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南安自然多年没有经历过战争,战力与国力都有所积累与保留,但是同样夷族亦是如此,况且此次战争乃夷族挑起,想来他们必然留有后路,不论南安候府如何,儿臣认为我们都应当给南安这次战事最大的支持。”
朝华帝转过身子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太子,他今年不过十二,这份言论倒也算得上是历届太子中的佼佼者。
朝华帝想也是有缘由的,自己十二岁要学着功课,还要学着迎合父皇与母后的心意,更要学着去猜忌人心。
而自己的儿子,只要专心学习帝王之术便好。更何况按着白辞的性子,定是将天下与百姓放在第一位,将帝王利益放在最后。
“还真不愧是太傅教出来的。”朝华帝冒出来了这一句话。
萧恒没有在这句话中听到任何情绪,但是也害怕自己父皇认为自己这般议论是因为太傅在朝堂上也是这个提议。他知道朝华帝不会责罚自己,但是太傅就很难说了。
“父皇,儿臣并不是因为太傅才有这番想法。”
“萧恒,你可知道朕为什么要压制南安候府与北定候府?”朝华帝再次将身子面向了池塘。
“儿臣不知,但是儿臣猜想,父皇定然有父皇的道理。”
“南安候府与北定候府势力太大,他们现在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心,但是要知道他们一旦有了异心,其后果可是难以预料的。”朝华帝似是觉得自己找了一个十分不错的理由,他不希望萧恒变成自己这般玩弄权术的帝王,但是同样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理解这般玩弄权术的自己。
“父皇,请恕儿臣不赞成您的观点。这般想法与匹夫无罪,怀玉其罪有何区别。更何况南安与北定是是先祖设下的,我们大燕经历过多少代,他们都未曾越距。”
朝华帝没有想到自己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让对自己一向尊敬的萧恒教训起来自己来。刚刚被荷花抚平了怒气,这会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下去吧。”朝华帝似是不想再跟萧恒继续将这个话题聊下去。
“是。”萧恒心情也稍微平静了一些,他自动一些朝政以来,他对自己父皇的很多看法并不赞成,但在以往多是小事,朝华帝在听及他的看法后,不论赞成与否,都会中肯的给出自己的看法。
而今天这个问题似乎也是朝华帝的逆鳞。而自己却不怕死的触动了他。
萧恒似是没有想到自己母后会来自己的东宫等自己一起用午膳。
“母后。”萧恒行了礼之,待皇后点了点头之后才继续问道。“你过来寻恒儿是有事吗??”也无怪萧恒这般说,以往都是萧恒去中宫,很少有皇后来东宫等着萧恒从朝华帝那儿回来的。
“没有什么事,只是今天觉得自己一人用膳有些无聊。”
“母后,儿臣以后定当多抽空陪陪母后。”萧恒心思单纯,以为皇后是因为自己最近忙碌甚少去中宫,所以想念自己来。
“傻孩子。”萧恒虽然才十二岁,个子还没有完全长出来,但是坐着的皇后却是抚摸不到他的头顶的。
萧恒看着自己母后的动作,便知道她是想要像小时那般拍拍自己的头,便主动蹲下了身子。
谢麟很快便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谢麟在书房看着递回来的书信,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站在一旁的谢骏在谢麟放下书信后,开口问道。
“世子,我们要准备回南安的事宜吗?”要说他们来这帝都已有八年。而这八年谢麟没能回过一次南安。这和敌国受困于此的质子有何不同。
“可以开始准备了。后续是否离开再看看具体情况。”
“是。”谢骏离开的很快。他很高兴,他更高兴的是他若回了南安又可以再回战场提剑杀敌。
彼时初夏,正午府太阳也很多晃眼,谢麟从书房出来便看见院子里的白虎躺在树下。白虎眯着眼睛,借着大树的那一幕绿荫倒也十分惬意。
谢麟开口了,“晚上我想去一趟山神庙。”谢麟知道白虎听得懂自己的话,这些年,这几年白虎就在这院子中。
白虎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但是谢麟看着地上白虎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身姿,便知道他听见了,谢麟便又笑着转身回了方。
山神庙自晏平在益城住下候,这些年是便一直晏平在打理着。周边的百姓们偶尔也帮帮忙。
几年过去,这山神庙在整个益城一带都十分出名。并不在因为去求拜之事有多么的灵验,更多的是因为似乎变成了益城一带百姓心中坚持的信仰。
很多来拜之人都知道这菉竹就是当年解益城危局的那个大夫,更有甚者压根不信鬼神之说,但在因为这事由,也经常前来祭拜。
白虎落在院子里。不知怎么,每次白虎驮着谢麟来这山神庙时,都能够与晏平完美避开。
谢麟的身姿已经比前两年高出不少,虽然脸上仍然有少年没有褪去的稚气,但是只有白虎每次来这山神庙时,谢麟才会露出最放松最真实的表情。
他要在众人面前藏拙,要在谢府的人面前故做轻松。唯独到了这山神庙,可以展示出自己的真心。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谢麟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面前的画。守护山神庙的人将它打理得很好,几年过去了都不见泛黄之迹。
很快山神庙的门被推开了。白虎看着谢麟,走了出去,看向院子进来的人。果然是晏平。
晏平也很激动。他并没有住在这山神庙里,而是在旁边买了一个小院子,今晚也是想到这山神庙的大门似乎没有关好,才在晚饭后再次来这山神庙。
晏平却没有想到自己一进院门便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白虎。
白虎回答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怕吵着了庙内的人。“是我。”
还好谢麟与那画诉说时十分专注,并没有分出心神去注意外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