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并没有让蒋召乱想多久,很快又返了回来。
看着蒋召吃惊的表情,这才解释道:“既然没有醉,就先吃点东西,刚好我也没有吃。”
果然没有多久,外面就有侍女敲门送来了粥。
蒋召自然不想白辞来了这蒋府与自己一起吃的第一顿饭是粥。他略带酒气的脸色沉了下来,看着讲粥与碗筷朝着桌子上摆放的侍女,但是白辞在跟前,指责的话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
侍女自是看出来了自家大人的不悦,但是却是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整理好碗筷后站在一旁,最后还是白辞开的口:“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你喝酒了,先吃点粥垫垫肚子。”白辞当然看出了蒋召脸色的不对劲,但在却也想不出原因。
蒋召脸色才有所缓和,对着白辞说:“你不必迁就我。”
白辞却是笑了笑。“如今在这蒋府,怎来的我迁就于你。”
白辞知道今后自己无论与蒋召是否真的系一派,今后都再难能够得到朝华帝的信任。他的理想更是遥遥无期。
他更是已经猜出来了这北定候府所求,兵部之事,王晋之死虽没有证据,但是却也是横亘在白辞身上的一根刺。
与白辞而言,罪大恶极之人却也有无辜之时,但同样也值得拥有一个清白。
“阿辞,我知道你不愿,但你入了这蒋府。我自会护好你。”
白辞听着蒋召喊出的阿辞,一时间晃了神。上次这么清醒的听见自己阿辞还是阿娘在世时。
白辞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似是在昏迷中也有人在用阿辞不停的叫着自己。
益城之时,年前昏迷之时。
见白辞没有回话,蒋召又继续说到“你我刚成亲,陛下定会派人盯着白府与蒋府的动向,阿辞的白府可有安排?”
“我想让阿武与李伯过来,其他人就还是待在白府。”
“也好。”蒋召虽然想说白府的人不多,白辞将整个白府中的人都带到蒋府也未尝不可,但是想到这般定会让朝华帝再度起疑,死盯着不放。显然白辞也是看出来了这一点。
“白辞却是有一个不情之请。”白辞说完又看着蒋召道。白辞知道不论他与蒋召以往的关系如何,如今他身在蒋府,也算是寄人篱下,语气十分客套。
蒋召不喜欢白辞分得这般清楚,但是也明白他们如今两人,有的事情却是不得不分清楚。
所求者不一。
蒋召与白辞终于吃上了在桌子上摆放已久的粥。
吃完粥之后,蒋召并没有在屋子里留很久。
他和白辞就朝华帝看来是不应当在同一个屋子里待太久的。
“你先休息,这屋子以后就是你的,旁边我配了书房。刚刚你所说之事,我记下了,明天我便派人去将白府中的书带过来,你且安心。”
白辞点了点头,蒋召走到门口却又回过身来,看着白辞道:“我虽是欢喜你来了这蒋府,不管如何,我可以日日看着你。但是我明白,却是我拖着你入了这个局。”
蒋召说着打开了门:“阿辞,对不起。”
谢麟做梦了,他又看到了白日里在大堂里看到的那两个穿着红色婚服的身影,只是梦中的模糊了不少。他走向前去,才发现那背影不是白日里,他正惊讶间,其中一个红色身影转过了身子,看着自己。
只那一眼,谢麟便被惊醒。
他无法想象漂亮哥哥穿着红色婚服,牵着红绸的一端与另外一个人拜堂成亲的画面。他的心跳了很快,他他下意识的起身,夜已经很深了,冬日的月亮并不如夏日般皎洁。
他想着去看看那株漂亮哥哥送的小草,跨出房门的他才忽然想起,那仙君在带走漂亮哥哥时将小草一起带走了。
那日是白辞带着那人来的谢府。
那是漂亮哥哥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脸上不见丝毫血气,连那原本枯黄的小草的生命力都又衰减了不少。
来的人长相很好,当然在谢麟眼中都比不了菉竹。那人并没有与他交流很久。
“你想让菉竹恢复吗?”
“想。”
“我要带走他。”
“你会救好他吗?”
“我会。但是他留在这里只怕很难苏醒。”
那人走时只一挥手,床上的漂亮哥哥和他都消失不见了。
谢麟还记得是白辞向他解释的。“世子,菉兄的伤想必我们是无可奈何了,那仙君既然有办法就一定能够救治好菉兄。”
谢麟虽不看什么鬼神之说,但是眼前的事实却也让他不得不相信。
谢麟最后只得回过身子向屋外走去。他抚摸这脖子上的吊坠,上面的菉竹二字就像是那玉石与生俱来的。
谢麟认得漂亮哥哥的字迹,这玉坠上的字不是漂亮哥哥的。但那二字遒劲有力,虽是刻痕,笔锋却收敛有度。
这枚玉坠定是哥哥十分在乎之人送的,想到这谢麟才发现自己对哥哥之事所知甚少。
包括梦中那个与哥哥比肩而站的同穿婚服的男子背影。
谢骏起来时,发现谢麟已经在院子里练剑了。他知道自己劝不住谢麟,便叹了口气上前指导着谢麟的动作。
御花园内,朝华帝难得得了空,让人搭了张桌子练字与画画。
只有徐全与朝华帝二人,身边的侍卫离得很远。
“徐全,昨夜蒋府的情况怎么样?”朝华帝笔下的春字即将写完。
“回陛下,来人回来说,蒋大人在婚房里待到天黑便离去了。不过,刚刚又传回消息,蒋大人亲自带人去白府将白大人的书籍搬回了蒋府。”
朝华帝听完只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笔,徐全很快便明白过来,将朝华帝刚写好的这副字拿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给朝华帝腾出位置,好进行下面的创作。
朝华帝没再出声,徐全便也安静的站到了一旁,他伺候朝华帝十几载,自是知道朝华帝在画画时不喜欢人打扰。
闭下的纸张左上角不多时便出现了梅花枝,虽只用了水墨,但是梅花的坚韧与骄傲紧显。
但是朝华帝手中的笔并没有停下,仍然在梅花树下描绘着,不一会功夫,一个背影便出现了。
顺着徐全的视线看过去,虽不清晰,却也足以分辨那画中是一位男子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