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麟从晏平手中接过纸条。他知道此时自己手中的不止是纸条更是南安百姓的希望。
谢麟知道感谢二字已不足够表达他以及南安对晏平的感激之情。但却除开这二字倒也没有其他可言了。
白虎这次倒是没有趴在院子里的树下,而是反常态的进了庙宇殿内,他站在殿中央看着前方的画像。
他很是担忧自家山神大人。这次他收到山神大人传来的消息时,他很是吃惊。
那头的菉竹告诉他,让他带着谢麟来见晏平。白虎记得当时山神大人如往常般平静的样子,但是说出的话却让白虎非常担心。
“白虎,我要离开了。你带着他来见一趟山神庙,去见晏平。”
谢麟在离开前,晏平才将那一株小草给了他。晏平告诉谢麟,因为菉竹的身份已经让人起了疑心,因此他已经不适合待在南安。除此之外晏平并没有多言。他知道,现在的南安世子谢麟应当明白的。
谢麟在看到这株小草时,他心里便有了猜想。这株小草与当年漂亮哥哥给他的那株一模一样。可谢麟映像更深刻的是,当日漂亮哥哥昏迷,那位带走漂亮哥哥的仙君说这株小草在菉竹身边更有利于伤势的恢复。
想到这儿,谢麟接过小草的表情不在是拿到牵绊之物时的样子,更是在担忧着此时菉竹的处境。
事情似乎都有了好的结果。南安城内城外都有了足够熬过这个冬天的粮食,北定军也没有进攻的势头,起码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安稳点,南安也有更多喘息的机会。
谢麟早已经不需要吃药,但胡夜来谢麟的书房看书倒也成了习惯。在谢麟将小草带回的第二天,胡夜便注意到了它。
那株小草放在窗台上,南安的冬天虽不及北定与帝都的严寒,但也有凛冽的寒风,但那小草在窗台上迎着这冬风仍旧是郁郁葱葱的样子,自然让胡夜多注意了几分。
终于过了几日,胡夜好奇的对着谢麟开口了:“世子,窗台上那株小草是世子从哪里寻来的?”
窗台上的那小草看上去虽然郁郁葱葱、满是生机,但谢麟却觉得他在风中挺立的姿态有些孤独。
他看了看那小草,又看向胡夜:“一个友人所赠。”
胡夜听到这话便立即笑着回到:“想必世子的友人,觉得世子与这株小草一样,纵使寒风冽冽,仍旧郁郁葱葱、尽显生机。”
谢麟听完胡夜的话却没有回答。不过自上次菉竹伤后,那小草状态也发生了改变,谢麟从这儿也推测出了小草的生机盎然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着他的漂亮哥哥一切都好。
胡夜看谢麟没有答话,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不过从这日开始,胡夜倒是对这草多用了几分心思。
白虎在谢麟接过那草时,便看出了那草是自家山神大人的本体。只是白虎不能确定的是,这到底是山神大人的本体还只是山神大人分出的一支。
他如往常一样趴在地上,不同的是他不在眯着眼睛,而是盯着对面书房窗台上的那株草。
白虎终究还是又回了一趟无名山。如他所料,山神大人还是没有回山。
他本不应该让柳童也因此担心,但是白虎心里却也明白,到了现在,多一个人兴许会多一些思路。
“你说师父不知道去哪里了?”柳童听白虎说完,立即问道,似是不敢相信。
白岩对着柳童点了点头,后又将小草的事情告诉了柳童。
白岩看到柳童听自己说完小草之事后,松了一口气。
“师父肯定在周围一个地方看着你们,只要那小草没事儿,师父也定然没事儿。”柳童知道那小草不论是自家师父的本体还是分身,都需要自家师父分出灵力维持,那小草态势良好,师父必然也是安然的。
白岩听柳童说完,一直压着的心也松了下来。
过不了几日又是除夕。柳童又早早的将当年菉竹带回的灯笼挂在菉客栈的每个屋檐下。
那些大红灯笼被柳童保存的很好。在有一年晏平上山看见柳童还在挂着旧灯笼,便提出给柳童带几盏新的灯笼来,但是都被柳童拒绝了。
对柳童而言,他保存的不是旧灯笼,而是他们当时一起度过的除夕与新年。
白岩这次在山上待的时间比以往长了许多。他又再次去下了厨房,包了饺子。
柳童的厨艺虽然比不得白岩,但是这么多年的吃食总归是自己处理,也说的过去。他虽然在很多时候想吃饺子,但他自己却从来没有做过。
因为他第一次吃饺子是在山下与自己师父、白岩、司文仙君、还有白辞一起吃的。
白岩将饺子做好已经是很晚了,柳童也始终在厨房陪着白岩。最后饺子是在柳童的屋子吃的。柳童知道吃完饺子,白岩也该离开了。
对于柳童而言,他知道赤麟前辈历劫不过六十载,这些年岁对于他们而言自是短暂,但让柳童更加难过的时,这六十载一过,不用多久,他也该去神界了。
随着柳童接触到神界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份可疑。
他想到当初自己师父说的,答案要自己去找。
他以为自己不在乎那个答案,可接触到冰山一角后,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是多么彻底。怎么可能不在乎,仅仅得窥见一角,便让他越来越急切的想要真相。
司文仙君对他说:“不管结果如何,你又该怎么选择,就看你要选择你的的过去还是现在。”柳童到现在都不知道司文仙君说的这话的含义。
他吃完了碟子中的最后一个饺子,看向面前的白岩。笑得很是开心:“这饺子和当时的味道一样。”
但白岩知道柳童有心事,但自己总归没有开口问道。他心里明白,柳童是要继承司文仙君的位置的。
“嗯,好吃就行。我也该离开了。”白岩站起身来。
柳童对着白岩点点头,他们都没有昔日巡山时的恣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