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日里被那个男人逼到了墙角并不是做梦,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证明……自己真的会变成那样的结局吗?
被当成替身,然后不甘心的死去?
“嘶……”陆沉渊手指发出一阵刺痛,他缩回支撑着床边的手。
偏头看去,发现手边赫然之间就出现了一把剪刀,他记得,这是当初师尊为自己裁剪衣物时所用的那把。
它不是应该在桌子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沉渊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手指上的血迹,拿起剪刀想要下床,把剪子放回去。
就在他摸到剪子的那一刻,脑海中又浮现起那个男人的话,颤颤巍巍的握紧了手,耳边不断的一边又一边的出现一个声音。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就如同梦魇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鬼使神差之间他竟然缓缓的对着白止玉举起了剪子,目光空洞。
就将再发即将要刺下去的那一刻,房门突然之间就被推开了,弦鹤将头探了进来,观察了一下里面,关上门走了进来。
陆沉渊被推门声吓得一惊,剪刀瞬间就掉落在白止玉的身上,他一惊,慌忙的拿起剪刀,抚摸着白止玉的身上,看看有没有受伤。
弦鹤绕过屏风走进来,有些疑惑,小师侄是现在还没有起来吗?自己刚才在外面等了好久都不见到他的身影,迟到可不像是他的性格。
第一反应就是陆沉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就赶紧找了过来。
当她看到陆沉渊时,发现他正背对着自己,在那里捣鼓着什么。
“小师侄,你在干什么?”弦鹤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靠近床边。
陆沉渊呆愣了两秒,手中的动作一顿,立马眼疾手快的将剪子塞到了被子里,故作镇定的回过头。
“师叔。”
弦鹤看了一眼陆沉渊身后的白止玉,他还是那样躺着,几年来未曾一变,丝毫苏醒的痕迹都没有。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禁摇摇头,也是苦了这个孩子,日日夜夜的在这里守着,从来就没有一丝怨言。
师傅是好师傅,徒弟也是好徒弟。
弦鹤收回思绪,笑着道:“今日我们还要一起出去处理小石头的事,在外面等了很久都不见你来,所以过来看看。”
陆沉渊站起身,神色有些不对,刚刚被弦鹤吓了一大跳,也还好幸亏是她进来了,要不然自己就真的对师尊动手了。
想到这里,他浑身发怵,一股凉意瞬间就从头顶传遍四肢。
披上了一件新的外袍,陆沉渊沉吟不语,没有回应弦鹤的话,弦鹤以为是自己的注视又让他想起了师弟心里难受,就没有多想。
“你先收拾,我去外面等你。”弦鹤转身离去,想要在门口等他换衣服。
陆沉渊点点头,注视着弦鹤出去的背影,直到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他才走到了床边,从被子里面摸出了那把剪刀。
盯着眼前的师尊,陆沉渊眸光一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剪子重新放回了桌子上,系好腰带后来到白止玉床边。
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那张熟悉的面孔,声音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几分:“师尊,徒儿又要出门了,今天是给一个内门弟子赎身,很快就会回来的。”
等待了几秒,像是得到了白止玉的回应了一般,他扯出了一抹笑容,松开了手,站直身体:“师尊,我走了。”
弦鹤坐在院中的石椅上,优雅的摇着团扇,看着风景悠闲地品着茶。
“师叔,弟子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陆沉渊持剑走出了门,顺手将门带上后来到石桌前。
弦鹤被挡住了视线,抬起头瞅了一眼陆沉渊的脸,姗姗的站起身,点点头:“走吧。”
没有过多的动作,弦鹤也不知应当如何开口,只能象征性的拍拍陆沉渊的肩膀,投入一个担忧的眼神,以示安慰。
陆沉渊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别太难受了,总有一天师弟会醒的,别太担心。”
弦鹤真心觉得陆沉渊真是可怜,这孩子总是这样跌宕,命运坎坷,真的是倒霉到一定程度了。
一前一后出了门,小石头正站在门口等着,她被青鸾带了过来,留在了大门外等候。
还好弦鹤进入的时间不长,不出一会儿就出来了,陆沉只是说自己睡的太沉了,忘了时间才没起来。
小石头倒是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傻笑着摇摇头。
弦鹤带着他们来到了山下,门口已经有几个弟子在等待了,这都是弦鹤叫过来的,说是要有排场,实际上是用这些弟子伺候她罢了。
“二长老,大师兄好。”弟子们纷纷低头拱手,以示尊敬。
他们已经知道了这次的行动,绝对是又方便又简单,一点危险都没有,只是帮小石头祛除奴籍而已。
大家对待小石头的遭遇深表同情,丝毫没有嘲讽调笑的意思,都是真心觉得他可怜。
小石头同样拱手,和弟子们相互问了个好。
陆沉渊提剑,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么大一会儿都分神好家伙。
“我们走吧,师侄……师侄?”弦鹤发现他正在愣神,伸手在陆沉渊眼前摆动了两下提醒道,“你想什么呢?走了。”
“好。”陆沉渊回过神来,这次立马回应了弦鹤,“有些愣神了,昨晚做了噩梦,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已,并无大碍。”
弦鹤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窗内,若是师弟再不醒,这孩子怕是都要疯了的节奏,已经开始傻乎乎的了。
明明是身体并无什么大碍,但却就是一直昏迷不醒,沉沉的睡着,那天小师侄搂着师弟的身体,一直道歉。
到最后竟然也晕了过去,留下了一句:“原谅我。”后,也扑通一下倒了,被带回天仙门后几日就醒过来了。
只不过好像是受了刺激,那日的事情全然都不记得了,一问三不知,更甚至都不知道白止玉为什么昏迷。
性格也像是变了一个人,看起来沉稳了许多,话也变少了,就连从前的微笑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一直那样平淡冷静,守着白止玉的身体,一晃就是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