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也还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季信抬抬手，用刚兑好的咖啡为她表示庆贺，“这事可能还没完，我们都小心一点。”
路过前台回办公室的路上突然被小张拦了下来。
“季律师，这里有你的快递。”
季信疑惑，“什么东西？谁寄来的？”
小张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快递文件递给他，不太确定地说：“文件吧，名字叫张涛…？”
“啊，是我的。”季信听见名字后微微点了点头，是裴锡介绍给他的一个专门搞暗侦朋友，也是在拜托他调查微星集团赵四海那个私生女赵薇的事。
“张岚那个案子，应该是查到什么东西了。”季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接过了快递。
拆开密封袋，里面是一搭不算太厚的文件材料，季信一开始只是随便看了一眼，突然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又从头仔细看了一遍。
季信的脸色变了，拿出手机开始给张岚打电话。
电话刚一拨通，他就直入主题：“有空吗？我要单独和你谈谈。”
电话那边的张岚愣了一下，周遭的环境有些嘈杂可能人在外面，但他还是答应：“好，就在上次的茶餐厅，我办完事马上就过去。”
季信挂完电话迅速收拾好资料，回办公室拿大衣，直接就要走。
小张拦了一下，“季律师你要出去吗？下午还有咨询预约呢。”
季信看了看手表，十一点。
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尽量赶回来吧，要是时间上没来得及，你找廖律帮我顶一下。”
出门直接打了个车去上次见面的茶餐厅，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张岚才带着一身寒气匆匆赶来。
“怎么了，这么着急？”
张岚刚一坐下，季信就把那叠资料放在了他眼前，表情冷漠没什么情绪。
“这个赵薇两年前就已经结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大哥张楚风也早就结婚了吧？”
看似是两句不相关的话，但季信看张岚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你的那位朋友，其实就是你大哥吧？赵薇是他的情妇，所以他才一直不敢透露身份。”
张岚眼中写满了惊讶，但很快转瞬即逝，他没有立刻回答季信的问题，而是拿起桌子上的那叠资料，仔细看了一遍，半响后才歉意地开口：“是，抱歉一直瞒着你。”
季信环着手，皱眉看着他，“我不太明白。”
张岚看着他，脸色有点挣扎，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实情，“这件事说来话长，原本是两个家庭的不光彩，我大哥一开始没觉得什么，毕竟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包养情妇这种事屡见不鲜。但我大哥并不知道赵薇是赵四海的私生女，也没想过这其中可能涉及有微星集团的商事手段。”
季信半信半疑，“所以根本就没有被骗三十万这件事，你们只是想借我们的手查清楚赵薇突然跟你大哥分道扬镳后面的原因或者阴谋是什么？”
张岚面露惭愧，“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说实话了，我们不能用郝云集团的关系网去查这件事，我们甚至不能让赵四海知道我们在查这件事，”
“所以你选了我这个跟微星集团扯不上任何关系，同时在业务上又受你们牵制的人偷偷帮你查这件事？”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说谎的，但是其中涉及我大哥和公司的声誉，可能还会牵扯出一些商业秘密。”
季信不由地怀疑，“赵薇到底从你大哥那里拿到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
“不知道？”
张岚知道他可能会不信，所以有点着急了，“真的不知道，所以才可怕不是吗？”
“我爸这些年慢慢地退居幕后，公司的事几乎全是由我大哥管理，我大哥手上有太多的商业情报和公司机密。但赵薇这个人深不可测，我大哥一开始也查过她的底细但什么都没查出来，所以就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可以慰藉自己的女人，对她并没有过于设防。”
季信低头沉思，“郝云集团跟微星集团长年来商战不断，她大费周章地接近，又轻巧地抽离。赵薇一定是拿到了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可以将郝云集团一击致命。”
张岚连连点头赞同，“我们也是这么想！所以这件事更不能过于张扬地去查了。”
季信直视，“张公子，有件事我很奇怪。”他没有急着说话，缓缓敲着手指，“明明但凡多花钱就能查清楚的事，你为什么非要来找我帮你查呢？”
说完深深地看了张岚一眼，“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张岚愣了一下，很快平复过来，解释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对我满心的怀疑，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我确实能查到赵薇是赵四海的私生女这件事，但是再往深我不敢继续了，微星对郝云采取的行动已经接踵而至，赵四海已经有所察觉，我找的其他人查不到更多的东西了。再何况我大哥因为品行不端被设计这事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季信淡淡地开口：“所以我们是你剩下的，唯一一个没有被赵四海发现且又知道全部内情的人？”
张岚无奈地点了点头，“只有你们能我这个忙了。”
季信叹了一声，无奈地笑道：“其实你可以早跟我说这事的，绕这么大的弯子，反正最终我也会查得到不是吗？我拿你当朋友，你却算计我。”
张岚着急地说：“不是的，一开始我也只是保险一点，拜托你帮我查赵薇和微星集团的阴谋，后来我自己也慢慢查到了一些，再后来就只剩下你能帮我这个忙了。”
“那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张岚愤愤不平，“当然是继续查下去，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赵四海对公司重拳出击吗？”
“怎么查？”
张岚小心地看着季信，“那你还会继续帮我吗？”
季信闻言笑了，垂下肩膀无奈地说：“那怎么办呢，谁让郝云集团现在还是我们律所的客户呢？我又知道了这么多事，不帮会被你灭口的吧？”