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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纯爱 > 笼中弓

   御书房

  

   “陛下,将这碗安神汤喝下,小睡一会罢,不然总这么没日没夜的熬得,奴才担心您的身子撑不住啊。”

  

   小皇帝低头翻着奏折,瞥了一眼小宁子手里端着的汤,随即摇了摇头。

  

   “丞相的身子没有好,叫朕如何睡得着。你派去寻小江子的人,可递回什么新的消息?”

  

   小宁子小心翼翼的搁下了药碗,“派去南疆氏族的人没有寻到他,想来人是藏在皇城里了。”

  

   “可查到他在南疆是否有亲友兄弟?”

  

   小宁子摇了摇头,大殿内气氛凝重。

  

   小皇帝盯着手里的奏折,心里却乱的什么也看不进去。

  

   陆遇之没了踪迹,陆遗又一直不肯见自己。他担心陆遗的身子,虽说陆府的暗棋并未传来他再咳血的消息。可陆遗体内的蛊一日不解,他的心头便好似像日日悬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般。

  

   外头雷声阵阵,小皇帝心中有些不安,南境最近不是下雪便是下雨,天气恶劣。这样凉的天,也不知道陆府的人能否仔细照顾陆遗。

  

   “陛下,丞相大人在外求见。”

  

   外头小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小皇帝的沉思,“快,快去将人请进来。”

  

   小皇帝腾地起身,暗淡的眸子里散发着光,眉眼间的疲惫一扫而空。

  

   “参见陛下。”

  

   眼看着陆遗要行礼,小皇帝伸手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再跪拜。

  

   “外头下这样大的雨,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小皇帝眸子里有藏不住的欢愉,忙声高喊道:“小宁子,去取一件干净的衣袍给丞相换下,再搬两个暖炉进来。”

  

   他这样说着,将陆遗冰凉的指尖放在手心里一边搓一边哈气。

  

   陆遗的手被紧紧握住,想后退却被小皇帝拉的更近了一些,两人眉头相抵,瞧着格外亲密。

  

   “陛下不必如此大动干戈,臣此次前来,是想求陛下一件事情。”

  

   小皇帝握着他的手将人拉到了一旁的美人榻上,解开了他身上被雨水打湿的大氅,挂到了一旁的屏风上。

  

   “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陆遗偏头盯着火炉里的火焰,低声道:“南境与东丘交界最近不太安稳,秦家的小将军想前去前线,以平定动荡。”

  

   一语言罢,小皇帝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去,大殿一片寂静,只剩下火炉里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雨夜来此,便是为了秦挽卿?”

  

   小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陆遗消瘦的侧脸,心头升起了一丝苦涩。

  

   他道陆遗为何突然前来,原不是原谅了自己,而是为了秦家那个不安分的小将军。

  

   陆遗偏头不答话,若不是为着秦家女,他是一刻也不想这样同眼前人面对面的讲话。这人口中真真假假,他懒得分辨,也觉得疲惫。

  

   小皇帝松开了握紧陆遗的手,眸子里闪过森然冷意。

  

   “你该明白,朕好不容易收拢了西荒的军权,如今怎可能再将兵权放出去?我原以为秦家父子身陨,秦家示弱,便懂得安分守己。如今看来,秦家女也是个不安分的。”

  

   陆遗站起身来,面上一片冷漠。

  

   “秦家女不安分?陛下惯会给人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小皇帝也站起身来,二人遥遥相对,眸子里却尽是冷意。

  

   “朕不明白,陆遗,你为何总护着秦家女?她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呵

  

   陆遗敛眸,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

  

   “陛下夺了秦家的兵权还不够,如今是想赶尽杀绝么?”

  

   小皇帝看他对着自己冷笑,心头也燃起了熊熊怒火。

  

   “丞相果然同秦家关系亲近,如此这般,是想为秦家女出头么?说起来,朕也有些好奇,秦家女容貌不算上乘,却能将朕的陆相迷得颠三倒四,莫不是学了些床榻上的狐媚妖术,糊了丞相的眼!”

  

   啪

  

   小皇帝回过神来,脸上已然是火辣辣的疼。陆遗的手依旧高高举起,神色也不像先前一般冷静,眸子里少见的怒火。

  

   “你打朕!就因为朕提到了秦家女?”

  

   陆遗轻轻放下手,手掌也像着了火一般。

  

   “所以陛下是承认自己对秦家父子下了手,秦家满门英烈,世代守护南境,臣不明白陛下为何非要针对秦家?”

  

   小皇帝冷笑着将桌案上的奏折一把掀翻,奏折散乱的满地都是。

  

   “你不明白?若不是陆家同秦家结盟,秦家怎么可能这么快便在皇城驻扎根基。若不是你做秦家背后的依仗,秦钟怎么敢轻视朕?若不是你权势逼主,朕又怎么会日日不得安寝,时时刻刻害怕秦钟撺掇你将朕拉下这个龙椅?你瞧瞧这一地的奏折,十个有八个都是弹劾你私蓄兵权,同秦家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的。朕舍不得动你,便只能除掉秦家!”

  

   陆遗闻言,面色愈发苍白,眸子里隐约有什么东西悄然碎裂。二人僵持片刻,小宁子抱着衣物,屏住呼吸立在门口也不敢进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陆遗垂眸,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陛下觉得臣做了这么多,是一心图谋你身下的那把龙椅,是么?”

  

   小皇帝说完先前的话,心中便升起无边无际的悔意。他分明,不想这样的。这么一番话,明明是往两个人的心上戳刀子,只能叫二人嫌隙更大罢了。他不该这样说话的。

  

   陆遗等不到小皇帝的回应,又冷声问道:“陛下,臣只问你,秦小将军领兵前去东丘,你允是不允?”

  

   小皇帝也提高了嗓音,冷冷的盯着陆遗冷漠的眸子道:“朕若是不允,你能如何?朕不仅不允她前去带兵,朕还要将秦家斩草除根,她一心想要兵权,朕就叫人废了她的筋脉,叫她一辈子只能做个废人!”

  

   “你敢!”

  

   陆遗下意识攥紧了拳,瞪着面目狰狞却又无比陌生的眼前人。

  

   呵,小皇帝冷笑着甩了甩袖子,握拳背过身去,“她若安分些,朕还可以给她寻个普通人家嫁了,由得她相夫教子,她若心生他想,朕便连一个全尸也不给她留。你护得了她一时,总不能护她时时刻刻!”

  

   “陛下非要如此?”

  

   陆遗走到小皇帝面前,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小皇帝的眸子里再无先前温言软语的模样,徒留嗜血的红光。

  

   冰冷的指尖一把捏住了陆遗的下巴,二人目光相错,惊觉对方终于露出了最真实的面目。狼虎相争,不过如此。

  

   “丞相莫不要忘了,朕……才是皇帝。”

  

   陆遗垂眸,不知道目光飘到了哪里去。

  

   小皇帝有些眷恋的摩挲着陆遗的下巴,随后松了手,解下了身上的大氅披到了陆遗的肩上。又想起方才触碰到陆遗冰凉的脸颊,语气无意识的软了半分。

  

   “时辰晚了,这样凉的天,丞相身子还未好,你若愿意,今晚便歇在偏殿。若不愿意……便叫小宁子赶了马车送你回陆府。”

  

   陆遗转身,又轻声开口道:“臣最后问一遍,陛下允不允?”

  

   等了半晌没有等到身后人的回答,陆遗吐了一口气,一步步走出了御书房。

  

   小皇帝抬了抬手,终是没有说话,只盯着陆遗的背影出神。过了片刻,蓦地出声道:“去跟着丞相,将他安全送回陆府。”

  

   他从前以为陆遗性子最软,也爱纵着自己。如今才发觉原来陆遗的性子也同自己一般执拗,这样下去,他何时才能同陆遗解开心结。

  

   小皇帝望着顺着廊檐往下滴的雨珠,只觉得那雨滴一滴一滴的好似砸落在自己的心头上,一圈一圈的荡漾着微疼。

  

   朱安殿

  

   巫医战战兢兢的跪在一旁,陛下今日脸色阴沉,他们生怕这位脾性暴戾的君王下一刻便将自己拖出去活活剐了。

  

   “丞相的蛊当真解不了?”

  

   小皇帝一手撑着桌案,眼下一片青紫,眸中也布满血丝,神态疲惫。

  

   “陛下,丞相这蛊,想来有一个人可以解。”

  

   小皇帝努力撑起了身子,挺直腰背,问道:“是谁?”

  

   巫医更加小心,将头垂的更低。

  

   “东丘的祭司。”

  

   陆遗回了陆府,一眼望见了立在廊檐下的卫倦,想来是等候自己多时了。

  

   “师兄来的突然,怎么也不提前通报一声。”

  

   卫倦摆了摆手,“我不爱讲究这些个规矩。”

  

   他这样说着,不动声色的握住了陆遗的手腕。虽说陆遗脸色红润,可前段时间小师弟病的起不了身,他被方家的那个小瘸子绊住了脚。如今好不容易得空,便想着好好看看陆遗的身子。

  

   虽说父亲三令五申不允许他再干预小师弟,可他也见不得小师弟受委屈。

  

   陆遗微微扼首,任卫倦替自己把脉。

  

   他对自己的病隐隐有些猜测,可如今来不及验证,也不好叫师兄徒增烦恼。

  

   若那人真的想要自己死,他不如称了那人的意。

  

   半响,卫倦松了手,眉却依旧紧皱着。

  

   “小师弟,你这段日子可觉得身子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陆遗微微怔楞,随即轻笑着摇了摇头。

  

   “师兄,我好歹也是隐山的入门弟子。又不是姑娘家的,身子哪有那么弱!”

  

   卫倦摇头,眸子里有些不赞同。他这个小师弟从小性子乖巧,最得父亲母亲欢心。在隐山那样严苛的规矩下,也没有挨过什么法,不像自己皮糙肉厚。

  

   陆遗知晓卫倦对自己的病上了心,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便问道:“师兄今日怎么得空前来,方家公子的腿可好些了?”

  

   卫倦闻言果然不再提陆遗的病了,只无所谓的展了展袖子。

  

   “那个小瘸子有什么好不好的,索性有我看着他,他便饿不死。”

  

   不知不觉他同方家那个小公子也纠缠了好几个月了,那小子态度极为硬气,除了在榻上会讨饶外,旁的时候那脾气硬的就像块臭石头。

  

   卫倦心知一味同方醒纠缠下去不是好事,可他也真舍不得丢下小瘸子一个人。

  

   “师兄如今也学会口是心非了。”

  

   陆遗难得打趣他,发现卫倦的耳朵尖悄悄的红了。

  

   “往后的事谁知道呢,把握当下才最为重要。”

  

   把握当下?

  

   陆遗下意识念了出来,回过神来面前早没了卫倦的踪迹。

  

   他这位师兄,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叫人摸不到踪迹。

  

   南境一连几日雪雨交加,终于迎来了天晴的好时光,名门世家的公子也在今日聚集于太清殿,由小皇帝依据巡治情况对他们加官进爵。

  

   “陛下,外头传来的消息,秦家女拿着陆相给的半块兵符往城门口赶了,可要奴才现在派兵去阻拦?”

  

   太清殿外一群年轻气盛的少年聚在一起,小皇帝独自一人坐在内殿里,神情难辨。

  

   “不必了,秦家女此去必死无疑,不必拦她。”

  

   他早便同东丘祭司做了交易,只要将南境与东丘交界的东夷关送给东丘,祭司便愿意给他陆遗解蛊的办法。他有意放秦家女去送死,自然不会阻拦。

  

   如此,即便秦家女真的死在东夷关,陆遗也怪不到他的头上来。

  

   “今日太清宴这般隆重的日子,丞相怎么还不到?”

  

   眼看着众位少年纷纷入了宴席,小皇帝立在高台上,迟迟没在人群里寻到陆遗的身影。

  

   “陛下,陆府传来的新消息,陆大人……陆大人也正往城门赶去!”

  

   小皇帝脸色难看,“备马,随朕一起拦住丞相!”

  

   靠近东城门的街道处,一袭身披铁甲的秦挽卿挥了挥马鞭,不时望着身后。

  

   她骗了陆遗,小皇帝不允她去东丘,她问陆遗要回了那半块兵符,陆遗不放心她一个人,本一同商量今日午时一同在西城么汇合。可她深知秦家如今已成了一个谁也不愿沾的深潭,也不愿叫陆遗因此惹祸上身,因此提前一个时辰赶往了东城门。

  

   陆大哥,我此去东丘,九死一生,你可莫要再来。

  

   陆府

  

   小宁子下了马,一把揪住了老秦的领子问道:“你们家陆大人赶往哪个城门去了?”

  

   老秦咬紧了牙关不肯开口,小宁子也着急了起来。

  

   “你再不说,只怕害了你家大人的性命!”

  

   老秦也慌了神,只好松了口道:“大人往西城门去了。”

  

   小皇帝攥紧了缰绳,将一枚令牌丢到了小宁子手里,扬鞭高声道:“速传令将西城门紧闭,不准放任何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