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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纯爱 > 笼中弓

   似乎有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小皇帝冷着脸,朱安殿的榻前跪了一大堆太医,不敢说话。

  

   “可诊出什么来了?”

  

   小皇帝走到榻前,盯着陆遗嘴角渗出的血迹半响,才冷声问道众位太医。

  

   “陛下,恕臣无能,丞相的身体实在诊不出什么来。”

  

   太医跪了许久,身子发软,说这话时连嘴角都在打颤。

  

   丞相这病,实在蹊跷。脉搏无异常,身子又在一点一点的衰败下去,似乎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吞噬了精血,造成了枯败病重。

  

   “既诊不出什么病来,你们便退去了吧。熬些补元气的药了,喂丞相喝下去。”

  

   南境的冬天格外寒冷,寒风阵阵顺着半敞开的宫门吹了进来,小皇帝皱着眉,示意小宁子将这一群太医打发出去。

  

   众位太医很快退去,独留一位太医,捋着花白的胡子直发愁。

  

   “宁太医?”

  

   小皇帝皱紧了眉头,这宁太医是经常被派去给陆遗看病的。陆遗这段时间被蛊毒所折磨,隔三差五就要从宁太医那里拿一些调理身体的药。有时候他听闻陆遗朝堂上咳的厉害,便悄悄叫人在宁太医送去的药包里加上一点抑制蛊毒的药。

  

   瞧宁太医这个样子,莫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宁太医顶着小皇帝冰冷的目光,吞吞吐吐了半响,“陛下……臣觉得……陆大人这病格外蹊跷,反复无常,好起来同常人无异。坏起来又如病入膏肓一般。臣担心,若一味耽搁下去寻不到病因,怕是陆大人的身子就要被拖垮了。”

  

   小皇帝挑了挑眉,走到了跪着的宁太医面前。

  

   “宁太医觉得哪里蹊跷?朕听闻先前丞相一直从你那里拿的药。”

  

   宁太医瑟缩了几分,将声音压得更低。

  

   “陛下,大人这病,蹊跷就蹊跷在臣每每给大人开的药都是一样的,多是补养元气。可陆大人的身子时好时坏,臣诊不出病因,也不明白这药方为何效用反复无常。臣觉得,还是从民间请些能人异士,说不定……”

  

   宁太医这话没说完,却听到面前这位年轻的君王蓦地冷笑道:“宁太医年岁已高,怕是把握不好药方的分量,就敢在朕的面前胡言乱语。”

  

   大殿又陷入了死寂,宁太医僵着身子,不敢再说话。

  

   他在宫里也呆了不少年,陛下这话其中寓意已然明了。难怪……难怪陆大人的病,时好时坏,只怕是一早便被这位年轻的小皇帝算计了。

  

   “陛下,药来了。”

  

   一个小太监端着药,药味太过刺鼻,殿中点的龙涎香都掩盖不了。

  

   小皇帝看着人将药喂给了陆遗,榻上的人面色苍白,看着又消瘦了不少,露在锦被外面的两条胳膊清晰的看到了紫色的筋脉。

  

   “小宁子,屋里的药味太重了,将窗户打开。”

  

   小宁子瞥了一眼榻上的丞相大人,大人分明病的很重了,这窗户又正对着床榻,寒风一吹,怕是陆大人的病不知道何时才能痊愈。

  

   宁太医被人颤颤巍巍的请了出去,窗户大敞,寒风连带着雪花吹进了殿中,将窗户口放着的文书都打湿了。小宁子立在一旁,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咳咳……”

  

   榻上人被寒风一吹,昏睡中也停不下咳嗽。

  

   小皇帝眸光冰冷,蓦地在陆遗身边坐了下来,风将陆遗披散的青丝吹乱了,有一缕挂在了他挺立的鼻尖。小皇帝伸出手,轻轻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都退出去。”

  

   大殿中的人全部走了出去,小皇帝伸手握住了陆遗冰凉的指尖,又将头紧紧贴在了他的胸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的怀抱越来越冰冷了,再也难以寻回从前滚烫的温度了。陆遗的心,是不是也从从前的炙热变成了如今冰冷的样子。

  

   陆遗咳得厉害,小皇帝又将他抱紧了几分,凑到他青紫的唇上轻轻的吻他。

  

   “陆遗,你总同我作对。但是,我不会杀你的。”

  

   大殿中响起了小皇帝冰冷的话语,殿门口立着的小江子望着里面,脸上格外狰狞。

  

   秦府

  

   “爹爹,西荒战事吃紧,支援哥哥迫在眉睫,此次便让我同你一起去西荒吧。”

  

   秦钟望着身披铁甲的秦挽卿,眸光复杂。

  

   “挽卿,你要留在南城,守着秦家。太清殿三月后会举办一场宴会,此次南城众世家子弟皆外出巡治,你也要一同前去,盯紧沈家和其他出色的子弟。”

  

   秦挽卿握紧了剑,半响,终是开了口:“爹爹,我在秦家等着你们平安归来。”

  

   言罢,行了一礼退出了书房。

  

   爹爹,你一定要和大哥平安归来。

  

   陆府

  

   “公主殿下,陛下派了马车,请您进宫。”

  

   李旸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他那个皇兄果然是个心狠的,用了那蛊毒叫陆遗的身子一天天衰败下去。

  

   这场狼争虎斗的棋局,终归是要以陆遗落败收场。既然陆遗已然护不住自己了,她也不必待在这陆家了。

  

   只是,那东丘祭司逼着她和亲,她此次进宫,只怕是再也回不了南城了。东丘路途遥远,来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记得母后的忌日?

  

   李旸行至了马车前,却被老秦叫住了。

  

   “殿下不必忧心,家主说了,若事情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便是去了东丘,身边也有陆家的人护着。”

  

   李旸停住了脚步,抬头望了一眼陆府的牌匾。

  

   陆遗……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仅仅只是因为自己这张同陆茯梨长的相似的脸么?

  

   马车渐渐行至宫门,李旸便被人请下了马车。

  

   外头飘着鹅毛大雪,东丘祭司骑着马,居高临下的望着马车前的李旸。

  

   “拜见祭司。”

  

   李旸咬着牙,弯腰跪在了东丘祭司的马下,雪地上的冰冷顺着膝盖遍布全身。李旸浑身发抖,这时候才看见祭司的马后还栓着一个戴着面具的奴隶。

  

   东丘祭司戴着面具,却依旧能听到那隔着面具的冷笑声。冰冷的权杖抵在了李旸白皙的下巴,使她被迫扬起了下巴,同那双漆黑冰冷的眸子对视。

  

   “殿下,又见到你了。”

  

   李旸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到了,作势想往后退,却是被那冰冷的大掌一把锢住了腰拽到了马上,随即脖颈处传来刺骨的凉。

  

   李旸挣扎了一下,脖颈处传来哗啦哗啦的锁链声响。

  

   “东丘路途遥远,我懒得找马车,便委屈殿下同我同乘一马了。”

  

   东丘祭司冷笑着拽紧了李旸脖子上的锁链,一手压住了她的脊背,随后挥了挥马鞭,出了城门。

  

   朱安殿

  

   陆遗醒过来时,已是深夜了。殿内一片漆黑,只桌案前点了两支蜡烛。小皇帝还趴在自己怀里,两只手还死死缠着他的臂膀,压得他手都酸了。

  

   陆遗不敢动,却压不住咳嗽,将人惊醒了。

  

   “陆遗,你终于醒了。”

  

   小皇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陆遗坐起身来,又一头扑进了他怀里,毛茸茸的发顶蹭了蹭陆遗的下巴。

  

   陆遗僵着身子,他和小十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了。

  

   “小宁子,备马出宫。”

  

   陆遗不知道为何小皇帝突然对着自己软化态度,但他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也不敢再轻易相信他。

  

   小宁子应了一声,却被小皇帝呵斥着退了出去。

  

   “陆遗,不要同我生气了好不好。”

  

   小皇帝又摆出一副娇糯的样子,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陆遗。

  

   陆遗偏过头,不去看他眸子里的炙热。

  

   “臣既然醒来,便不好在朱安殿叨扰陛下。”

  

   他话没说完,小皇帝就急哄哄的凑到他嘴角边去啃他的唇,一双手臂也牢牢勾着他的脖颈不让他逃避。

  

   “陆遗,我不能没有你。你今日晕倒在大殿,叫我吓坏了。”

  

   两人的唇被吻的肿了,小皇帝又窝到他的脖颈处咬他。

  

   陆遗抬手一把锢住了他的肩,望着他无辜的眸子,半响只叹了一口气道:“陛下,你又胡闹!”

  

   面上虽无表情,但小皇帝将他眸子里的软化看的清楚。

  

   他就知道,陆遗这呆子心里是有他的。

  

   “陆遗,我没有闹。”

  

   小皇帝这样说着,语气愈发软糯,像极了撒娇的猫。

  

   “陆遗,我不想再同你闹脾气了。我喜欢你,陆遗,我的心意,全部都告诉你了。所以,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每一次都是朕主动同你道歉,这次,也是一样。”

  

   陆遗认真的望着他的眸子,沉默了半响,终是开口道:“陛下惯会说这些讨人开心的话。臣如今,不大敢信了。”

  

   他从前信小十四,于是小十四便愈发像个被骄纵的孩子,心性顽劣。

  

   小皇帝撇了撇嘴,又缩进了他的怀里。

  

   “陆遗,你要信我。朕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朕已经离不开你了。”

  

   陆遗不应他,只是终于抬手回抱了怀里的人。

  

   再坏的孩子,总归也有学乖的一天。他给了小孩儿一顿鞭子,总也该给他一块糖吃吃。毕竟,他最终是要陪着小孩儿身边一辈子的。

  

   两人难得亲密,又折腾了大半宿。

  

   陆遗给小皇帝披好寝衣,抬手理了理他脖颈被打湿的发。两个人倒在榻上互相依偎,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小皇帝舔了舔唇角,看了陆遗好一会儿,蓦地出声道:“陆遗,我们去院子里看凤凰花吧。”

  

   陆遗嗤笑了一声,捞起了锦被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裹得更紧了。

  

   “冬天哪里来的凤凰花?”

  

   虽然这样说着,但陆遗心里欢喜极了,像是沉寂已久的柴火堆里的火星子突然被点燃了一般。

  

   小皇帝抬起指尖轻轻摩挲着陆遗锁骨的痕迹,望着他的眸子格外澄澈。

  

   “对不起,陆遗。我答应了要和你一起去看凤凰花的。”

  

   凤凰花的花期早过了,兜兜转转,十年前的约定眼看着又要延迟了。

  

   陆遗不语,握住了小皇帝作乱的手。

  

   “明年,明年我一定和你一起。”

  

   陆遗盯着他的眸子,格外真诚。小皇帝见他依旧不答话,抬手在枕下摩挲了片刻,将手心展开,正是从前陆遗赠他的白玉簪子。

  

   “明早你给我绾头发,好不好,陆遗。你不在朱安殿的这些日子里,我半夜时常惊醒,只好将这簪子置于枕下,就如同你陪着我一般。”

  

   小皇帝今夜难得的有耐心,缠着陆遗不让他睡。多是说自己看着陆遗冷冰冰的脸有多委屈,也有对陆遗身体的担心。问他的身子怎么便弱了,是不是故意糟践了自己的身子叫他心疼……

  

   窗前印着两个相互纠缠的身影,小宁子低头望着手心里提着的宫灯,只是摇头叹气。

  

   陛下一味算计丞相,也不知道二人要这般纠缠下去多久。这盘棋局,不知道谁能最终逐鹿为王。

  

   棋子冰冷,不知情为何物,只为追求着一场冷冰冰的对弈输赢。可若是执棋的人将自己的真心也算计了进去……待到揭晓棋盘输赢之时,输的,便不只是一盘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