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仙君现在给予柳童的权限很大。浮华宫的文籍他都可以查阅。只要不是司文下令不能应允的都可以让木清从神界带来给他。
柳童当然不会傻到直接让木清调昔日神界一名叫承言的仙君的记载往史书。他在将处理好的竹简交给木清后,似是不经意的对着木清问了一句。
“可曾有关于浮华宫以往的一些记载。司文仙君一天到晚冷着脸,而太白仙君看上去却又十分和蔼。这浮华宫的标准可真让我好奇。”
木清听柳童说完,立马回到:“浮华宫自然有仙史记载着。大人若是有兴趣,木清明日便可以带来给大人。”木清听柳童的吩咐虽然在一开始只是因为司文仙君的命令。但在往来无名山与神界浮华宫的跑腿中,木清自然也看出来了柳童的能耐。
他也始终记得司文仙君对自己的教导,同时也明白自己不是适合做浮华宫主人之人,他到了今日,也为柳童能够浮华宫感到高兴,同时也为神界庆幸。
柳童猜想那西徊既然说着玉坠是那承言之物,而又是太白一族的镇族至宝,太白昔日在浮华宫许久,自然多多少少会留下些痕迹。
木清在第二日果真如他先前所言带来了记载着浮华宫起始以来的文简。
柳童看着被木清堆放在桌边的一堆竹简,并没有多分给那些竹简一丝目光。但柳童的心里活动却远不及他面上那般风轻云淡。
柳童终于还是耐住了性子,在处理完当天的事物之后才慢慢的翻看那些竹简的。
西徊也果真在三日后又再来到了无名山中。说来也巧,这恰是柳童找到答案的第二天。
西徊留给柳童的时间刚好足够是去寻找答案和柳童去做最后的思考。
西徊仿佛笃定柳童会同自己站在一侧一般,柳童的赞同并没有让他太过惊喜。还是如寻常一般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但在柳童看来,那笑容却是十分讽刺的。这西徊明明在意每个决定,不然他也不会亲自来这无名山。
说起来,西徊这点与自己师父菉竹倒是有一丝相似之处。只不过自己师父是看上去置身于所有事物与棋局之外,仿佛真的毫不关心那些结果,但是实际上却也有着共情的心思。
柳童的站局当然让事况发生了改变。
祭明收到西徊传来的消息时,无疑也是吃了一惊。要知道这柳童可是那山神菉竹的徒弟,而今竟然也站到了他们的立场上。
这当然让祭明心里对西徊的崇敬之情又再加重了几分。
南安军都退守到了益城一带。谢麟自然也进入益城。山神庙中还是以往的模样,但这次谢麟的心境却与以往都不相同。
他自然也知晓了军中对于菉竹身份的议论。他也知晓此时菉竹的离开反倒是最好的方法,但谢麟此时的私心却是占据了上方。
身在帝都的白辞听到南安城破的消息无疑也是吃了一惊。要知道这段时间北定候时常“邀请”他与蒋召去北定候府做客。但白辞再三试探也没有从中寻到什么北定候的目的到底所在何处。
虽然北定候话语中对自己的赞赏不知是否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但白辞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北定候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恶意,但也正让白辞越来越看不透北定候的心思。
趴在山神寺庙院中的白虎望向庙内,谢麟正抬眼看着挂在墙上的山神画像。
白虎也很担心谢麟的状态,但让白虎心中不安的是,不知为何,他心中也开始担心现在在无名山的柳童。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白虎当然明白事情多重要性。但他在心中白白的焦急几日之后,还是拜托了晏平最近回山看看柳童的情况。
似乎真的只是白虎担忧的多余,归来的晏平告诉白虎,柳童还是和以往一样,山中也并没有什么异常。
白虎听晏平说完,心安了几分,但是不知为何那根牵挂着柳童的线却始终松不下来。
谢麟最近事情很多,他除了要整顿军民外,还要去寻找消失了的谢骏与萧恒一行。
要知道,现在朝华帝身在帝都,被北定候掣肘,即使大燕朝真的能够渡过这个危机,朝华帝只怕也没有帝王之心,那大燕的未来便都要悬在萧恒身上。更何况,随着萧恒与谢骏一起失去踪迹的还有南安的许多儿郎与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受伤的战士。
一直给柳童送着公文的木清发现柳童的不对劲。
在以往时候,柳童多多少少也会在木清送来公文时与木清进行主动的交谈,而这几日,每次木清来时,柳童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木清将竹简与书卷放下,他也只是点点头示意,不再有过多言语。
一来二去,几日过后,柳童的这番行径也实在可疑。木清将柳童最近的反应告诉了司文仙君。
司文听到木清的话后,无疑也是吃了一惊。他在木清离去不多时便也去了一趟山。
果真若木清所言,此时是白日,他到了山神院子中许久,都没有见柳童从院子中出来。要知道这山神客栈在菉竹离开时便设下了禁制,只要有人进入里面柳童必然有所感应,这也是木清来送文卷时,柳童大都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原因。
而此时司文在院子里站了许久也不见柳童从屋子里出来。司文放下了负在背后的手,朝着柳童的屋子走去。
司文轻轻敲了敲门,只听见门内传来了一声:“进。”
司文推门而入,之间坐在书桌旁一直翻看着文卷的柳童。柳童坐在桌边,在他进来后也始终没有抬眼看一眼。
司文坐在了靠近书桌的一张椅子上。他对着柳童说到:“木清告诉我,你似是被什么事情所恼?”司文平静的出声道。
在司文说完这句话后,柳童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司文。
“你以为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柳童面色沉静的看向司文的眼睛,他看向司文的眼神里不再有往日的情绪,司文看去满是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