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枫松开蒋南,起身去开门:“什么事?”
调酒小哥道:“老板,闻寒之先生来了,说是找您有事。”
彭枫转头里面道:“我先下去一趟。”
蒋南窝在懒人沙发里,手指按了按唇,望着漆黑的窗外发呆。
楼下吧台上,闻寒之已经喝完了一整杯,彭枫在他身旁坐下,意外道:“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能喝,失恋了?”
闻寒之失笑:“都还没开始恋,哪来的失恋。”
彭枫无语:“你还能不能行了。”
闻寒之道:“我在等他。”
彭枫也要了一杯冰啤,夏天喝这个尤其爽快,他喝了一口,问道:“这话怎么说?”
闻寒之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彭枫,然后转过身看着舞台上不知名的乐队表演,是一首抒情老歌,气氛沉静下来,浓浓的温情漂浮在空中,连灯光都变成了忧郁的蓝调。
“所以小家伙要毕业了,你也准备要告白了?”彭枫摇着酒杯,酒杯里的冰块随着晃动叮叮咚咚地响,他觉得有趣,笑道:“你这是来找我给你支招的?”
闻寒之点头:“多个人出意见总是好的,我想给他最好的,我和他都等了太久了。”
“什么意思,他知道你要告白?”彭枫问道。
闻寒之摇头:“应该不知道,他现在是一门心思在考试上,等他考完试应该很快就能反应过来,我喜欢他这件事。”
“啧啧。”彭枫听着闻寒之嘴里说的喜欢,又眼见着他脸上露出微微得意的笑,像是恨不得昭告全世界的那种得意。
彭枫突然坏笑一声:“你要问我啊,那我总得先知道你想要到那种程度。”
闻寒之可能喝的有点多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彭枫抿了一口酒,托腮笑着看他:“你是想要告白完就即刻跟他负距离接触那种程度,还是只是牵个小手亲个小嘴那种程度?”
“靠。”闻寒之捂脸,被彭枫话里的臆想给整脸红了,他是脑子坏了竟然跑来问彭枫?这小子从小就比他野,从内到外都跟他恰恰相反,能祈求他给出个什么好建议来?
彭枫嗤笑:“你还会脸红呢,稀奇。”
不远处,站在楼梯上的蒋南看着这一幕,脸色冷得都快掉冰渣了,他就不信彭枫不知道他在这里看,偏偏他看到了也当没看到,故意刺激他呢。
蒋南深吸一口气,不得不说,彭枫很会使手段,他确实醋得厉害,一颗心像是被泡进了醋坛子里,又酸又涨,还有些疼。
看了一会儿,蒋南转身上楼。
彭枫看到蒋南上楼,站起身道:“待会儿我给你打电话,先走了,今晚随便喝,包在我身上。”
彭枫走后闻寒之又喝了一会儿,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安颜差不多也下晚自习了,闻寒之这才准备离开。
距离高考不剩几天了,天气越来越热,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从地面升腾起来的热气,除了教学楼灯火通明,校园里都十分安静,十点的钟刚一敲响,铃声大震,教室门陆续涌出来一群学生。
安颜顺着人流往外走,有人打趣问:“安颜,你今天不留下了啊?”
安颜笑了笑:“不了。”
有人在等他,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多留。
安颜不再像以前一样没命的熬夜,但一般周一到周四他都会留下来再学二十分钟,直到保安叔叔过来关灯(赶他走),而周五的时候,学长会提前回家,说不定还给他带了好吃的宵夜。
本来学了一整天脑袋有些发晕,可一想到学长,安颜觉得神清气爽,走路都快了不少。
这段时间老爸只有周末的时候会来个电话问他两句,不过看着好像公司情况也好转了,上周老爸还答应他高考前一定赶回来。
虽然一旦高考就意味着学长可能要搬出去住了,安颜有一点不舍,但他还是觉得很开心,能够和暗恋的对象一起住两个月,没有人比他更幸运了吧。
走出校门,安颜习惯性地往门卫亭外面的大树下看去,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诶?安颜,你哥今天没来接你吗?”托闻寒之的福,有好些女生一到周五就跟在安颜身后,就想着多看闻寒之一眼。
安颜一开始心里还醋得慌,我喜欢的人给你们多看一眼我都觉得亏了,然而现在闻寒之当真不来了,安颜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过很快安颜就觉得不对,学长平常只要是周五一定会来接他的啊,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安颜打闻寒之的电话,虽然在响,却一直未接。
安颜关了电话,拔腿就往家里冲,回到家,打开客厅灯,连鞋都没换安颜就走到闻寒之的房间,敲了敲门:“学长,你在吗?”
里面没动静,安颜打开门,按开灯,顿时哭笑不得,学长竟然靠坐着床头就睡着了。
安颜轻轻走过去,正想叫醒学长,忽然鼻尖动了动,怎么有一股酒气?学长喝酒了?
安颜低下头,正准备凑近闻闻,忽然对上闻寒之睁开的双眼,吓了一跳,一只手环住他的肩膀把他拉下来,闻寒之转身把他压在了床上。
安颜瞪大眼,连呼吸都停止了,他看着闻寒之,张了张唇:“学……学长……”
闻寒之看起来并没有清醒,而是眼神迷离地看着安颜,从他的眉到他的眼、鼻、唇,一寸一寸,像是在抚摸他的皮肤。
安颜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闻寒之,眼睛微眯,身上的温和气质全没了,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衬衣纽扣解开两颗,性感的要死,眼神像是一把把小火苗,落在安颜的脸上滚烫滚烫的。
他眼见着闻寒之眼底的光变得更暗,眼神一直落在他的唇上,他低下头,慢慢靠近他……
安颜心跳快地像要冲出胸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推开闻寒之,站起身,整个人又慌乱又害怕,紧接着是后悔,他转过身,看到闻寒之已经躺在床上又睡着了。
“呼……”安颜长出一口气,揉了揉发烫的脸颊,走过去,一只腿压在床上,伸手去扶闻寒之,让他靠在枕头上能睡得舒服一点。
安颜像个小媳妇般认命地照顾自己酒醉的丈夫,一声不吭,耐心地帮闻寒之把拖鞋脱了,盖好被子,又去浴室拧了一条毛巾帮他擦了擦脸,最后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
“学长,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