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旋带着胡夜在益城中安定了下来。刚来益城的第一天自然没有人去关心这被城中众多百姓所信仰的山神庙。
但没有回几天,整日在院子中研究着医书的胡夜便看见了自家兄长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胡夜这段时间除了研究医书外,其余的时间便是在研究那盆小草。在南安候府时,他便对那株小草很是好奇,但是每次他多看一眼那小草,心里便觉得世子殿下看向自己的眼神很不舒服,也只得作罢。而现在倒是给了他许多机会。
这下草在冬日里仍旧是姿态昂扬,抑郁生机。
胡夜在夷族是见过不少奇珍异草,这些模样的小草也是随处可见,但是却也都是在秋冬枯黄,来年再抽出新芽,而这株倒是始终郁郁葱葱。
胡夜翻看着医书中的百草集,他希望能够从书中找到答案。他太过专注,因此胡旋的推门声音也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兄长,怎么了呀”胡夜将视线从书上移向院门。
“阿夜,这城中有一座山神庙。”胡旋跑的太过着急,他停歇了一会,将气重新喘了上来,才继续对着胡夜说到。
“城中有山神庙怎么了?益城四面环山,百姓信仰山神也在情理之中。”胡夜不解,更何况自己兄长在夷族时便不信鬼神之说。
虽然有了上次之事,但在胡夜心里,自己的兄长仍然是一名勇士,怎么会因为这些事情所累。但今天却因为一座山神庙乱了分寸,也着实可疑。
“阿夜,那座山神庙中供奉着的人是菉大夫。”胡旋对着自己弟弟胡夜解释道。
胡夜听到这话,也吃了一惊。他将手中的书放到了旁边的石桌上,站起了身来。对着胡旋说到:“兄长,是不是你最近太过想念菉大夫,看错了?”
胡夜对着自己兄长说道。
“不会,我怎么可能看错。我开始是在街上听到了百姓议论着最近有个什么节日,应该去山神庙祭拜医仙山神菉竹大人了,我听到菉竹二字,也以为是自己最近心中太过担心菉大夫。”
胡旋看着胡夜盯着自己的目光,继续说到:“但我始终还是对那座山神庙好奇,那座庙宇在这益城中很是出名,没有多久我便找到了。”
“所以兄长在庙宇中看到了什么?让你这般吃惊。”胡夜看着十分认真的胡旋说到。他知道自己的兄长不是说这些话来欺骗自己,更何况自己兄长震惊的表情不是假的。
“我看到了与菉大夫的画像,我还看到了刻有菉竹二字的一块碑。”胡旋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答到自己弟弟胡夜的问题。
“画像和碑?”胡夜也很是惊讶。
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对着胡旋说到:“哥哥,你刚刚说那些百姓是将这山神庙称为医仙山神。兴许只是菉大夫来过这益城,救治了一些百姓,所以才被百姓们供奉着了。”胡夜看着胡旋认真道。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我在去了山神庙之后又去走访了周边百姓。”
胡旋说到这顿了一顿,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等待着答案的胡夜继续说到:“那些百姓说,菉大夫是在十几年前救过他们的。”
“兄长,既然是菉大夫救下了他们,他们才修建了这个山神庙,为何你是如此反应。菉大夫的医术我们可是都清楚的。”胡夜很是不解。
“那画像上的样子也是菉大夫十几年前的样子,可我看去明明就是菉大夫现在的样子。”胡旋对着胡夜说到。
他自是不会去无端猜测鬼神之事,但是经历了上次之事,现在又有菉竹的事情摆在眼前,他自然多想。
“阿夜,你说菉大夫他会不会真的不是普通人。”胡旋想到了菉竹的模样,他看上去永远都像是游离在外。即使是在他教授着自己与胡夜医术之时,也像是旁观者一般。
胡夜听自己兄长说完,也觉得蹊跷。后又想到自己兄长被南安世子救回,但是仍然危在旦夕,后面也是因为菉大夫捡回来了一条命。
心里也十分认同自己兄长的猜想。但眼下他更加明白自己兄长所心忧之事。
菉大夫既然与他们不同,但自己兄长却对菉大夫生了心思。本就觉得自己配不上菉大夫的兄长定然更加的否定自己。
当然这事并非胡旋一人发现,许多见过菉竹的南安百姓与战士都开始疑心这位菉大夫的身份。
一时间,城中也如菉竹当时的料想般,全都在议论着他的身份为何。晏平这时才明白为何山神大人一定要离开。
现在菉竹不在,几天时间过去,这番议论自然消停。不同的是,以往得过菉竹救治的人也开始频繁的前往山神庙中进行祭拜。一来二往,这山神庙比之前还要热闹一些。
百姓与受伤的战士虽然顺利的撤出了南安城,但北定军却对谢麟所带的队伍穷追不舍。
谢麟当然可以骑着白虎离开,但他却要对那些始终保护着南安以及南安百姓的战士负责。
这一战,南安死伤严重。兵力折损了七成。北定这次与以往全然不同,似有接着这次机会对南安赶尽杀绝之势。
谢麟不知道北定候何至于此。
当祭明推开书房看到自己的主人西徊又出现在了自己书房的主座上时,立马焦急的朝着西徊的方向走去。
“主人。”祭明站的笔直,出口的语气却是十分恭敬。
西徊点了点头。祭明看着西徊的表情如往常一般,没有什么怒意。但他心里却也十分清楚,主人吩咐自己的事情没有做到。
他等西徊点完头才对着西徊认错道:“主人,是祭明无能,没有管好他们。这才让他们打乱了主人的计划。”祭明所说的便是那些混在北定军中上了战场的魔族。
祭明这一脉便是当年四方界成时,被西徊无意间救出的魔族。几百万年过去了,自然得以繁衍壮大。
这些年加之西徊给的修行功法,他们这一脉的战力却也强出了寻常先辈不少。这次他们这些自然是要为西徊所谋之事出一份力,但是现在却不到时机。而那些好战重杀戮的其他人知道了这战事,竟然私自混在了北定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