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泷的电话来得比季信想象中要慢，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前几次都要高兴。
“真白他……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季信心里较着劲，上次去找渊真白解释之后，走得又快又匆忙，原本想问渊真白的近况，可话到嘴边，看着他那张脸，又觉得什么不用问了。
伊藤泷觉得有点奇怪，“说什么？你不会是指望真白会愿意跟我谈你们之间的事吧？”
季信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知道渊真白后来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过激行为。
“与其问我，等他来了，你自己亲自问他不就好了？”
季信一愣，“你们要过来？”
伊藤泷打趣他，“季律师，上次说的模拟会议不是你定的吗？既然案子继续进行，那你得抓紧排上日程啊。”
季信反应过来，除了模拟会议的进度要排上日程，就连下次跟云翳音乐公司的交涉也要进行提前预约了。就算是对渊真白做的一点点补偿也好，至少这一仗要好好地打下来。
“上次我跟你说在中国开分公司的事你记得吗？”
季信这边还在琢磨，听见他问便随口就答“怎么了？”
“你不是说想让你们事务所来承接分公司法律方面的事务吗？真白同意了。”
“啥！？”季信差点没跳起来。
伊藤泷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是啊，我昨天也是你这个反应。”但他马上又贱兮兮地笑起来，“所以你昨天去酒店到底跟他聊什么了？”
季信心虚地飘着眼，不是很想跟他聊这个。
“那什么时候开始？”外国企业想在中国创设分公司，光是前期的一系列程序都很繁琐，还会涉及两国间的法律冲突，法律人士应该越快介入越好。
伊藤泷却不是很着急，“再等等吧，还没到时候。”
挂完电话季信心里还是有些激动，这些高质量的业务一单一单地砸来，砸得他有点眼冒金星。
这时桌面上的手机轻轻响了一声引起了季信的注意。
是一条短信：“季律师你好，我是方茜。”
谁是方沁？
方沁是谁？
现在用手机短信打招呼的人不多了，平常如果不是正常的来电号码，都会被手机系统当成垃圾邮件屏蔽掉。
季信怀揣着一丝疑惑，拨通了这个电话。
“您好，我是季信，请问您是哪位？”
那边是个有些惊慌的女生的声音。
“啊…那个，你好我是方茜，是顾泽的朋友…”
顾泽的朋友？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季信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于是疑惑地问：“刚刚收到你的短信，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就是上次听说您在律师事务所工作所以就想存一下，顺便跟您打个招呼。”
她一提这事，季信马上就回忆起来了，是上次陪顾泽参加联谊会的时候坐在最里面那个长得特别恬静的女孩。当时其他人管她叫茜茜。
季信还记得顾泽后来还跟自己说他俩成了。
“啊，茜茜是吗？”
可能没想到季信还记得自己，方茜的声音突然有一丝雀跃，“嗯…对的。”
季信很客气地笑，“好我知道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谢谢你季律师。”
季信正要挂电话，方茜又赶紧开口问：“那个季律师，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一起吃个饭吗？”
季信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啊？”
方茜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可以请你一起吃个饭吗？”
季信有点为难，“是有什么事吗？”
“有点私事，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顾泽工作的那家公司附近有一个小有名气的咖啡店，好几次季信都是在那里边喝咖啡边等着顾泽下班一起去撸串。
季信不知道方茜找自己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但还是觉得有必要跟顾泽说一声。
但偏偏这个时候打不通电话。
季信坐在咖啡店里等了一会儿，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一个女生匆匆忙忙地从店外跑了进来。
纯白色羊绒高领毛衣把她整个人深深埋进去，显得娇小玲珑。
她脸蛋被冷风吹得红红的，老远看着季信挥手。
“季律师…不好意思还让你在这等我。”
季信笑，“没关系，这里我也经常来。我听顾泽说你们在一起了？”
方茜有点不好意思，“对，所以这次麻烦你过来是有个事我想请你帮忙。”
“你说。”季信把菜单递给她，“边看边说，看看喝点什么？”
方茜看了看，点了一杯热美式然后看向季信直入正题，“我知道下周是顾泽的生日，所以我给他准备了一些礼物，但是这件事我想先瞒着他。”
季信闻言笑了起来，果然越可爱的女孩子越喜欢捣鼓一些浪漫惊喜，但也无可厚非。
“没问题，说说你的计划。”
于是方茜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季信说了一遍，季信还贴心地给她指出一些其中不妥当的地方加以更正。
最后方茜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叫上他的一些朋友，让大家一起来帮他庆祝唱生日歌什么的！”
季信想了想，如果要叫的话那可以跟艾可艾浔说一声，于是他对方茜说：“可以，我可以帮你去跟他们说。”
最终，一个巨大的生日惊喜即将降临在顾泽身上。季信看着跟着挥手离去的方茜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感慨：顾泽这傻子到底是走了大运碰到这么好的姑娘！
摇了摇头，给艾可打电话。
“喂。”
但接电话的不是艾可，竟然是艾浔。
季信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他惊讶道，“这不是你姐的手机吗？”因为季信知道以这俩姐弟之间恶劣的关系，艾可绝对不可能会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他！
“是啊，借来玩玩。”艾浔波澜不惊地回答。
季信脑袋都大了，借来玩玩？只怕是偷来玩玩吧？
“你怎么知道手机密码的？赶紧还回去！”
艾浔态度十分散漫，懒懒地开口：“这种程度的加密数据，我三十秒就解开了。”
季信乍舌的同时又拿他没办法，现在这些理工男真的不得了，没事就喜欢玩黑客游戏，想到一会儿艾可可能会拿着刀冲过来，他都替艾浔捏了一把汗。
谁知艾浔并不客气，反而问起季信来，“你有什么事啊？”
季信想了想，反正两个人都得喊来，就干脆直接跟他说了，“你顾泽哥最近交了个女朋友，下周办生日会，悄悄的都来，给他惊喜。”
言简意赅，表达准确，季信对自己的语言统筹能力很满意。
艾浔半天没说话，正当季信以为是不是卡了的时候，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种阴冷质问的声音：
“你说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