,求求皇兄,我不要远嫁东丘!”

  

   李旸跪在大殿中央不停的哀求叩首,不一会儿额角便磕的破了皮,苍白的脸庞被殷红的血染了大半,陆遗下意思的攥紧了拳。

  

   “陛下。”

  

   陆遗蓦地出声,望向了高位上的那人。

  

   “公主和亲,两国联姻是大事,应同朝中大臣一起商议,怎可如此草率决定?”

  

   小皇帝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大殿中央的李旸,开口冷笑道:“如今朝中皆是丞相爪牙,朕已然叫丞相一起参与商议了,也算上其他朝中大臣的那一份了吧。反正……丞相的旨意那群人都会奉为圣旨。”

  

   “陛下慎言!”

  

   陆遗喉口涌上一股子腥气,东丘祭司还在这里,小十四怎么敢如此议论?

  

   “怎么了?”小皇帝盯着陆遗的眸子,“难道不是么?丞相大人?”

  

   二人对视良久,终是陆遗先败下阵来,偏过头去。

  

   一旁的东丘祭司冷眼看着二人对峙,也乐意加一把火。随即丢了手里的锁链,一把扯过了跪在一旁的李旸,当即掐住了对方的纤细的腰肢,冰冷的面具蹭了蹭她的颈窝。

  

   李旸也没意料到这变故,吓的高声惊呼着大人救命!

  

   “祭司大人怎可这般失礼?”陆遗犹豫了一瞬,便拽过了李旸挡在她身前。

  

   东丘祭司不理会陆遗,冷笑着一把拽过了跪在一旁的陆遇之。

  

   “丞相大人若觉得这桩买卖亏了,那用我手里的这个奴隶换你身后的那个人,如何?”

  

   陆遗锁紧了眉头,下意识的将目光放在了那个身负枷锁的奴隶身上。这个奴隶,似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可陆遗,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尤其是这个东丘祭司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格外针对自己。

  

   小皇帝望着陆遗将李旸挡在身后,周身冷气愈发的重。陆遗这人,还是改不掉多管闲事的毛病!李旸一个区区废公主,他不仅让人待在陆府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如今又因为和亲一事丝毫不顾及东丘祭司。

  

   不过,这局不正是针对陆遗布的么,他倒要看看陆遇之经过此事可还能像从前一样敬重陆遗!

  

   兄友弟恭?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丞相大人素来愤恨朝臣徇私枉法,如今怎得为了一个小公主而置东丘南境两国邦交于不顾。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叫旁的人如何看待陆相?”

  

   小宁子小心拿了酒壶将小皇帝手里空的酒杯装满了,小皇帝捏着酒杯,缓缓踱步至陆遗面前。

  

   东丘祭司攥紧了陆遇之脖颈上的锁链,叫陆遇之不得不被提在他手边,喘息不得。

  

   “陆相,此次我东丘前来便是为了两国边界建立商贸管理栈道一事,只要南境同意将公主嫁给我,与我东丘联姻,我东丘必会协力置办两境商贸栈道。”

  

   东丘祭司这话说的直白,南境边界最近同四方邦国关系紧张,此刻若是能拉拢东丘,南境也有更多的精力收拾西荒。

  

   陆遗并非不知同东丘联姻好处,只是陛下如此草率定下和亲之事,南境只一个公主,若此后再有他国联姻,又该如何?何况,拉拢东丘不仅仅是和亲一种手段。

  

   小皇帝眯着眼冲陆遗笑,将桌上陆遗的空酒杯斟满了递到陆遗嘴边。

  

   “是啊陆相,联姻一事利弊不用朕再多说了,想必陆相心中明白。若陆相没有什么意见,此事便这样定下了。”

  

   李旸闻言将陆遗袖子拽的更紧了些,她不知道陆遗会不会阻止和亲一事。她只知道,她不能去东丘。小皇帝必然不会管自己的死活,所以她又要将生的希望寄托在陆遗身上。

  

   陆遗垂眸望着小皇帝递来的酒杯,终是接了过去,仰头一饮而尽。

  

   “陛下不必着急敲定此事,还请东丘祭司多留几日,和亲一事等明日早朝再议。”

  

   他想保住李旸,不仅仅是因为李旸是南境唯一的公主。更重要的事,他要先弄明白小皇帝同东丘祭司今日这一出宴席的真正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