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真白不紧不慢,“这几年日本总公司正在考虑往中国发展,很不巧,我们进军中国商事领域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在本市郊区开发一个别墅区,你可能还没收到消息,那块地我已经签下来了。”
吴镇宇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是被你签下来的?”
渊真白并没有把话再说一遍的耐心,他揣着手,面色毫无波澜,“吴总今天举办这个商务聚会的目的不就是想打探那块地的去处吗?季律师的事情如果有商量,我可以考虑跟你割分那块地的价值。”
吴镇宇大喜:“渊先生说的是真的!?”
季信大惊:“你说的是真的?!”
渊真白皱着眉,看了季信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到吴镇宇的脸上,“如果你有疑问,自己去查查就知道了。”
“早听闻渊先生在日本的背景不一般,没想到就算到了中国也有这样的手段。”一改刚才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脸,吴镇宇马上笑容可掬到望向季信,“季律师,你提的解决方案我可以考虑”
不愧是企业家,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但是你们事务所那个周俊凯,一定要给他处分,后续的一切事物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他出现。”
季信笑了一下,“吴总只有不找事务所的麻烦,属于他的处罚一样也不会少。”
吴镇宇很满意,笑着点头,“律协那边我会让人去把投诉给撤下来,告诉裴锡让他放心。”
“谢谢吴总的理解。”
吴镇宇又朝渊真白点头示好,“合作的事,渊先生可别忘了,改日我亲自到日本拜会。”
渊真白淡漠地‘嗯’了一声。吴镇宇端着红酒又看了一眼季信,错过他们朝后面的其他人笑着走了出去。
季信站在原地盯着渊真白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渊真白看着他古怪的样子,像刻意戏弄他一般问:“还笑吗?”
季信瞪他,“这种事,你和伊藤怎么不一早跟我说?”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季信恨得牙痒痒,“你上次不是答应让我们律所做你们中国分部的法律顾问吗,这事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郊区那块地,从发出公告开始G市的大小公司盯了不止一两年,你就这么让出去了!?”
渊真白不以为然,轻飘飘扔下一句:“这事泷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季信哑口无言,也不知道面对这个烂摊子伊藤泷事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渊真白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可以走了吗?”
“嗯,走吧。”
“多春鱼?”
季信无奈,“好好好。”
叫司机把车开到酒店大门外,两人一前一后并排坐在后座上,渊真白的身型高大,季信坐在他旁边不知为何总觉得空间有些狭促。
“你往那边坐一点。”季信用胳膊推了推他。
渊真白皱眉,不情不愿地往旁边挪了一点。
“那块地……”季信犹豫地问,“就是上次伊藤跟我说在中国谈的工作?”
渊真白瞥了他一眼,“还有其他的事。”
看来他也不是什么事都不管嘛。
从昨天开始季信一直不由地在想一件事,刚才吴镇宇也提到过,“你跟伊藤在日本到底有什么背景?”
仅用了三年时间,在日本几乎创造了一个商业帝国,这事季信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如果身后没有庞大的资源背景,这样的事怎么可能轻易实现?
那问题就来了,如果他们真的拥有这么强大的背影,那渊真白从小为什么又会被欺负成那个样子?
渊真白别过脸看向窗外,情绪中看不出悲喜。面对这个问题他的选择似乎和伊藤泷一样闭口不谈。
他不说季信也不好意思再问了。
于是转移话题,“抱歉啊,我没想让你用这么大的条件帮我处理这件事。”
谁知道渊真白并没客气,他视线还是在车窗外,漫不经心地说:“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季信愣了一下,笑着看向他,“不是说好给你做多春鱼吃了吗?”
渊真白冷哼了一声,“季信,你还真拿我当小孩子是吧?”
季信只能拍着胸脯保证,“你中国分部的法律业务我们事务所无偿做还不行吗,保证让你们顺顺利利地落地。”
“我也不差那点钱。”
季信无法了,“那你提条件吧。”
渊真白侧目,眼睛眯里起来,在光线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有些捉摸不定。
季信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怎…怎么了,你提条件啊,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考虑。”
渊真白重复地揣摩了一遍季信说的话,“都可以考虑?”
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但季信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红了一下。
“电影里的事不行!”
渊真白却很疑惑,“为什么不行?”
“你……”季信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考虑这种事,脸瞬间就红透了,“那…那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
渊真白不解地偏着头,“是吗?可是我看里面那些人都不像是恋人啊。”
不仅不像,有些看起来好像还很不情愿。
“反正就是不行!”
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迟钝!?季信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了。
车外突然人群涌动了起来,耳边也突然传来激烈的人沸和尖叫声,季信下意识地看向车窗外,发现所有的人全都往马路中央汇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辆自行车以极快的速度撞向渊真白那侧的车身,整个车身猛地一震。季信见势不对赶紧抓住渊真白的胳膊,两个人因撞击力被一起挤到车厢的另一侧。
渊真白下意识地护住季信,他身型高大,重量也是十足十地压在了季信身上。
季信的小臂被他压得酸痛不堪,一抬眼,发现渊真白的嘴唇近在咫尺,黑漆漆的眼睛与自己相隔不到五厘米。
加上想到刚才两人正在讨论的事,他的脑袋嗡地一下空白了数秒。
……很没有出息地好像又有反应了,而这个反应毫无意外地又被渊真白捕捉到了。
保持着半压倒的亲密姿势,渊真白突然皱起了眉,意味不明地往身下看了一眼,又把头抬起来直视季信。
季信红着脸现在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
他尴尬地去推渊真白,打着哈哈,“你快起来,你压疼我了。”
听到他说疼,似乎是理解了他刚才的反应。渊真白一把地握住了推攘自己的那只手腕,脸上写满了认真,低声道:“季信,这里不行。”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