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不久就病逝了。朝华帝下令举国哀悼三天。
白辞的调任令是在丞相下葬十天后传来的。去大理寺担任大理少卿。说起来,也算是升职了。而对白辞而言,值得高兴的并不是职位的升迁,而是在于大理寺是个能够直接和世间之事发生接触,能够荡平不平之事的去处。
宿在医馆后院的菉竹忽然惊奇,他感知到了那一丝元神。
他寻着元神的气息来到了帝都城郊的一所驿站。驿站守卫很是森严。越靠近驿站,菉竹一向静寂的心就越是跳动的厉害。
菉竹看到了驿站门外树立的旗帜上面印着“南安”二字。又想到了白辞提起的南安侯携家眷进京的消息。
菉竹知道,此时并不是见面的好时机。菉竹在驿站旁边的树林里站立到了天亮才离去。
白辞被调往来大理寺的第一天心情便不加,只因为现在大理寺接手的案子与工部有关。
而在工部待了两年的王晋已经成为工部侍郎了。
工部尚书派来负责此次事件与大理寺交接的就是王晋。
王晋一如当时在大殿上见面,好似白辞与他就只是老乡,并没有多于的不愉快的关系。他一跨进大理寺的大堂便对着做在右侧的白辞说到:“王某今日来才得知白大人也刚好调到了大理寺来,看来白大人与王某的缘分着实不浅。”
“调令任职乃陛下所定,下官着实与王大人攀不上什么缘分。”
“果然,白大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公私分明。真真是我们为官者的典范,倒是白某臆断了。”
坐在上方的大理寺卿开始还以为白辞与王晋真的只是借着机会叙旧,但是白辞显然是不领情。只得出声打断:
“王大人过来了,请恕李某有失远迎?”说着大理寺卿便从椅子上站立起来。
后面的交接事宜白辞陪在李大人旁边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和王晋再做更多的交流。
南安侯一行入城是礼部派人去迎的。
南安侯的年纪并不是很大,不到三十。长相颇为儒雅。蒋召看见时,第一念头是这气势看上去与自家父亲相比弱了很多。
蒋召也从父亲那里知道了,南安侯府的现状。
现今的南安侯主和不主战,虽然在排兵布阵上比不得先辈以及北定侯,但是将南安侯辖内治理的却是十分不错,百姓们都是安居乐业的。
同样蒋召父亲也对蒋召说过,南安侯与自己虽然都反对皇帝对南安和北定的打压政策,但是原因却不一致。
对于北定而言,一是要守住先辈打下的基业,二则是北定侯不想当鸟尽绝,弹弓藏的弹弓。
而现在的南安侯却只是因为帝都的政策不适用与南安,若南安直接由帝都管辖则南安百姓现在的生活将不再能够保证,而且帝都的税赋远远高于南安的税赋。
用蒋召父亲的话来说:现在的南安侯谢楠一心只为百姓,忘了祖宗的基业,更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同时蒋召父亲骨子里也有对谢楠的欣赏。
蒋召将南安侯一行人安排在了帝都最高规格的驿馆内。却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离开。
“你是蒋小侯爷?”是谢楠先开的口。
“嗯,侯爷怎么认识我?”蒋召心想难不成谢楠来帝都之前也先调查了一番。
“你与你父亲长得很像。况且我收到消息说你在帝都任职。”
“说起来,我家麟儿满三周岁时,你父亲还亲自来了南安。那时他还说也希望你能早点成亲,他也想抱孙子了。”
“谢侯爷取笑蒋某了。”
“你也不必如此生疏,我喊你父亲一声叔叔,辈分上你也该喊我一声兄长。”
这个蒋召是知道的,南安和北定一向交好。历代的两位侯爷私底下都是称兄道弟的。只是上代的南安侯去世的太早,导致谢楠早早的就继了位。
“楠兄。”蒋召也觉得自己太过执拗了。
“这才对吗?”
“召弟如今成亲了吗?”
“未曾。”
“那不得急死你爹了。那有心上人了吗?”
蒋召想到了自己路过太史寮和大理寺看到的那抹身影。
“看你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了。男孩子就主动点。”
谢楠和蒋召并没有聊太久,朝华帝如今本就忌惮北定与南安,要是知道了北定侯世子与南定侯在一起待了很久肯定会更留话柄。
今天并不是白辞的休沐日,白辞在大理寺处理完事情后也没有时间让他再去菉竹的医馆一趟。但是白辞回家时,却少见的看见了站立在自家门口的菉竹。
“菉兄,是在等我吗?”白辞朝着站立在门口的菉竹说到。
“想来这一片也没有其他我认识的人,怎么开始大白天的就开始说胡话。”菉竹的心情看上去很好,便少见的开口调笑起了白辞。
“哈哈,菉兄完全可以入屋等我。”
“嗯,来了人间,便也要遵守人间规则。”
菉竹是来向白辞了解南安侯及其家眷的情况的。
“现在的南安侯是历代南安侯和北定侯中任职时年龄最小的。心性自是比不得那些年老的将军,但是他却将南安治理的井井有条。
他只有一个妻子,也只有一个孩子。此次和他一起进帝都的也正是他们俩。”
“他的孩子多大了?”
“应该是有六七岁了。”
菉竹在北定时多少也对南安和北定的现状有些了解,但是入了这帝都他自己整天待着那医馆里,帝都也禁止在大街上议论官家之事,因此对于如今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
白辞猜到了菉竹所寻之人在南安侯的那一行人之中,要不然怎么一向不过问朝堂之事的菉竹开口问了如今帝王对北定以及南安的态度。
“皇上应当是想北定和南安都将世子留在帝都。但是南安侯世子年纪太小,不可能直接以什么名义让他独自入帝都,这才有了皇上下令让南安侯全家来帝都游玩。”
“南安侯自是知道陛下的意图,但是他越是深知南安百姓的生活来之不易,便越是不能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