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在某一日也会被柳童这般质问。司文到底是松了口气,他以为柳童只是在为身在下界的赤麟与菉竹担心。
“你是在担心菉竹?”司文开口问道,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从前一个模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赤麟殿下下界历劫我们不能帮助,现在大燕朝的局势如此,而根据传回来的消息,那北定候定然已经不再是寻常人族。为何我们还要看着事态如此发展。现在人界被战火所乱,这一切不都是因为魔族与神界之间的瓜葛?可为什么要让人族来承担?”柳童在司文问及师父之事时,也将自己现在心中的愤懑一并抒发了出来。
司文看着柳童的反应很是吃惊。要知道以往柳童虽然担心下界的赤麟殿下与菉竹,但是从没香今日这般失控过。更何况,现在的柳童可是知道这其中的渊源的。
司文看着柳童,到底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便离开了。
柳童看着司文仙君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他希望司文在他身上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有了柳童作为西徊安插在浮华宫的内应,神界许多事情的安排,西徊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西徊当然不在意神界的安排,但是到底是要什么事情都被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才是最放心的。
魔族混在北定军中的事情本就瞒也不住,西徊便将原本的计划提前了很多,让祭明一族混在军队中,对南安军与北山军进行战争。
人族和魔族的差距自然很大,无名山中的一众修行者都主动请缨在战场的最前线。
虽然其他人以为那些只是为百姓与战士谋不平的侠士,但是这些特殊的侠士的身份到底还是引起了赤麟的怀疑。
要知道,他从小学习武艺与剑术,自然看得出那些所谓的侠士出手的招式并非武艺。更何况他早就在怀疑晏平的真正身份。
若说益城一战还有无名山的修行生灵与魔族势力有一抗之力,那在帝都城外的北山军情况却是让人十分担忧的。
那变成了单方面的杀戮。蒋召到底没有拦得住白辞。白辞登上了帝都城楼。
蒋召看着战立在自己身侧的白辞,他正看向城外杀伐的局面。蒋召看不清白辞眼中的神色,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此时站在他身侧的阿辞对城外的景象很是心痛。
自南安大破以来,白辞心里便有预料,只怕这北定候是想让整个大燕朝都陷入战火之中。
白辞又再次去了北定候府。他最近去北定候府去的很是频繁。而又是在这般时机,自然会让朝华帝满是猜忌,但对于现在的白辞而言,大燕朝的君王自然是及不上百姓。
朝代可以更迭,但是百姓不再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几次白辞的请求很是直白,北定候虽然没有答应,但是对白辞却是一若既往慈祥的长辈模样。
北定候府中的下人对白辞也是拿足了礼遇,仿佛白辞不是站在自家主人对立面上,而是自家主人请来的尊贵的客人。
可白辞想要的可不是北定候的礼遇,他希望北定候可以停息这场战争。
这次北定候的态度倒是让白辞吃惊。
“侯爷,白辞还是希望侯爷能够停止这场战争,白辞虽然不知道侯爷所求,但是那些战士与百姓却是无辜的。”白辞对着北定候说着不知说过了多少遍的话。
这次北定候却没有一如既往的直接拒绝或是岔开话题,而是将这个问题递给了蒋召。
“召儿,对与此事怎么看?”北定候看着蒋召。祭明盯着魔尊的眼神也无视了魔尊给自己施加的气压。
虽然知道北定候可能只是顺嘴一问,但对现在的白辞而言,北定候的话也算得上是他目前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他也和北定候一道将目光投向了蒋召。
要知道他来见北定候的数次,自然都有蒋召陪同。但自这战争开始后以往的每次,蒋召都没有直接在北定候面前表达自己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虽然如此,但白辞相信,蒋召定然与自己是相同的心情。
若是祭明投来的目光尚且只是让无淮不满,那白辞直白的眼神中带着的信任却让无淮有些无所适从。
他终于安下了神,对着父亲北定候说到:“我能够有什么看法,现在帝都城外尸魂遍野,战士死伤无数,连一些百姓也无辜牵连。”
蒋召的话虽然到这儿就戛然而止。但白辞和北定候的心里都对蒋召后面的话进行了补充。但他们所续内容却截然不同。
白辞以为蒋召与自己是一样的心情,他后面的话是想指责北定候与北定军,但到底他们所来是希望北定候能够停止战争,到底是处在求人的位置上,因此话说到那儿就结束了。
但祭明却十分明白蒋召的言外之意。若是城外死伤无数,但是现在陪在白辞身边的无淮却没有办法去吸收那些死去的人族的冤魂。吸收之后定然会加重他的戾气。而到了无淮需要彻底恢复实力,需要这些时又会因为百姓与战士早就人数骤减,而无处可寻。
更何况,现在的大肆杀戮让白辞很是痛心。无淮当然不在意那些将士与百姓的性命。他在意的从来只有自己的实力和白辞的心情。
祭明收回思路,他将目光又再次转向白辞,对着白辞说到:“本候答应你,一日后,一日后便停战。不管是益城还是帝都。且北定军不会再发起进攻。”
这已经是北定候的妥协,这多多少少也让白辞看到了希望。
他希望那些战士能够撑过今夜,到了明日便能够好起来。
白辞不知道北定候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经过他这么久的接触以来,他却是十分相信北定候做出的承诺的。
回程的路上,无淮看着白辞的脸色终于有了这段时间以来少有的放松。他心里自然也是开心。但同时无淮明白,这祭明虽然答应今日过后便停止战争,但只怕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