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出来季信就直接去了事务所，这几天堆在一起的事情多得有些离谱，虽然暂时稳住了渊真白，案子也将继续进行，但现在还是应该好好想想回去怎么跟裴锡解释关于自己那封想收回的辞职报告。
裴锡今天照常坐在办公室里签文件，他早上其实还有别的安排，但只要一想到季信昨天匆匆一别，追着伊藤泷跑出去的画面他心里就堵得难受。
难道季信真的跟这个叫伊藤的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关系？
季信那天在酒馆里原本想告诉自己的那个秘密难道是跟伊藤有关？
越想越难受，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靠在椅背里。
办公室的门也在这个时候被敲响。
“进来。”他烦躁地喊了一声。
季信小心翼翼地扶着门，从外面探进脑袋，“师哥，你在忙吗？”
裴锡见状眉头挑了一下，环起了手，眼神尖锐地看着他。
“昨天的事你不想好好给我一个解释吗？”
开门见山的聊天方式让季信忍不住乍舌，“我昨天跟伊藤先生聊过了，现在没有什么问题，案子可以由我们继续进行，支票我也还给他了。”
裴锡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高兴，他抿着唇，十指相握放在桌在上，眼里压着火，“是吗？那他究竟是什么原因想要解约呢？”
“嗯……确实是一些他们公司内部的原因…”
季信没有选择，为了事情能平稳地过去，现在只能扯谎。
“那为什么，你一去找他，他就同意不解约了呢…”
季信支支吾吾，“因…因为…”
‘砰’——
裴锡十指相握的拳攥紧了往桌上一锤，他到底不是蠢的。他紧蹙着眉，心里万分挣扎，再抬眼时眼底是满满地不甘心。
他在等一个解释，想让季信告诉他，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们之前是不是在一起过？”最终裴锡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季信都傻眼了。
谁？他和伊藤泷还是渊真白？先不说都没有，就算是有，在知道裴锡对自己的心意后也不能承认啊。
“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裴锡一字一句地吐口，眼神深邃无底，似要盯穿他一般。
季信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垂着脑袋，“师哥，你真的误会了，我跟伊藤虽然之前是有些交集，但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见他不依不饶，季信都开始有点窝火了，他正色地看着裴锡，“师哥，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我很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澜成能有今天我比谁都高兴，我只是希望它会越来越好，就像我们的关系一样…永远都只能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裴锡怔了一下，默默念着他话尾的那两个字，“战友……”然后苦笑道，“你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辞职，今天就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果然是跟那个日本人有关……为了他的案子，你可以忽略我对你的感情，忍受这种不适，继续在澜成工作。”
季信没说话，就当是默认吧。
裴锡闭了闭眼，半响后叹声松开了手，“你去吧，我就当没收到这封邮件，你就当没听过我说的那些话，我们还是……战友。”
觉得事情终于告一段落的季信没来由地松下一口气，轻轻低了低头，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一回头，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的廖臻就靠在旁边的玻璃柜上，歪着脑袋，一脸惊恐的表情地盯着他。
很明显他们刚才里面的对话，廖臻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原…..原来你跟…!唔唔！！”
季信慌不择路地一把捂住她的嘴，在她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的时候赶紧把她拖到了咨询室里，把门锁上。
季信一脸苦相，“臻姐，你…你这是干嘛啊！”青天白日的跑到主任办公室外面偷听墙根，季信和裴锡这事要是被她传出去了，事务所的声誉就要完了。
廖臻瞪着那双美眼，牙齿磨得呼呼作响，“我就说你突然想离职这事中间肯定有猫腻！不小心让我吃到了个惊天大瓜啊，好小子，姐姐白疼你一场，这种事竟然瞒我！”
季信赶紧噤声，“小声点小声点……我，我这也是最近才知道。”
廖臻根本就不信，“你跟裴锡认识这么久，他喜欢你这事你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
季信苦不堪言，“我真的从来就没往那方面想！”
廖臻狐疑地看着他，“那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直男？”
季信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喉咙不由自主地往下吞了一口唾沫。
尽管他没回答，但廖臻还是尖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信息，“我的天呐！”廖臻三观震碎，“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叫伊藤的日本人吧！”
“不，这里面……”季信想要解释，但还没来得及张嘴，沉浸在惊天大瓜里的廖臻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如果是裴锡我都认了，他这个人虽然性格不怎么样，但还是挺靠谱的。”
“但是那个叫伊藤的日本人看起来可不怎么单纯啊！”
“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喜欢日本人有什么好下场了？”
季信：“……”
听着廖臻咋咋唬唬，季信感觉整个人都无语麻了。
他乏力地摆手，“行了行了……”
“臻姐，你饶了我吧！我谁都不喜欢！我只想安心做案子，给我妹妹挣学费！”
廖臻梗着脖子，但立马闭了嘴。
季信求她，“这事能麻烦你别说出去吗？如果被周俊凯那种小人知道了，连我师哥都受牵连，澜成打拼到现在不容易……”
廖臻怒其不争地瞪他，“这还用你教？！”
这敢情不用最好。季信放下心来，匆匆谢了两句。
廖臻问：“那你不会辞职了吧？”
季信点点头，“既然说开了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毕竟这间事务所能发展起来，也是有我不少心血在里面的，我也不能中途撒手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